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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提笔蘸朱,笔尖落在裁汰内承运库冗员的条陈上,一笔一划批写不停。“周瑾。”他头也不抬。

门外小太监立刻应声而入,双膝跪地:“奴才在。”

“将这份批红发往内承运库,限三日内清点名册,年过六十、三年无差事者,尽数列入裁汰名单,明日此时报我复核。”王安将朱笔搁在笔山,声音平稳却不容置喙。

周瑾叩首:“奴才遵旨,即刻去办。”

“回来。”王安叫住他,伸手从案上抽出另一卷文书,“再传谕户部,本月内廷用度再减三成,宫眷份例一并核减,若有推诿,让户部尚书亲自来司礼监回话。”

周瑾应声“是”,躬身退下时,袍角扫过门槛,带出轻微响动。王安抬手将案上堆叠的奏疏拢齐,最上方“辽东急报”四字被指尖磨得发亮,他翻开看了两行,又合上,对着空值房开口:“陛下年幼,国库空虚,辽东战事吃紧,我等内臣,更当以身作则,削减浮费,方不负圣恩。”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叩声。“进。”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躬身而入,双手奉上一叠禀帖:“王公公,这是内廷二十四衙门合递的文书,求您收回裁汰冗员的成命。”

王安接过禀帖,快速翻阅,每页都是请求暂缓裁汰的措辞。“他们倒会找借口。”他将禀帖扔回案上,“说什么裁汰冗员动摇内廷根基?不过是怕断了自己的财路!你去回话,此事没得商量,谁再阻挠,直接押去诏狱问话。”

王体乾面露难色:“公公,二十四衙门掌事多是三朝老人,这般强硬,怕是会……”

“会怎样?”王安抬眼看向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内帑空虚,让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告诉他们,要么遵旨,要么滚蛋!”

王体乾不敢再劝,躬身应诺:“奴才这就去回话。”

待王体乾离开,王安重新拿起辽东急报,指尖按在“沈阳失守,军民死伤数万”的字句上,指节泛白。他就这样坐了半个时辰,直到又有小太监来报,说魏忠贤派人送了些江南新贡的茶来,他才挥手让来人退下,只说“放着吧”。

与此同时,斜对面的秉笔太监值房内,魏忠贤斜倚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李朝钦躬身站在面前,低声禀报:“干爹,通州新到的缎子,已按您的吩咐留了最好的二十匹,余下的分发给各宫掌事太监,他们都托小的给干爹道谢。”

魏忠贤眼皮都没抬,鼻腔里哼出一声:“知道了,让他们安分点,别总想着占便宜。”

“是是是,小的已经叮嘱过了。”李朝钦连忙应道,又往前凑了凑,“干爹,工部主事的缺,顺天府尹托人来求,愿孝敬三千两白银,您看……”

魏忠贤挑了挑眉:“三千两?他倒大方。”

“还有吏部文选司经历缺,翰林院编修杨维垣愿把西山的庄子送您,那庄子有十顷良田,景致极好,已着人收拾妥当了。”李朝钦声音压得更低。

魏忠贤手指停止敲击:“杨维垣?识趣。让他们明日亲自来见我,缺额的事,我自有安排。”

“谢干爹!”李朝钦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起身时差点撞到桌角。

李朝钦刚走,锦衣卫佥事田尔耕捧着锦盒进来,躬身行礼:“厂公,这是江南寻来的上好玉石,雕了您的肖像,请您过目。”

魏忠贤瞥了眼锦盒里的玉像,嘴角勾了勾:“田佥事有心了。”

“能为厂公分忧,是小的福气。”田尔耕躬身道,“蓟镇饷银已按您的吩咐扣下三成,换成金条藏在西山庄子地窖,随时听候调遣。”

魏忠贤点点头:“做得好,下去吧,有动静及时禀报。”

田尔耕退下后,兵部主事崔呈秀又捧着匣子进来,打开竟是满盒金银珠宝。“厂公,这是薄礼,恳请您提拔,属下定效犬马之劳。”

魏忠贤漫不经心:“你想要什么?”

“兵部武选司郎中的缺,求厂公成全。”崔呈秀磕头不止。

魏忠贤笑了笑:“起来吧,明日让文书房拟旨。”

崔呈秀千恩万谢地退去,魏忠贤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身上的蟒袍上。他抬手摩挲着衣料,忽然开口:“当年在甲字库,冬天只能裹破棉絮,连件完整衣服都没有,还得跟人分半块麦饼。”

旁边侍立的小太监连忙附和:“干爹如今尊贵,那些苦日子早过去了。”

魏忠贤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皇宫方向:“这紫禁城,早晚都是我的。”

夜色深沉,司礼监后的小书房内,孤灯摇曳。王安将一份弹劾奏疏推到魏忠贤面前,指尖点在纸上:“贤弟,你自己看。蓟镇饷银贪墨案,牵扯到你名下的管事牌子刘忠,这上面有他的供词。”

魏忠贤瞥了一眼奏疏,嗤笑一声,随手拨到一边:“王大哥,何必大惊小怪?底下人办事,难免手脚不干净,查清楚该罚的罚就是了。”

王安又拿起另一份奏疏:“还有这个,御史周宗建参你受某些人怂恿,插手吏部铨选,卖官鬻爵,这些可都是真的?”

