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域的迷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玉阳君的日光都穿不透。
凤清鸢的两仪剑插在阵眼中央,混沌灵焱的火焰在剑身上明明灭灭,将流云阵的光纹映得忽明忽暗。
云逍正以灵力催动阵旗,额角的汗珠刚渗出就被雾气冻成冰粒:“清鸢,左后方的亡魂快撑不住了!”
阵外的黑雾里,无数扭曲的人影正疯狂撞击流云阵。
那些本是玄渊域的原住民,却被噬魂战将的黑线缠上,双眼翻白,口中只知重复着“毁灭”二字。凤清鸢的两仪剑每挥出一道火焰,就能烧断几根黑线,可黑线的再生速度比火焰蔓延得更快,她的嘴唇已咬出了血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混沌火快耗尽了!”
“让开让开!”
墨念辰的声音突然从阵外炸响,裂天剑的幽冥气如冰锥般刺破黑雾,在阵前炸开一片冰花。
少年踩着冰花跃至阵眼,裂天剑往地上一插,幽冥气顺着地脉蔓延开,所过之处,那些被黑线操控的亡魂竟停下了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问魂术!”墨念辰闭着眼,龙纹在他眉心亮起,“幽裂,帮我分清楚!”
玄衣剑灵的虚影与他重叠,幽冥气化作无数细小的丝线,缠上每个亡魂的眉心。
少年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像来自幽冥深处的钟鸣:“谁是被操控的魂魄?谁是噬魂战将的伪装?”
黑雾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啸,那些本是亡魂的人影里,有十几个突然膨胀成漆黑的怪物,尖牙外露,指甲长得像弯刀——竟是噬魂战将的分身!
“在那儿!”墨念辰猛地睁眼,裂天剑的幽冥气如锁链般飞出,瞬间捆住三个怪物,“这些是假的!”
凤清鸢的两仪剑立刻跟上,混沌灵焱的火焰顺着幽冥锁链烧上去,怪物在冰火交织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缕缕黑烟。
云逍趁机调整阵旗,流云阵的光纹暴涨,将剩下的真亡魂圈入阵中保护起来。
就在这时,黑雾里响起孩童的啼哭。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影子从雾中飘出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墨念辰:“小哥哥,我找不到娘亲了……”
裂天剑突然发出警告的嗡鸣,幽裂的声音带着凝重:“小心,这是噬魂战将的幻术!”
墨念辰刚要挥剑,却见那小影子的脚边,一缕极细的黑线正悄悄往阵内爬。
赤凰剑的火焰“腾”地窜起,墨思玲踩着凤清鸢的两仪剑跃至半空:“赤羽说它是‘伪善’!”
金红色的圣火在她掌心凝成小小的火焰球,球面上浮着梧桐叶的纹路——正是赤羽教她的“灼伪火”。
小姑娘将火球往小影子身上一抛,火焰球炸开的瞬间,小影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只布满黑线的巨蛛,八只眼睛里全是怨毒。
“思玲小心!”凤若心的灭凤刃及时赶到,七彩金色的混沌灵焱如瀑布般泻下,与赤凰剑的圣火撞在一起,竟在半空凝成一只展翅的火凤。
巨蛛被火凤的翅膀扫中,身上的黑线瞬间被烧断,躯体在灵焱中寸寸化为灰烬。
噬魂战将的尖啸从黑雾深处传来,带着明显的怒意。
那些被保护在阵内的亡魂突然集体颤抖,眉心的黑线又开始蠕动——竟是战将在远程操控!
墨思玲突然抓住凤若心的手腕,赤凰剑的圣火顺着她的手臂流入灭凤刃:“若心姑姑,用这个!”金红色的火焰与七彩灵焱交融,灭凤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鸣响,剑身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太极纹。
“这是……”凤若心惊住了,灭凤刃挥出的刹那,灵焱中竟裹着淡淡的幽冥气——那是从墨念辰的裂天剑上传来的!
冰火交织的灵焱如潮水般涌向亡魂,眉心的黑线在惨叫声中寸寸断裂。
墨念辰趁机催动问魂术,幽冥气化作温和的光带,轻轻包裹住那些恢复清明的亡魂:“别怕,我们送你们去轮回。”
黑雾渐渐散去时,玄渊域的天空露出了久违的星子。
凤清鸢看着两仪剑上残留的混沌灵焱,突然发现火焰里多了一丝金红:“是赤凰火的气息……”
云逍的流云阵光纹中,也多了些微的幽冥冰纹,阵旗飘动时带着淡淡的龙吟。
墨念辰正蹲在地上,用裂天剑的幽冥气给一只受伤的小亡魂取暖,墨思玲则举着赤凰剑,给凤若心看剑穗上新结的灵晶——那灵晶里,竟裹着一缕七彩的光。
“老祖说得对哦。”小姑娘晃着腿笑,“剑是用来护人的。”
裂天剑轻轻碰了碰她的赤凰剑,像是在认同。
远处的黑雾尽头,噬魂战将的剪影在阴影中扭曲,可谁都没看见,它缠绕着黑线的手腕上,竟多了一道浅浅的、金黑相间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