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站在窗前，盯着楼下的街道。
路灯昏黄，照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看起来很平静。
但他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还在想王副市长的话？”
快递员从背后走来，递给他一杯咖啡。
张明接过，没喝。
“他想让我投诚。”
“那你呢？”
“我没得选。”张明苦笑，“去了就是死，不去也是死。”
快递员点了根烟。
“错了。”
“什么？”
“去了，至少能多活几天。”快递员吐出烟圈，“不去，今晚就得交代。”
张明转过身。
“你什么意思？”
“王副市长的人已经包围这栋楼了。”快递员指了指窗外，“看见对面那辆黑色轿车没？还有巷子口的那个卖烟摊？全是他的人。”
张明心里一沉。
他早该想到的。
王副市长既然打了电话，就不会给他考虑的时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投降？”
“不。”快递员掐灭烟头，“我的意思是，换个活法。”
“怎么换？”
“跟我走。”
张明盯着他。
“你能把我带出去？”
“试试呗。”快递员耸耸肩，“反正待在这儿也是等死。”
张明犹豫了。
他不信任这个神秘的男人。
但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很多。
快递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张明躲到柜子后面。
房门被踢开。
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端着枪。
“没人！”
为首的那个骂了一句。
“搜！”
黑衣人开始翻箱倒柜。
张明屏住呼吸，额头冒出冷汗。
快递员倒是很冷静，甚至还有心情整理自己的衣领。
“你倒是不怕啊。”张明小声说。
“怕有用吗？”快递员反问。
也是。
几分钟后，黑衣人搜查完毕。
“没找到，估计跑了。”
“那就搜整栋楼！”
一群人离开房间，脚步声渐渐远去。
张明松了口气。
“走吧。”快递员站起身，“趁他们还在搜上面。”
两人悄悄溜出房间，顺着楼梯往下走。
到了二楼，又遇上一队人。
快递员眼疾手快，拉着张明躲进楼梯间。
“这么多人？”张明压低声音。
“王副市长下了死命令。”快递员说，“今晚必须抓到你。”
“那我们怎么出去？”
“从地下车库。”
两人摸黑前进，终于到了一楼。
车库入口就在前面。
但那里站着两个守卫。
“硬闯？”张明问。
“你能打过吗？”
“不能。”
“那就智取。”快递员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是我。对，现在。”
挂掉电话，他朝张明挤挤眼。
“等着看戏。”
不到一分钟，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
守卫立刻冲了出去。
“就是现在！”
两人趁机冲进车库，找到一辆车，快递员熟练地打火。
“你还会偷车？”张明惊讶。
“技多不压身嘛。”快递员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而出。
身后传来枪声。
子弹打在车身上，火花四溅。
“卧槽！”张明趴下，“他们疯了吗？这可是市区！”
“王副市长的命比规矩重要。”快递员冷笑，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人行道，险险避开一辆迎面而来的车。
追兵越来越多。
三辆黑色轿车紧跟其后。
“甩不掉他们！”张明回头看了一眼。
“那就不甩了。”快递员突然刹车，车子在马路中央转了个圈，然后反向冲了回去。
“你疯了？”
“闭嘴！”
两辆车迎面相撞，在最后一刻，快递员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对方的车身飞了过去。
惊险万分。
张明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还有两辆！”
快递员看了眼后视镜，眼神一凛。
“抓稳了。”
话音刚落，他猛踩油门，车子加速冲向前方的一条小巷。
巷子很窄，勉强能过一辆车。
追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来。
但很快，他们就后悔了。
因为前面是条死路。
“你要干什么？”张明急了。
“跳车。”
“什么？”
快递员一把抓住张明，踹开车门，两人滚到地上。
车子继续前冲，撞上墙壁，爆炸了。
火光冲天。
追兵的车紧急刹车，但还是被爆炸波及，翻了个底朝天。
张明趴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
“你早就算好的？”
“不然呢？”快递员拍拍身上的灰，“走吧，趁乱离开。”
两人混在围观的人群里，悄悄溜走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一个废弃工厂里。
“这是什么地方？”张明问。
“安全屋。”快递员打开灯，里面摆着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暂时没人知道这里。”
张明坐下，浑身发软。
刚才那一幕太刺激了。
“你到底是谁？”他盯着快递员，“普通人干不出这种事。”
快递员点了根烟，没有回答。
“你不会说的，对吧？”张明自嘲地笑了，“行，我也不问了。反正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算你聪明。”
就在这时，张明的手机响了。
又是王副市长。
“你跑不掉的。”
王副市长的声音依旧从容。
“是吗？”张明反问，“我看你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那只是开胃菜。”王副市长笑了，“你以为逃出去就安全了？张明，你还是太天真。”
“你想说什么？”
“你的家人。”王副市长慢悠悠地说，“你妈妈，还有你妹妹，现在都在我手里。”
张明猛地站起来。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王副市长语气玩味，“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自己来见我。否则，我就让她们陪李局长去。”
电话挂断了。
张明握着手机，手在发抖。
快递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静。”
“冷静？”张明吼道，“那是我妈和我妹！”
“我知道。”快递员点了根烟，递给他，“但你现在去，只会送死。”
“那我该怎么办？”张明崩溃了，“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吗？”
快递员沉默了片刻。
“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快递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王副市长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他和李局长的交易，还有那些被他杀害的人。”
张明接过U盘。
“你早就准备好了？”
“对。”快递员说，“但光有证据不够，还需要一个契机。而你的家人，就是最好的契机。”
“你什么意思？”
“王副市长以为拿住你的家人，就能控制你。”快递员眼神冰冷，“但他不知道，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张明愣住了。
“你是说……”
“对。”快递员冷笑，“去见他。但不是去送死，而是去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