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副经理懵了,急忙凑上前,压低声音,满脸为难。
“帮……帮‘那位’清洗?咱们会所的女服务生,怕是没人敢接这活儿,都吓坏了。”
“谁说要女服务生做了?”
徐浪挑眉,声音清晰传遍整个宴会厅。
“我是让你去找几个胆子大、手稳的爷们来办!”
“这年头,只要钱给够,别说给死人洗澡,就是更出格的事,也有人抢着干!”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宾客们面面相觑,都被徐浪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住了。
他们并非惊讶于话中涉及的“打打杀杀”,而是难以置信,徐浪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让男人去给一位“已故”的女性沐浴更衣,这简直是对逝者莫大的亵渎!
徐浪对周围的反应置若罔闻,他敏锐地捕捉到,在他说话时,那具“女尸”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继续朗声道:
“当然了!为了避免有人嚼舌根,污蔑我们会所安保人员玷辱了这位小姐的清白,我提议——全程录像!”
“从沐浴到更衣,每一个步骤都清清楚楚记录下来!”
“到时候,谁若有疑议,尽管来看录像求证!怎么样,够不够公道?”
“唔……”
还没等众人从这更劲爆的提议中回过神,那原本毫无声息的“女尸”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压抑怒意的闷哼,身体猛地动弹了一下,甚至直接翻了个身!
宴会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紧接着,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激烈的喧哗!
能进入清岩会所的,哪个不是人精?
结合徐浪之前反常的言行,许多人立刻恍然大悟——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闹剧!
徐浪早就看穿了那女人是在装死!
副经理则是又惊又喜,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活了!活了就好!活了就好啊!”
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去深思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要人没死在他的地头上,那就是天大的幸事!
他连忙上前,想要搀扶那“复活”的女人:
“小姐,您没事吧?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必了!”
女人一把甩开副经理的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懊恼和气急败坏。
“放手!我自己能走!”
她捂着头,佯装出虚弱眩晕的模样,脚步踉跄,却始终没有真的倒下。
“刚才不过是多喝了几杯,一时晕乎罢了。”
“你们至于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吗?难道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在副经理眼神示意和安抚下,围观的宾客们这才带着各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窃窃私语着逐渐散去。
在他们看来,这无非是一场富家女哗众取宠的无聊闹剧。
“我以前没见过你,是外地来的会员?”
副经理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陌生的、带着几分妖媚的俏脸,疑惑地问道。
那女人根本懒得搭理他,只是从随身的小包里麻利地抽出一张清岩会所的会员卡。
在副经理眼前随意一晃,随即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便死死盯住了徐浪,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真卑鄙!”
她咬着银牙,从齿缝里挤出话来,随即又觉得不够解气,补充道:
“不,是无耻!”
“我怎么了?”
徐浪一脸无辜,摊了摊手。
尽管宾客已散开不少,但仍有无数道目光暗中关注着这里。
“哼!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要叫男人来剥光我的衣服?还要拍成什么……全裸写真集?”
女人说到后面,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不知是羞还是怒。
徐浪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愧色,反而挺直腰板。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周围有心听墙角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小姐,此言差矣!”
“对于‘逝者’,我一向秉持最大的尊重!你方才的话,实属误解!”
“佛曰,尘归尘,土归土,留下的不过是一副即将化作春泥的皮囊罢了。”
“在我眼中,无谓圣洁,无谓肮脏,唯有‘尊重’二字!让‘逝者’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离开,是生者应尽的本分!”
“我们清岩会所,宁可以最高标准的服务维护这块金字招牌,也绝不允许因任何低素质、不专业的行为而自毁长城!”
他这一番慷慨陈词,掷地有声,简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那女人听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徐浪这番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功夫气得七窍生烟。
“好!好!好!够狠!”
她连说三个“好”字,牙关紧咬。
“如此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话,你徐浪竟然也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重新挂上一抹不阴不阳的冷笑,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刮过徐浪的脸庞:
“姓徐的,我果然没白来这一趟。”
“不过,这绝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打交道。”
“往后的日子,你会因为今天的事,非常、非常头疼的。我保证。”
“你到底是谁?”
徐浪皱起眉头,心中疑窦丛生,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我们认识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原本嘛,”
女人捋了捋有些散乱的长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我只是好奇,想过来瞧瞧你徐先生是何方神圣,并没打算久留。”
“谁承想,你架子大得很,晾了我一晚上。”
“这也就罢了,你竟然把我当成女尸,还要找男人来扒我的衣服,拍什么写真集。既然你如此‘厚待’,那就别怪我日后‘投桃报李’了。”
她的话让徐浪更加莫名其妙,他搜刮遍记忆,也找不出与这号人物结怨的痕迹。
察觉到四周那些若有若无、带着探究和戏谑的目光,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羞恼。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裙,冷哼一声,转身便朝大门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等等!”
徐浪在她身后唤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走到门口的女人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逆着光,她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唯独那抹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和挑衅,清晰地印入徐浪眼中。
“记住,”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徐浪耳中。
“我姓言。”
“从今天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会经常、经常打交道的。”
不知为何,徐浪看着那笑容,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等那女人婀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副经理才心有余悸地凑过来,小声问道:
“徐先生,她……她到底是谁呀?您之前认识?”
“认识?”
徐浪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鬼才认识她!”
他收回目光,脸上写满了晦气和恼火,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宾客听清:
“依我看,她就是个刚从青山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神经病!”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庸医把她给放出来的,否则,非扒了那家伙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