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无奈：“张委员，你是不是忘了L市传来的情报是什么样的？只说‘神’出鬼没，行事带着洁癖。连是男是女，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都搞不清楚。我怎么联想，难道就因为一个‘扫地’的习惯？”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全息地图上那两个相隔遥远的光点。
“更何况，L市距离盛京超过一千公里，中间隔着黄河天险，还有数个千万级丧尸的巢穴城市，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飞过来，都会被我们的哨点和无人机发现！她是怎么悄无声息过来的，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
是啊，这不符合常理。
一个被困在遥远南方的“神”，突然出现在了北方的权力中心。
周安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加密通讯器上迅速操作，一个跨越千里的信号被连接。
线路接通的瞬间，他沉声道：“何定国，是我，周安。”
电话那头，L市基地的负责人何定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和疑惑：“周长官？您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安冷硬的声音打断。
“‘神’，出现在了盛京。”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何定国脑子里嗡的一声。
神？
那个让整个L市官方力量束手无策的神秘存在？那个被他们列为最高机密，代号为“神”的神秘组织？
去了盛京？
这怎么可能！
L市到盛京，直线距离超过一千公里！这一路上遍布着数不清的感染体和危险区域，就算是装甲车队也要走上十天半个月，他一个人，是怎么过去的？
何定国感觉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周长官您确定吗？会不会是情报有误？”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有人秘密潜入了盛京基地。”周安的声音依旧平稳，“我们这边的档案记录，与你们上报的‘神’的特征完全吻合。”
“我明白了。”何定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会重新评估‘神’的威胁等级，并封存所有相关情报。”
“我会将文件与你共享。”周安说完，便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滴。”
加密终端传来一声轻响，一份标记着“最高绝密”的文件传输完成。
何定国点开文件，只看了一眼，瞳孔就骤然收缩。
文件里，除了L市自己整理的那些模糊不清的报告外，还多了一份来自盛京的档案。档案的主人公，是一个叫“夏怡”的女孩，L市大学在读生。
照片上的女孩面容清秀，穿着普通，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女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可下面附带的行动侧写，却让人不寒而栗。
何定国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声音因极力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让林辉来我办公室！”
金属门被推开，发出沉重的闷响。
林辉走进这间狭窄的审讯室，将加密平板随手扔在冰冷的金属桌上。
桌子对面，被拷在椅子上的张昊吓得一个哆嗦。
他在这里被关了好几天，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墙壁和少的可怜的食物，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长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张昊抬起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辉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我们不需要你知道什么。”林辉的声音带着压力，“我们只是来告诉你一个事实。”
“代号‘神’，我们已经掌握了她的全部信息。”
张昊的表情明显一僵，眼神里闪过迷茫和恐慌。
他只能继续装傻，拼命摇头：“长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林辉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根本没在意他的辩解。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昊，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夏怡。”
张昊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两个小点。
这个反应，比任何口供都更加真实。
林辉心里有了底。
看到对方已经知道了夏怡的名字，张昊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再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摘出去！
“是她！是她！”张昊的情绪失控，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整个人在椅子上挣扎着，手铐撞击着金属椅发出“哐哐”的响声。
“长官！你们要相信我！我才是受害者！”
他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夏怡的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当然，在他的版本里，自己是个被前女友疯狂报复、被武力胁迫的可怜人。
“那个疯子！她就是个疯子！她逼我，她拿枪逼我，她说我要是敢把她的事说出去，就杀了我！”张昊哭得声嘶力竭，就差当场给林辉跪下了，“我不敢说啊！我真的不敢说！”
这演技，倒和那天在天台上如出一辙。
林辉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相信，也不反驳。
他就那么看着张昊表演，直到张昊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说完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张昊的哭声戛然而止。
林辉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规律的“叩叩”声。
“张昊，L市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大三。末日爆发前，你为了一个叫李倩的富家女，甩了夏怡。”
林辉的语气平淡。
“我们查过你的所有资料，包括你和夏怡的关系。”
说完，林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轻蔑。
张昊呆呆地看着林辉，
他们什么都知道。
与外界那份足以撼动权力顶层的紧张不同，系统空间内一如既往地安宁。
清晨的第一缕柔光透过虚拟窗景洒入，夏怡已经准时起床。
她身上穿着系统配发的最经典的那套黑白女仆装，长裙及膝，白色围裙系出完美的蝴蝶结。整个人像是从古典画册里走出来的女仆。
她走到客厅一侧。那里，金属货架已经被她用各种物资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