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你出门的点来的。”陆川嚼着包子含糊道，没说什么“等了半小时”之类的客套话——真心对一个人好，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阮淑宁坐在副驾，看着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啃包子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好好开车！不差这两分钟，到公司再吃不行吗？”
“老司机技术稳得很，一口就搞定。”陆川冲她挤挤眼，目光扫过安全带勒出的曲线，心里嘀咕：就这身材，得用两只手才托得住，压脸上能把人闷坏。至于凌晨那点小尴尬，俩人默契地谁都没提。
阮淑宁瞥了眼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见没留下巴掌印，才收回目光，冷不丁问：“你天天这么折腾，不累吗？”
“折腾啥？”陆川一脸茫然。
“同时跟好几个女生打交道，就不觉得心累？”阮淑宁语气带着点吐槽。
陆川乐了：“我的快乐，你不懂。生活又不是只有一种活法，我选自己舒服的就行。”
阮淑宁翻了个白眼：得，这人没救了。要是有人觉得能靠感情感化他、拴住他，那纯纯是脑子进水。她又追问：“就不觉得愧疚？万一你那些女朋友知道了……”她特意加重“们”字——据她所知至少有俩，保不齐还有藏着的，更别说那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青梅竹马陆清了。
“那是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陆川心里门儿清，陆清和宋时薇本来就认识，真出点岔子分分钟爆雷，但他信奉一句话：“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偏要给黄河填了；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把棺材板都踹飞！”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他比谁都懂。
他这阅历，真没法做到感情专一，唯独觉得钱最靠谱——俗人咋了？俗人活得舒坦！不过阮淑宁明知他这德行，还愿意跟他搞暧昧，这已经是最大的突破口了。
他俩之间，压根扯不上“爱情”俩字，那太玷污这词儿了。但有些感情能靠钱砸出来，有些能靠“日久生情”——次数多了，摩擦多了，自然就有感情了。阮淑宁这年纪，搁农村早被拉去一天相几十个亲了，哪还谈感情？都是搭伙过日子，讲柴米油盐，顶多再加上车子房子存款。
陆川突然话锋一转：“最近公司忙，等不忙了陪我去看场电影。”
“这算公事？”阮淑宁挑眉。
“必须算！”陆川答得干脆。
阮淑宁没觉得意外——这事儿还真像他能干出来的。现在她早没法把陆川当学生、当小男生看了，人家可是手握公司、身家过亿的老板。
陆川又开始画饼：“等机会成熟，我提拔你当美术部经理，不吹牛逼，年薪加游戏分红再加年终奖，一年整个上百万不成问题。咱们可是游戏公司，你不是想买车、想在金陵定居吗？你之前说想搞工作室，你琢磨琢磨，自己搞工作室能赚几个钱？”
特权不就是这么用的？潜规则这东西，大家心照不宣。都说人最终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屠龙者终成恶龙，陆川倒觉得：利益和欲望来了，拥抱就完事儿了，双向奔赴才爽。
“我不是否定你，就是说句大实话。”陆川补充道。
阮淑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搞工作室，连小怪兽公司的零头都比不上——在这儿有背景有地位，比自己瞎闯强一百倍。她不喜欢这种靠暧昧换资源的方式，可面对上百万的年薪，谁能拒绝？自从被那个混蛋导师坑过之后，她就明白，博士学历听着光鲜，跟真正有资源的人比，啥也不是。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俩人没再说话。很快，车就到了仙林公司楼下——大清早还有学生跑出来买早餐，陆川特意把车停进地库，省得俩人一块下车被人看见说闲话。
