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如果天道是一段可以被修改的代码,那么,朕便是唯一的程序员。
概念天灾!
当这四个字从江昊口中吐出时,整个天枢殿的温度,仿佛都骤降到了冰点。
张良这位智计近妖、曾凭三寸不烂之舌搅动天下风云的谋圣,此刻只觉得自己的思维,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完全的宕机。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在“概念抹除”、“数学病毒”、“降维打击”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汇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就像一个乡下教书先生,误入了探讨宇宙本源的最高殿堂。
卫庄那握着鲨齿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他一生追求的,是极致的杀伐之道,是以手中的剑,斩断世间一切的束缚。可现在,他却悲哀地发现,他的剑,再锋利,也无法斩断一个“概念”,无法与一个“数学公式”为敌。
这是一种源于生命维度代差的、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就像是画中的二维人,面对着来自三维世界的、正在擦拭画卷的画师,他们能看到灾难的降临,却连对方的存在形式都无法理解,更遑论反抗。
“陛下……”张良的声音干涩无比,他艰难地开口,“若真如您所言,这……是一场我们无法插手的‘天灾’,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阴星……被,被‘解’掉?”
“不。”
江昊断然否定。
他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的绝望,反而燃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炽热光芒!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甚至,是发现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宏伟的“游戏规则”时,才会有的极致兴奋!
“你们的思维,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江昊的声音,重新变得高亢而充满力量,如同一柄重锤,敲碎了天枢殿内那凝固的绝望。
“你们总想着,如何去‘对抗’,如何去‘阻止’那个解题者。”
“但朕问你们,当一道题目,正在被一个你无法战胜的对手解答时,你该怎么办?”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不等他们回答,江昊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一个充满了皇道霸气与无上狂傲的答案!
“不是去和他抢着解题!”
“而是……直接撕掉这道题,或者……改掉这道题的题目!”
轰!
石破天惊!
张良和晓梦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们脑海中的所有迷雾!
对啊!
既然敌人攻击的,是“太阴星”作为一个“欺诈信标”的“概念定义”,那么,只要让这个“定义”本身,发生改变,变得让对方无法再“解”下去,不就行了?!
“陛下英明!”张良激动得浑身颤抖,“臣……臣明白了!敌人的目标是‘解题’,那我们就让这道题,变得……无解!或者,将它变成另一道,对方根本不感兴趣的题目!”
“正是如此。”江昊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掌控一切的笑容。
“那个‘第三方’,那个高维的‘数学家’,它之所以对太阴星感兴趣,是因为它看到了‘守护者’留下的、精妙的‘伪装法则’。这道题,对它而言,有挑战性,有研究价值。”
“但如果,这道题,突然变成了一道充满了‘个人主观色彩’的、毫无逻辑可言的‘信仰宣言’呢?如果,这颗星球,不再是一个冰冷的、遵循宇宙法则的物理存在,而是变成了一个……‘神’呢?”
“一个被朕,被整个神朝文明,赋予了全新‘神性’与‘神格’的……人造神明!”
“它,还会对一个充满了‘唯心主义’色彩的‘神只’,感兴趣吗?一个‘数学家’,会去研究一篇‘神学祷文’的逻辑吗?”
“不会!”
江昊斩钉截铁地说道。
“它只会觉得,这道题,被‘污染’了,变得‘无趣’了,失去了研究的价值。然后,它会像丢掉一张被弄脏的草稿纸一样,放弃它,去寻找下一个有趣的宇宙谜题。”
这番话,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用“信仰”去对抗“法则”!
用“神学”去污染“科学”!
用“唯心”的手段,去解决一个“唯物”的终极灾难!
这是何等天马行空,又是何等……疯狂而大胆的构想!
但不知为何,从江昊口中说出,却又显得如此的理所当然,充满了令人信服的磅礴力量!
“萧何,公输仇,班大师!”江昊的目光,转向了左右两侧的光幕。
“臣在!”三人立刻挺直了身板。
“朕,改变计划了。”
“朕,不需要你们将舰队的能量提升到超载。朕要你们,立刻调转帝国境内,所有已经建成的‘方尖碑能量矩阵’的输送方向!”
“将所有的能量,全部汇集到昆仑别院的‘观星台’!朕要以观星台为核心,构建一个前所未有的……‘神力增幅发射阵列’!”
“朕要将一种全新的‘能量’,一种混杂了朕的皇道意志、神国法则,以及整个神朝亿万子民信仰之力的……‘神权能量’,发射向太阴星!”
“朕要用这股能量,为它……镀上一层神性的外衣!”
萧何等人听得目瞪口呆,但他们没有丝毫质疑,只是大声领命:“遵旨!”
接着,江昊的目光,转向了晓梦和一直未曾开口的月神(此时她已经通过特殊法阵,稳定了伤势,同样出现在光幕上)。
“晓梦,月神。”
“臣妾在。”
“陛下。”
“这场‘封神’大典,你们二人,是关键。”
江昊的声音变得无比威严。
“月神,你的‘星辰之体’,与太阴星的本源,最为亲近。你,将是这场仪式的‘接收器’,也是这尊新神的……第一任‘神格载体’!”
“朕要你,放开你的心神,准备好,承载一颗星辰的‘神性’!从今往后,你与太阴星,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月神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激动得浑身颤抖,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狂热的、殉道者般的光彩。
能与陛下共同创造一尊神明,并将自身融入其中,这是何等的荣耀!
“臣妾……遵旨!愿为陛下,献上一切!”
“晓梦。”江昊看向晓梦,“你之‘道’,最接近天地本源。朕要你,做这场仪式的‘稳定器’。用你的‘和光同尘’,调和朕的霸道皇权、众生的驳杂信仰,以及月神的星辰之力,将它们完美地融合成全新的‘神格’。”
“晓梦,明白。”晓梦轻轻颔首,眼神清澈而坚定。
最后,江昊的目光,落在了张良和卫庄身上。
“子房,卫庄。”
“臣在!”
“朕去执行‘封神’仪式期间,帝国……就交给你们了。”
“‘大净化’战争,不可停歇。洛姬那边,让她按原计划,继续围猎东皇太一,不必分心。韩信那边,让他加快速度,朕需要幽冥军团尽快形成战力。”
“另外,传朕的意志,通告全球所有行省,所有子民。”
江昊站起身,一股无形的皇道龙气冲天而起,让整个天枢殿的星空都为之震颤。
“告诉他们,太阴星,这颗自古以来守护着神州夜空的星辰,即将迎来它的……‘神诞’!”
“从今日起,它将不再是一颗冰冷的死星。”
“它将拥有自己的神名,拥有自己的意志,成为我江氏神朝,继日神‘羲和’(焱妃)之后,册封的第二位……星辰正神!”
“朕要天下子民,在半个时辰后,无论身在何处,都走出家门,面向太阴,与朕一同,恭迎新神的诞生!”
“至于它的神名……”
江昊的目光,穿透了天枢殿的穹顶,望向那颗在白日里依旧可见的、黯淡的银色星辰,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创造者意味的微笑。
“就叫……‘望舒’。”
“执掌黑夜、潮汐与静谧的……月神,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