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张明死死盯着快递员。
“王副市长手里有几百号人，我们才两个。”
“所以才要出其不意。”
快递员弹了弹烟灰。
“他以为你会去求饶，但你偏偏要跟他拼命。”
张明沉默了。
他看着手里的U盘，脑子飞快转动。
“就算我去了，怎么把东西交出去？”
“不用你交。”
快递员掏出手机。
“只要你去见他，我会把证据同时发给三个人。检察院的纪检组长，省里的巡视组，还有京城的调查组。”
张明倒吸一口冷气。
“你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
快递员冷笑。
“但我知道怎么让他们看到。”
说着，他打开一个加密软件。
屏幕上是一串串代码。
“这是暗网渠道，专门用来传递举报材料。一旦发送，三分钟内会同时送达所有目标。”
张明愣住。
“那我去见王副市长有什么用？”
“拖时间。”
快递员按灭烟头。
“你去了，他肯定要跟你废话。就这点时间，证据已经送到了。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张明心跳加速。
这个计划够狠。
但也够险。
“万一他直接杀我呢？”
“不会。”
快递员摇头。
“他要的是你手里的东西，不是你的命。只要你表现得够怕，他就会给你时间。”
张明闭上眼。
妈妈和妹妹的脸浮现在脑海。
他别无选择。
“好，我去。”
快递员点点头。
“换身衣服，别让人一眼就看出你受伤了。”
十分钟后，张明穿上一套干净的西装。
快递员递给他一个耳机。
“戴上，我能听到你那边的动静。”
张明接过来，塞进耳朵。
“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那我就替你报仇。”
快递员说得云淡风轻。
张明苦笑。
他走出安全屋，拦了辆出租车。
“去市政府。”
司机愣了一下。
“现在都半夜了，市政府早关门了。”
“就去那儿。”
张明掏出一沓钱。
“多的算小费。”
司机不再多问，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张明靠在座位上，手心全是汗。
耳机里传来快递员的声音。
“别紧张，深呼吸。”
张明照做。
但呼吸还是急促。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市政府门口。
大楼黑漆漆的，只有几扇窗户亮着灯。
张明下车，走向大门。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
他们看到张明，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
张明认识他，王副市长的秘书。
“张先生，请跟我来。”
秘书转身就走。
张明跟上。
他们穿过长廊，走进电梯。
电梯一路上升，停在顶层。
门打开，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
王副市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红酒。
“来了？”
他抬头，笑得很温和。
“坐。”
张明没动。
“我妈和我妹在哪儿？”
“急什么。”
王副市长晃了晃酒杯。
“先聊聊。”
张明握紧拳头。
“我没什么好聊的，放人。”
王副市长叹了口气。
“张明啊张明，你还是不明白。”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你手里的东西，能毁了我。但你的家人，也在我手里。这叫互相制衡，懂吗？”
张明冷笑。
“你以为我会用她们的命换你的命？”
“那你还来干什么？”
王副市长转身。
“难道是来送死的？”
张明深吸一口气。
“我是来谈条件的。”
王副市长眼神一亮。
“哦？说说看。”
“我把东西给你，你放了她们。”
张明说。
“但有个前提，我要先见到人。”
王副市长笑了。
“你倒是挺谨慎。”
他打了个响指。
门开了，两个人押着张明的妈妈和妹妹走进来。
妈妈脸色苍白，妹妹满脸泪痕。
“哥！”
妹妹想冲过来，被人按住。
张明心如刀割。
“我在这儿，别怕。”
他强忍住情绪，看向王副市长。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东西呢？”
王副市长伸出手。
张明摸向口袋。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快递员的声音。
“证据已发送，倒计时三十秒。”
张明心跳加速。
他慢慢掏出U盘。
“就是这个。”
王副市长走过来，一把抢过去。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
他插进电脑，打开文件。
屏幕上空空如也。
“这是什么意思？”
王副市长脸色骤变。
“里面什么都没有！”
张明后退一步。
“因为真正的证据，已经在路上了。”
王副市长愣住。
下一秒，他的手机疯狂震动。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进来。
他接起，脸色越来越难看。
“什么？检察院收到举报材料？”
“省巡视组也收到了？”
“调查组已经出发？”
电话挂断。
王副市长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猛地转头，盯着张明。
“你敢耍我？”
说着，他掏出枪。
张明心脏狂跳。
但他没有退缩。
“开枪啊，反正你也完了。”
王副市长举着枪，手在颤抖。
半晌，他放下枪，瘫坐在椅子上。
“我输了。”
他闭上眼。
“彻底输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
无数警车包围了市政府大楼。
广播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王副市长惨笑。
“张明，你真狠。”
张明走到妈妈和妹妹身边，解开绳子。
“我只是想活下去。”
他抱住两人。
“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
妹妹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拍着他的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警察冲进来，控制住王副市长和他的手下。
一个年轻警官走到张明面前。
“你就是张明？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张明点头。
他扶着妈妈和妹妹，走出办公室。
电梯里，妹妹小声问。
“哥，那个快递员呢？”
张明愣住。
他按了按耳机，没有回应。
走出大楼，夜风吹来。
张明抬头看向天空。
月亮躲在云后，若隐若现。
他知道，快递员不会再出现了。
但那个人的身影，会永远留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