上了电梯，人越挤越多，俩人被挤到最里面贴在一起。陆川趁人不注意，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盯着她耳垂上亮晶晶的耳钉，嘴角偷偷上扬。
阮淑宁柳眉一竖，却没推开他。陆川心里跟有杆秤似的：能不能跟阮淑宁再进一步，她会不会因为这事儿辞职，他门儿清。
阮淑宁现在处境挺尴尬：一边想过好日子，一边又有点拉不下脸；家里还有个要靠她帮衬的弟弟，想买车买房还得靠高收入撑着——以前那工作，也就够她维持表面风光。更别说她爸妈以后肯定会催她相亲、逼她帮弟弟，原生家庭就这样，姐姐混得好帮弟弟天经地义，就是别帮成“扶弟魔”就行。
所以啊，阮淑宁现在是进退两难，再加上俩人暧昧已经有了进展，后续发展也就是时间问题。心思脏归脏，爽的是自己，又没碍着别人。
公司新来的保安正跟大壮一块值班，等搬到古楼那边，还得再组个小团队。见他俩过来，保安赶紧问好：“陆总，阮主管，早！”
“早。”阮淑宁笑了笑，俩保安瞬间看呆了——大壮心里直呼：前台小美跟阮主管比，简直没眼看！
刚进办公室，裴滢就迎上来：“陆总，名单都列好了，明天上午出发。N那边也联系过了，住宿和后续安排都搞定了。”
陆川抬头问：“最近是不是觉得特别忙？”
裴滢点头：“忙是忙点，但挺充实的，也不算累。”
“这就对了，年轻多学多见识，以后会更忙。”陆川说着，抛出个甜枣：“先给你涨五百块工资，后续看你表现，表现好就给你签正式合同。”
画饼这事儿，职场必备！没饼谁有动力干活？升职加薪才是最实在的激励。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裴滢作为秘书，待遇也得跟上——没听说过吗？有的大企业秘书年薪能到千万，还能拿股份分红，裴滢现在几千块的工资，确实太低了。
没过多久，N的电话打了过来，陆川跟罗恩聊了半个多小时，处理完文件又去了会议室。忙到十一点多，他正在美术部看进度，陆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要不是有事，陆清基本只发消息，有时候陆川都觉得这女人冷得像块冰。
“陆川，忙吗？”电话里传来她清冷的声音。
“不忙，你说。”
“昨天我跟杜太太聊了聊，她说会所的事儿明年再弄，她有个朋友在国外搞这方面的机构。”陆清顿了顿，又说：“对了，杜太太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估计也是想聊这事儿。”
陆川秒懂：合着陆清跟杜太太能不能搞成会所，还得看他愿意投多少钱。他干脆地说：“那就最近两天，你安排就行。”
“好，我这就给她回电话。”陆清又补充：“医院那边我找同事替班了，能空出几个小时。”
挂了电话，陆川看见赵恒几人在聊找房子的事儿，主动搭话：“我在市中心张府园有几套房子，环境挺好，要不要让物业带你们去看看？”
赵恒跟同事们面面相觑，都懵了：拒绝吧，怕驳了老板面子；不拒绝吧，又觉得怪怪的。他们现在住的是临时住处，一直没找到满意的——主要是想找环境好点的，毕竟带着孩子。可老板身家几千万，还在乎这点租金？就不能给公司谋点福利吗？
陆川心里吐槽：我有钱，但我不傻啊！
还是赵恒先反应过来：“那……我们下班去看看？”
“行。”交代完这事儿，陆川就回学校了。
中午吃饭时，康雪妍凑到阮淑宁身边：“我记得你住新街口那边吧？”
“在金艺附近，之前在尚艺上班特意租的，现在来仙林，天天得早起。”阮淑宁叹气。
“陆总可真有钱，张府园现在都卖到三万多一平了，他居然有好几套！”康雪妍一脸羡慕。
“废话，不然能当老板？”阮淑宁嘴上吐槽，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陆川离开公司后，先去精品店买了些上门礼物——既然要去，就别拖拖拉拉，把事儿办了才舒坦。杜太太找陆清搞会所，说白了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人能带陆清发展，省得他多费心。
买完东西，陆川直奔陆清住处。江湾天城门口，四月的太阳暖洋洋的，陆清没拉外套拉链，她就喜欢这种随性的风格。上了车才说：“我跟杜太太约好了，明天中午过去，顺便吃晚饭。”
“杜所长家在帝豪花园吧？你去过没？”陆川问。
“没去过。”陆清摇头：“那肯定是富人区吧？”就杜太太那名媛范儿，住的地方绝对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豪华。都说有钱人低调，可人家的别墅藏在里面，普通人哪看得见？
