秦氏回头看着沈棠花,有些惊讶。
“你竟敢威胁我?”秦氏眼睛眯了眯。
“不是啊祖母,棠花是在提醒您。”沈棠花笑看着秦氏。
“不用了!”秦氏甩着袖子离开了。
沈棠花看着秦氏的背影,笑了一下,祖母啊,您是真的以为自己不需要我了吗?
“你祖母今日只怕是又要头疼了。”卫氏在沈棠花耳边轻声道。
“女儿也这么认为。”沈棠花笑着点头,然后扶着卫氏道,“女儿送您回去。”
回到韶光院,卫氏便让所有的人喊沈棠花为“乡君”。
乡君啊!沈棠花自己都感觉有点像做梦,居然这么轻易就得了个乡君。
看来,这金大腿抱对了。
果不其然,天将黑的时候,秦氏又头疼了。
只是这一回,沈棠花晚了半个时辰才过去。
“怎么这么久才来?”秦氏抓身边的茶杯就朝沈棠花扔了过去。
沈棠花没动,任由茶水打湿了裙摆,然后朝秦氏走去。
“大姑娘……”凝香刚一开口,便被白青打断,“凝香姑娘,大少夫人说了,往后要叫乡君,免得旁人说永平侯府不懂得感皇恩。”
这帽子一扣上来,凝香哪里敢不应。
“是!”凝香朝沈棠花行了一礼,“乡君,不如先换身衣裳。”
这要是让旁人见了,怕不是会说夫人虐待孙女,尤其还是在今日。
“不必了。”沈棠花看着秦氏,“我想,祖母怕是也等不了。”
“你,快些过来给我治病。”秦氏指着沈棠花道。
“孙女自然是愿意给祖母治病的,只是今日怕是不成。”沈棠花停在了秦氏面前。
“为何不成?”秦氏死死地盯着沈棠花。
“乡君,侯夫人始终是您的祖母,您不能得了圣旨便……”凝香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未尽之言全数咽下。
但,有脑子的都懂得凝香的意思。
“凝香啊,少拿这话来压我。”沈棠花看了凝香一眼,“我是为祖母着想,我怕我一旦靠近,祖母便会不喜。”
说着,沈棠花坐到了秦氏床边。
这刚一坐下,秦氏便开始呕吐起来。
“夫人!”凝香惊了,一边上前拍着秦氏的后背,一边惊恐地看着沈棠花。
秦氏差点儿将黄胆都吐出来了,依旧干呕不止。
同时,额角阵阵抽痛,使得她只觉得眼前发黑。
“沈……沈棠花……”秦氏喊了一声沈棠花的名字,然后便晕死过去。
“夫人!”凝香不由得一声惊呼,瑞香也从外间疾步走了进来。
“祖母病重,赶紧去叫大夫。”沈棠花看了瑞香一眼。
“瑞香,另外叫人去传将军。”凝香又叫住瑞香。
大夫和宋瀚几乎同时到来,他的结论和以前一样,太过操劳,导致肝气郁结,气郁久了会化火,火热灼伤肝阴,导致肝阳亢盛……
听得宋瀚头脑发涨,只得问他:“你只需要说,可有法子治?”
大夫也头脑发涨,他早就说了得慢慢治,可这侯府的人就像是听不懂一般,急功近利。
再者说了,你可是侯府,怕是早就请太医看过了的,太医都没办法,自己一个小郎中又能如何。
不过大夫也是见多识广,那圆融好听的话,也是张口就来,然后拿了诊金走人。
“你们好生伺候夫人。”叮嘱完,宋瀚便去了后宅白姨娘处。
白姨娘今日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锦袄,素白着一张脸,头上只插了一枚素白的玉钗。
看到这样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宋瀚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这些日子冷落你了,实则府里的事务太多。”宋瀚捏了捏眉心。
“听说夫人又病了?”白姨娘走到宋瀚身后,帮他捏着肩,“府里这么多事,真是辛苦将军了。”
“辛苦倒不打紧,只是……”宋瀚闭上了眼睛。
“将军倒也不用跟妾说,妾也不懂得这些,只是盼着将军心愿达成罢了。”白姨娘在宋瀚耳边轻声道。
“心愿达成?你知道爷的心愿是什么?”宋瀚笑了。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今日皇上都册封大少夫人和乡君了。”白姨娘捏着宋瀚肩头的手忽然慢了下来。
看着宋瀚的手突然握紧,白姨娘的唇角微微扬起。
“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大少夫人和乡君又做了什么,居然得了这样的封赏。”白姨娘不满地一声叹。
“皇上岂是你能说的?”宋瀚拉着白姨娘的手,让她走到自己的前面,“放心,不论爷坐在哪个位子上,你的日子不会变。”
“妾自然是相信将军的,只是替您觉得不平罢了,现如今皇上都站在他们那一边……”白姨娘嘟囔在这里,又赶紧捂住了嘴,“妾又乱说了。”
见白姨娘这个模样,宋瀚倒不好再责备她。
但心底里,宋瀚却很是有些不安,连一个姨娘都看出,现在大房的趋势已经在二房之上了吗?
看来有些事情,不能等了。
霁光院,尤成兰和宋澈也在说着这件事情。
“三爷,以往看来这世子之位应该是二伯的,现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尤成兰看了一眼宋澈的脸色,“您真的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宋澈喝了一口酒,“我凭什么和他们争啊?”
“您凭什么不能跟他们争?论才学,论样貌,您比谁差了?”尤成兰依偎进宋澈的怀里,“妾身知道,是妾身耽误了您,可妾身以往也是官家千金,况且皇上都已要下旨赐婚,谁真要拿这个来说事,不是打皇上的脸么。”
宋澈看着尤成兰,表情很是复杂,他没想到,尤成兰居然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皇上为什么赐婚,她不清楚么?
看着尤成兰的眼睛,宋澈突然笑了:“你说得有道理。”
胡搅蛮缠又如何?谁又能说不是呢。
“三爷既然这样说,那不如咱们去联泰院走走?听说侯夫人病重,妾身也想去侍疾呢。”尤成兰抱着宋澈的胳膊道。
“唉,辛苦你了。”宋澈一声叹。
想当初尤成兰也是千百宠着长大的,现如今能侍疾对于她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而秦氏听到宋澈和尤成兰过来了,只觉得头又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