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云层时,灵羽仙域的梧桐叶正簌簌落下金红碎光,与天庭观星台的星辉遥遥相映。
玉帝望着那片流淌着暖意的光晕,指尖从冰冷的星轨图上移开——就在片刻前,灵羽仙域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既非凤无殇的星灵火,也非凤若心的混沌焱,而是一种金红交织的新生力量,像极了当年镇界玉佩主佩爆发时的光芒,却更鲜活,更具韧性。
“是他们。”他低声道,脑海中浮现出凤玲珑与墨渊辰并肩站在西荒裂隙前的模样。
那时金红色涅盘净火与幽冥火缠成一股,硬生生压住了虚空裂隙的死寂之气,那道身影比凌霄殿的盘龙柱更让人心安。
观星台的风带着灵羽仙域的梧桐香,拂过他素色道袍的衣角。
他忽然想起昨夜史官哼唱的童谣,调子简单却温暖,像极了此刻修炼场传来的气息——那是凤玲珑与墨渊辰淬炼神兵时,灵力碰撞产生的独特韵律。
修炼场内,墨渊辰的幽冥鸿蒙裂天剑正与凤玲珑的赤凰剑悬浮对峙。
准大帝境的幽冥火在裂天剑刃口吞吐,距帝境仅一步之遥;赤凰剑的金红火焰则顺着雕花剑脊游走,大帝境的威压让周围的梧桐叶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敢靠近,又舍不得远离。
“今日试试‘龙凤劫’?”凤玲珑指尖轻叩剑首,火焰纹路骤然亮起。
这式剑招是她闭关三月悟出的合击之术,需双剑本源百分百共鸣方能施展,比当年西荒所用的“龙凤合璧”更霸道,也更考验默契。
墨渊辰颔首,裂天剑应声腾空,与赤凰剑在半空并排悬停。
两柄神兵相隔三尺,剑身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锋芒,却在主人灵力牵引下,隐隐透出同源的暖意——那是无数次并肩作战后,烙印在神兵本源中的信任。
灵力注入的刹那,观星台的玉帝忽然蹙眉。
他袖中的镇界玉佩边角料轻轻震颤,透过星核感应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爆发——不是冲突,而是融合。
修炼场中,异变陡生。
裂天剑的幽冥纹炸开成片墨色光雾,在半空凝结成玄衣少年的模样: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墨发用同色发带束起,眉眼如刀削般冷峻,唯有眼底藏着一丝少年人的桀骜。
他甫一现身,周身萦绕的幽冥气竟不阴冷,反而带着裂天剑独有的寂灭与守护之意。
几乎同时,赤凰剑的金红火焰暴涨,化作红衣少女的灵体:双环髻缀着火焰珠饰,裙摆如燃烧的花瓣层层铺开,一双杏眼灵动得像藏着星火。
她周身的凤凰圣火炽热却不灼人,刚现身便好奇地歪头,打量着对面的玄衣少年。
“幽裂。”少年开口,声音如裂冰撞玉,带着幽冥界独有的低沉。
这是裂天剑剑灵的真名,沉睡万载,终因双剑共鸣苏醒。
红衣少女眼睛一亮,火焰裙摆欢快地晃了晃:“我叫赤羽!”她向前飘了半尺,鼻尖几乎碰到幽裂的幽冥气,却不觉得排斥,反而有种奇异的亲切感,“你的气息……和我好像又好像不一样。”
观星台的玉帝指尖一顿。他“看”到那缕金黑交织的光丝,像极了镇界玉佩上的龙凤纹路,当年他总觉得是凤凰依附于龙,此刻才惊觉,那是龙与凤相互缠绕,谁也离不开谁。
幽裂本想维持剑灵的疏离,却在触到赤羽眼底星火时,不自觉放松了肩线。
他能感知到她灵体中纯粹的火焰本源,与裂天剑的幽冥力看似相悖,深处却藏着同属“守护”的剑意——就像凤玲珑与墨渊辰,一个炽热如火,一个沉敛如渊,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彼此最坚实的后盾。
赤羽忽然伸出火焰手指,轻轻碰了碰幽裂的衣袖。
幽冥气与凤凰火接触的瞬间,交织成一缕金黑光丝,在空中绕了个圈,又分别钻回两柄神剑之中。
“呀!我们能合到一起!”赤羽惊喜地拍手。
幽裂的耳根泛起墨色红晕,刚想说话,双剑突然发出震耳共鸣,剑纹亮起,将两个剑灵轻轻托起,送向各自的剑身。
“欸?”赤羽还没玩够,被赤凰剑的吸力牵引着后退,只能眼巴巴望着幽裂。
“下次……再试。”幽裂望着她被火焰包裹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说。
两剑灵融入剑中的刹那,观星台的玉佩边角料停止震颤。
玉帝望着灵羽仙域那道更盛的金红光晕,忽然明白自己当年错得有多离谱。
所谓尊卑,从不是龙高于凤,仙贵于凡,而是像这对剑灵,像凤玲珑与墨渊辰,像三界所有守护彼此的生灵——你有你的锋芒,我有我的炽热,碰撞时不折,相拥时更暖。
修炼场中,凤玲珑与墨渊辰对视一笑。
墨渊辰握住裂天剑,能清晰感觉到剑内鲜活的灵息,正与自己的龙气欢快共鸣;
凤玲珑指尖拂过赤凰剑,也感受到赤羽雀跃的情绪,像藏了满肚子的话。
“看来,我们的剑,比我们更心急。”凤玲珑笑出声,金红火焰在眼底跳跃。
墨渊辰嘴角勾起弧度,裂天剑的幽冥火与赤凰剑的凤凰火在空中交织,映得两人的身影在梧桐叶碎光中,愈发密不可分。
远处的梧桐树梢,菩提老祖抱着双胎恰好路过。
墨念辰指着修炼场,咿呀着伸出小手,似乎想抓住那缕金黑交织的光丝;
墨思玲咯咯直笑,掌心的凤凰火与赤凰剑的光芒遥相呼应。
老祖捻着被扯乱的胡须,望着那对共鸣的神兵,眼中闪过欣慰。
而天庭观星台,玉帝转身走下玉阶。
经过议政厅时,里面的争论声依旧——凡人史官正与妖族代表为“西荒引水渠该用仙法还是凡术”争得面红耳赤,吵嚷中却透着勃勃生机。
他没有进去,只是抬手对着灵羽仙域的方向,轻轻拂过。
观星台那些代表“天帝意志”的星轨图,在晨光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的纹路,像极了修炼场中那对神兵共鸣的轨迹。
三界的秩序,从不是冰冷的条规,而是这般,在守护与陪伴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