“差不多，算高档别墅区。之前跟杜所长打高尔夫聊过，那边还行，但我更喜欢钟山高尔夫那块。”陆川当初也考虑过帝豪花园，后来想通了：要住就住最好的，省得以后麻烦。再说了，谁规定只能有一个住处？
“还好我明天是晚班，有空。”陆清松了口气。
俩人找了家开了快二十年的大排档——生意火得离谱，一看就好吃。菜单上菜品不少，黑椒薯仔牛肉粒是招牌，还有川菜、杭州菜，俩人点了一桌子，吃得满嘴流油。
陆清好奇：“你怎么总能找到这种好吃的店？”
陆川笑了：“这跟人脉一个道理，你以为我怎么认识那些老板的？有些私房菜藏在巷子里，没熟人带根本找不到，人家只招待特定客户，食材都是顶级的，还得提前预定。有钱人圈子里，聊的都是‘今天去哪家店吃’‘那家新出的菜不错’，桌上随手放的都是茅台五粮液。现在自媒体还没火，真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陆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俩人边吃边吐槽王珍珍，二十分钟能把人家的坏话数出一箩筐。
“她辞职后，补助、津贴全没了，要是她男朋友突然变心，那不得惨了？”陆清想想都觉得后怕——一个怀孕的女人没工作没收入，跟盲人没了拐杖一样。
陆川撇撇嘴：“胸大无脑呗。”
陆清调侃：“我也觉得。说起来，当初王珍珍那么暗示你，你居然能忍住？”
“我可是有品位的人。”陆川自夸一句，心里却想：王珍珍除了胸大点，真没什么能吸引他的，主动送上门的没意思，而且他挑得很。
“不然怎么会看上你？”陆清嘴角微微上扬，“快吃你的吧。”
他俩的日常就这么平淡——陆清话少，肉麻的话俩人都觉得别扭，偶尔说句有情调的还行，说多了就假了，而陆清最吃“真诚”这一套，最烦花言巧语的。
刚吐槽完王珍珍，陆清就约了毛雪莉逛街，陆川则回学校，装模作样当起了“好学生”。
一进宿舍，庄孝就凑过来：“川哥，金艺那边的联谊啥时候安排啊？”
王义勇却蔫蔫的：“联什么谊啊，等我分手了再说。”上次是庄孝抗拒，这次换王义勇打退堂鼓，俩人一天一个想法，还是宇文最老实——一门心思喜欢纸片人老婆。
“联谊？跟谁联谊啊？”江酥琼突然凑过来，耳朵竖得老高，跟听见了什么大八卦似的。
陆川抬头：“跟金艺的学姐，人家热情得很，盛情难却，打算一起吃个饭。”
“你也去？”江酥琼眼睛瞪得溜圆。
“我们宿舍都去啊。”陆川点头。
“那姚仙梦怎么办？”江酥琼追问。
陆川还没回话，江酥琼就气呼呼地跑了：“我去告状！”她找到刚买零食回来的姚仙梦，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姚仙梦皱着眉，嘴硬道：“他去联谊，跟我有啥关系？呵呵，随便他。”
江酥琼急了：“我的姐！这时候就别傲娇了啊！”
上课的时候，陆川扯了扯姚仙梦的双马尾：“笔记借我抄抄。”
“不借！你跟金艺的学姐借去啊！”姚仙梦头也不回。
陆川乐了：得，又一个醋坛子翻了。
下午就两节课，下课后陆川跟着去打篮球。别人都穿球衣，他偏套上王义勇的背带裤，瞬间在球场上“鹤立鸡群”，引得不少女生拍照。
傍晚的小怪兽公司，赵经理正跟几个来考察的小领导约好去看房子，刚下楼就碰到阮淑宁，赶紧客气打招呼。
虽说上次阮淑宁那事儿，大伙心里都有点偏见，甚至戴有色眼镜——在有些人眼里，长得漂亮又性感的女人，好像天生就容易让人多想。可上次陆总在会议上一句“是不是有人想搞公司分裂”，把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吱声。陆总力保，还提拔阮淑宁当主管，这层关系谁看不明白？
打那以后，公司又恢复了“一派和睦”，谁也不敢再提那事儿，连下班聊天都绕着走——现在阮淑宁可是公司的“大红人”。
“赵经理，韩主管，这是要去聚餐啊？”阮淑宁笑着问。
“不是不是，我们去看房子。陆总说他在新街口张府园有几套房子，让我们去看看，合适的话就租下来。”赵经理赶紧解释。
阮淑宁惊讶：“公司福利？”
“哪能啊，陆总说便宜点租给我们。我们这不拖家带口的，想找个环境好点的。对了阮主管，你是本地人？”赵经理问道。
“我也是租房子，正好在新街口，要不我顺路带你们过去？”阮淑宁提议。
“那可太感谢了！”赵经理喜出望外。
“我也去看看！”康雪妍凑过来，“看完去吃点好的呗？最近天天加班，难得闲下来，喝点小酒放松放松！”一时间，又多了几个想凑热闹的同事。
