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木板猛然收缩,三人站立的位置瞬间塌陷。
苏牧阳反应极快,立刻将玄铁重剑狠狠插进墙壁缝隙。剑身入石三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身体一荡,左手甩出腰带,缠住乙的腰将人拉回。甲单手撑住断裂边缘,刀柄卡进另一侧裂缝,勉强稳住身形。
“别松!”苏牧阳低吼。
他借着剑柄支撑翻身跃上仅剩半块的平台,迅速把腰带另一端系在头顶横梁上。绳桥成型,甲拖着乙顺着滑下。三人刚落地,身后通道彻底崩塌,碎石滚落深渊,激起一阵尘烟。
就在这时,锈蚀铁门轰然开启。
红光从门内倾泻而出,照亮前方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两侧立着持械黑衣守卫雕像,面无表情,兵器整齐摆放。可苏牧阳一眼看出不对——最靠近门边那座雕像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像是用力握紧了刀柄。
“有活人。”他说。
甲喘着粗气:“装得还挺像。”
乙抹了把脸上的灰:“咱们现在冲还是绕?”
“不绕。”苏牧阳往前走了一步。
脚步落下,地面没有异动。但他注意到左侧雕像手中长枪反光角度偏移了半分,和墙面光线不符。再加上之前墙上有新鲜拖痕,说明这些人是临时布置的。
“他们等我们进去。”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脚踢起一块碎石,直奔那座雕像面部。
石头撞上额头,“铛”一声轻响。
雕像没动。
但下一秒,它的眼睛眨了一下。
“动手!”
苏牧阳拔剑突进,剑锋贴地扫出。那“雕像”终于暴起,抬腿格挡,却被剑刃削中膝盖,动作一滞。苏牧阳顺势一挑,对方兵刃脱手飞出,砸在墙上。紧接着剑背猛击后颈,那人直接昏死倒地。
其余守卫见伪装暴露,纷纷暴起。
刀光闪现,七名黑衣人从静止状态瞬间发动围攻。甲挥刀迎上左侧两人,乙咬牙接住正面之敌。狭窄阶梯容不下三人并肩,只能逐个轮转防守。
一名守卫趁机从高处跃下,双戟直劈苏牧阳头顶。
苏牧阳不退反进,侧身让过攻势,反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拧。关节错位,双戟落地。他顺势一脚踹出,那人滚下台阶,撞翻两名同伴。
“别恋战!”他喊,“往下走!”
三人交替推进,每打倒一人,墙上机关立即触发。左边喷出绿色毒雾,右边落下铁闸,前方地板弹起绊索钩爪。
“越打越多!”乙怒吼,差点被钩子划破脖子。
“不是越多,是联动。”苏牧阳盯着墙上浮雕,“看龙眼。”
那浮雕雕刻着盘龙,双眼镶嵌红石,每当有人倒下,红石就会闪烁一次。
“机关感应靠这个。”
他捡起一块碎石,瞄准左眼掷出。“啪”一声,红石碎裂。接着又是一块,右眼炸开。
墙内齿轮声戛然而止。
毒雾停喷,铁闸悬停,钩索缩回。
“断了。”甲喘着说。
“走。”
三人继续下行。阶梯越来越陡,空气变得潮湿闷热。每隔一段就有新的守卫埋伏,但都被提前识破。苏牧阳用声音试探回音,甲靠脚步判断重心分布,乙则留意兵器是否有磨损痕迹——真尸体不会天天擦武器。
一路清除十二名伪装守卫,终于抵达底层。
前方出现宽阔通道,尽头矗立一扇青铜巨门。门上刻满扭曲梵文,中央嵌着金色轮印,正缓缓旋转。门缝透出幽蓝光芒,隐约传来低沉诵经声。
“到了。”乙低声说。
“还没完。”苏牧阳盯着大门,“金霸天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高处传来破风声。
十余名黑衣亲卫从穹顶跃下,落地成阵。三人被围在中间,前后皆有敌人。为首的男子手持双环,眼神冷厉。
“三才阵。”甲皱眉。
“杨过教过怎么破。”苏牧阳握紧剑柄,“甲,你左;乙,你右;我中。”
甲立刻冲向左侧,刀光横斩。乙怒吼一声扑向右边。两人同时出手,逼得阵型开始转动。
苏牧阳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猛然提速,玄铁重剑抡出沉重弧线,直冲中路枢纽。那持双环的首领见状大惊,急忙回防。可玄铁剑势太猛,硬碰之下双环变形,虎口崩裂。苏牧阳借力再进,剑柄猛击其胸口,将人击飞数丈。
阵眼一破,其余亲卫攻势混乱。
甲一刀砍翻一人,乙拼尽全力架住两把弯刀。苏牧阳转身横扫,剑风压得敌人连连后退。三人背靠背站定,不再给对方合围机会。
一名亲卫试图逃回大门报信。
苏牧阳甩出剑鞘,精准命中其膝窝。那人跪倒在地,被甲追上一脚踢晕。
“一个都不能走。”他说。
十具黑衣人全部倒地,有的昏迷,有的受伤不起。战斗结束,通道恢复寂静。
苏牧阳走到青铜门前,伸手触碰那枚金色轮印。
冰凉。
轮印停止转动。
门缝中的蓝光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入侵者的到来。
“守住门口。”他回头下令,“谁靠近就放倒。”
甲站到左侧,倚墙调息,左臂伤口再次渗血,但他没管。乙站在右侧,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目光紧盯门缝。
苏牧阳站在门前,呼吸平稳。
他知道,门后就是最终战场。
他也知道,金霸天已经准备好了。
但他必须进去。
不能退。
也不会退。
他抬起手,准备推门。
指尖刚碰到青铜表面——
门内的诵经声突然停了。
一股热风从门缝涌出,吹动他的衣角。
然后,一个声音从门后传来:
“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