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一脚踏进洞口,玄铁重剑横在身前。
光从背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甲和乙紧跟其后,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闷响。洞内空气又干又冷,带着一股铁锈味。
他们刚走五步,地面突然一沉。
“别动!”苏牧阳低喝。
乙已经迈出的脚僵在半空。下一秒,头顶“嗖”地射出三支弩箭,钉进对面墙上,尾羽还在抖。
甲抬头看:“这路不能走。”
“不是路的问题。”苏牧阳蹲下,手指摸过地面缝隙,“是步数。刚才我走了七步,机关才动。”
他掏出一块铜牌碎片,往前一扔。
碎片落地,咔哒一声轻响。
紧接着,左右墙缝里同时喷出灰雾,还没散开就停了。
“毒针在第七步触发。”苏牧阳说,“间隔三十息重置。听齿轮声。”
众人屏息,果然听见地下传来“咯、咯、咯”的转动声,七下之后停顿,再重复。
“我们得卡节奏。”苏牧阳说,“七步一停,等它过。”
甲点头:“我走前面探。”
“你不行。”苏牧阳拦住他,“你左肩有伤,动作会慢半拍。乙,你跟紧我,踩我的脚印。”
乙咽了下口水:“头儿,我不敢乱来了。”
苏牧阳没说话,往前迈第一步。
脚落稳,等。第二步,等。第三步……一直到第六步,他停下,耳朵贴地。
“快了。”他说。
第七步落下瞬间,头顶机关再次启动,但三人已提前蹲下。弩箭从头顶飞过,一根都没擦到。
“走!”苏牧阳起身,连续七步冲过去,在第八步时急停。
身后通道轰隆作响,一道铁栅从天而降,封住退路。
“回不去了。”乙低声说。
“本来就没打算回去。”苏牧阳往前指,“继续。”
通道尽头出现三扇门。
左边那扇大开着,门上刻着“生”字。中间是“门”,右边是“死”。奇怪的是,“门”字反着写,像是镜子里照出来的。
“这谁看得懂?”乙挠头。
“越像活路的越不能走。”苏牧阳盯着“生”字门,“昨天火窑那边,敌人也是拿亮堂地方引人进去。”
他捡起一块碎石,朝“生”门扔去。
石头刚过门槛,两侧铁栅“哗啦”落下,头顶三块滚石砸下,正堵住门口。同时墙壁裂开,十几枚带火绳的飞镖射出,点燃地上油迹,火苗“腾”地窜起。
“靠!真阴!”乙往后跳。
火焰迅速蔓延,热浪扑面。三人被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甲抬刀想劈火,被苏牧阳一把拽住:“油是斜着洒的,往‘死’门方向烧。他们想让我们往‘生’门逃。”
“那就走‘死’门。”乙咬牙。
“对。但不能直冲。”苏牧阳脱下外袍,用水囊淋湿,裹住头脸,“甲,护住乙。我开路。”
三人弯腰前行,湿布挡火。苏牧阳用剑挑断一根垂下的锁链,让滚石偏移方向,砸出一条缝隙。
冲到“死”门前,发现门缝极窄,根本推不动。
“后面火更大了!”甲喊。
苏牧阳伸手在门边摸索,突然按下一个凹槽。
“咔”。
脚下地面猛地翻转,三人齐齐往下坠。
“啊——!”乙大叫。
下落不过两丈,摔在软垫上。是个暗道入口。
头顶机关复位,铁板合拢,隔绝火光。
“没死。”乙喘着气,“我还活着。”
“闭嘴。”甲检查四周,“有人来过。”
墙上留着拖痕,还有新鲜脚印,朝前延伸。
“追。”苏牧阳站起,剑握在手。
暗道狭窄,只能一人通行。脚下木板松动,走一步晃一下。
走到一半,乙踩的一块板突然断裂。
他整个人往下掉,只靠一只手扒住边缘。
“救我!”他大喊。
甲扑上去抓住他手腕,用力往上拉。苏牧阳抽出腰带递过去:“绑住!”
两人合力把他拽上来。
“谢了……”乙瘫在地上。
“别谢太早。”苏牧阳盯着前方。
墙缝里伸出两条铁臂,前端是锋利刀刃,左右横扫而来。
“趴下!”苏牧阳踢翻身边一个木箱挡住第一击,顺势将剑鞘甩出,卡进机械臂的齿轮。
“咯吱”一声,右边铁臂停住,左边还继续挥动。
“它有延迟!”苏牧阳看清规律,“每三下停半息。”
他等刀刃回摆,拉着乙从空档冲过去。甲紧跟其后。
刚过线,头顶扔下一颗烟雾弹。
白烟弥漫,视线全无。
“别动!”苏牧阳喝住想冲的乙,“听声音。”
烟中传来铜锣响,一下接一下。
“他们在调机关。”苏牧阳摸出一根发簪,插进地板缝隙,“有风往上吹。通风口在前面。”
他顺着气流方向走,其他人贴墙挪移。
烟慢慢散了。
前方出现微弱光亮,是一道锈蚀铁门,门缝透出红光。
“到了。”苏牧阳停在门前。
甲喘着粗气,左臂伤口渗血,用布条简单包扎过。
乙不再说话,站在最后面,手一直按在刀柄上,眼睛盯着来路。
铁门上方有个小孔,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转动。
苏牧阳举起剑,准备撬锁。
突然,门缝里传出一个声音:
“你们以为,这是第几层?”
话音未落,脚下木板开始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