大伙打了两辆车，车费还是赵经理客气地付了。到了张府园小区门口，物业副经理早就等着了：“赵经理，各位好！陆总中午特意跟我打过招呼，我带你们进去看。”
“副经理，陆总这儿有几套啊？”有人问道。
“六套，都是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装修都是现成的豪华款。”副经理边引路边介绍。
进了小区，大伙都看呆了——绿化好得像公园，设施一应俱全，还特别安静。四十多分钟后，赵经理几人看完房子，眼睛都直了：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装修还这么豪华，别说租了，恨不得立马搬进来！就是……太大了点，陆总这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阮淑宁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房子，心里五味杂陈——她之前还琢磨着贷款买套一百平或者一百二的，现在看完这大平层，再想那些小房子，瞬间觉得没滋没味了。她跟李慧娜租的那套一百二的，跟这比起来，简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瞬间，阮淑宁心里冒出个念头：以后我也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可紧接着，陆川那张欠揍的脸就浮现在脑海里——她又赶紧把这念头压下去，可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藏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四月的太阳暖洋洋的，陆川照例去晨练。南财的体育馆设施一般，他干脆在操场跑了几圈。昨天赵经理几人已经回了消息，暂定租两套——这房子的条件，再加上陆川给的低价，以他们的收入完全负担得起，也算是让房子没空着。
陆川买这些房子，本来就不是给自己住的，是打算以后当公司福利，用来拉拢人才的。要是让陆清知道他这么“大方”，保准得心疼半天。
昨天装了一天“好学生”，还把姚仙梦惹生气了——就因为联谊那事儿。晨练结束，陆川特意绕到食堂买了早餐，直奔女生宿舍楼下等姚仙梦。
姚仙梦下来看到他，一脸错愕：“你怎么在这儿？”
“给你送早餐啊。”陆川把早餐递过去，“还在气联谊的事儿呢？”
“谁气了！我才不饿！”姚仙梦嘴硬。
“吃一口呗，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陆川软磨硬泡，“再说了，联谊是庄孝他们提的，我就是去凑个数，蹭顿饭而已。放着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姚仙梦翻了个白眼，别过脸：“你少自作多情，谁跟你有关系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那现在开始当也不晚啊。”陆川笑着凑过去，却见姚仙梦那双乌黑的卡姿兰大眼睛里写满嫌弃：“你想屁吃！”
“真不怪我，是王义勇和庄孝他们非要搞联谊，我就是去蹭口饭。”陆川把锅甩得干干净净，心里暗爽：兄弟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他又补了句：“放着你这么可爱的姑娘不追，我疯了才去撩金艺的学姐…你真不吃？那我走了啊？”
他作势要转身，姚仙梦却别扭地开口：“等等…什么馅的啊？”
吃完早餐上完一节课，陆川就溜出南财，开车直奔江湾天城——今天约了去杜太太家吃午饭，总不能掐着饭点到，显得没礼貌。
陆清九点半就起了，昨晚沾床就睡，气色好得很。她略施粉黛，还涂了支显气色的口红，冷艳里多了几分俏气。
“怎么样？还行吗？”陆清转了圈问。
“绝了，比平时好看十倍。”陆川夸道。
陆清嘴角偷偷上扬，挎着包跟在他身边，脚步下意识慢半拍——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距离，说到底，还是没太多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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