魏忠贤抬眼:“插手铨选?如今朝堂清流把持言路,动不动指手画脚,不安排几个自己人,你我如何为陛下分忧?如何坐稳位置?”

“自己人?分忧?”王安声音陡然提高,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跳起来,茶水溅了一地,“你所谓的自己人,就是溜须拍马、行贿受贿的宵小?你所谓的分忧,就是结党营私、败坏朝纲?!”

他霍然站起身,指着魏忠贤:“贤弟,你忘了我们当初怎么过来的?河北灾荒,我们分半块麦饼逃难;东宫危难,我们一起护着陛下。你说过,得势后要辅佐陛下振兴大明,可如今你看看自己!”

“我没忘!”魏忠贤也猛地站起身,脸上谦恭尽失,眼中满是恼怒,“我就是没忘在甲字库挨冻受饿,没忘被人当狗使唤,没忘被外官骂阉贼!我才要抓住现在的一切,绝不再过苦日子!”

他逼近一步,与王安面对面:“王大哥!你那一套行不通了!裁撤冗员?整顿内帑?你得罪了宫里所有老人,外面清流照样骂你阉狗!你以为这样能救大明?别自欺欺人了!”

王安气得浑身发抖:“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明江山、天下百姓!哪怕被误解唾骂,也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魏忠贤冷笑,声音尖锐,“你的问心无愧,能挡住辽东后金铁骑?能填饱流民肚子?能平定山东白莲教?不能!这是乱世,乱世当用重典!就得用我这样的手段,拉拢该拉拢的,打压该打压的,让所有人怕你敬你,才能办成事,才能权倾朝野、为所欲为!”

“魏忠贤!”王安怒喝,眼前发黑,“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权倾朝野?为所欲为?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法度?哈哈!”魏忠贤发出刺耳的狂笑,指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在这里,谁掌权,谁就是法度!王大哥,你醒醒吧!你的新政规矩,救不了大明,更救不了你自己!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迟早该换个人坐!”

书房内陷入死寂,只有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王安看着魏忠贤扭曲的脸,眼神从震惊到痛心,再到失望。他想起当年破庙里,魏忠贤捧着半块麦饼哭着说“王大哥,你多吃点,我们一起活下去”;想起东宫之中,魏忠贤替陛下挡刀,伤口缝了八针;想起陛下登基,魏忠贤跪在他面前说“愿永远追随,辅佐陛下治理天下”。

可眼前的人,陌生得让他心悸。

良久,王安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只剩疲惫与决绝。他颓然坐回椅中,挥了挥手:“你……出去。”

魏忠贤冷哼一声,整了整衣袍,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沉重响亮,从书房门口一直延伸到回廊,每一步都像踩在王安心上。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震得窗棂发颤。

王安独自坐在灯下,伸手拿起桌上的奏疏,目光落在“大明”二字上。他知道,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想起河北灾荒的日子,两人挖草根、啃树皮,晚上蜷缩在破庙里取暖。魏忠贤总说“王大哥,有你在,我就不怕”,那时的眼神满是依赖。可如今,那份依赖早已被权力欲望吞噬,只剩冰冷的野心。

王安端起茶杯,茶水早已凉透,如同他此刻的心。他放下茶杯,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全是魏忠贤的话。

“乱世当用重典”“谁掌权,谁就是法度”“权倾朝野,为所欲为”……这些话像尖刀,刺穿了他最后的幻想。他一直以为,两人齐心协力能稳住大明江山,可他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叩声。“进来。”王安声音沙哑。

周瑾端着热茶进来,见王安脸色苍白,连忙将茶碗放在他面前:“公公,您喝点茶暖暖身子。”

王安端起茶碗,茶水的温度暖不了他的心。“周瑾,你说,这大明的江山,还能撑多久?”

周瑾身子一震,跪倒在地:“公公,大明有您辅佐陛下,一定能渡过难关。”

王安苦笑,放下茶碗:“我老了,不中用了。魏忠贤野心勃勃,党羽日渐增多,日后怕是会掀起血雨腥风。”

周瑾哽咽:“公公,您别这么说,奴才还等着跟您一起辅佐陛下,振兴大明。”

王安扶起他,眼中闪过坚定:“你起来。从今日起,你暗中留意魏忠贤及其党羽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我。哪怕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毁了大明江山。”

周瑾重重点头:“奴才遵命,绝不辜负公公信任。”

周瑾退下后,王安拿起朱笔,在弹劾魏忠贤的奏疏上批道:“着锦衣卫即刻彻查蓟镇饷银贪墨案,涉案人员一律严惩,不得姑息。”

他将奏疏交给门外侍卫:“立刻送锦衣卫衙门,让他们即刻办案。”

侍卫接过奏疏躬身应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安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春风吹进来带着寒意,他望着远处魏忠贤的值房,灯火依旧亮着,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与此同时,魏忠贤正快步走在回廊上,李朝钦紧随其后。“干爹,您跟王公公闹僵了?”

魏忠贤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狠厉:“闹僵?从今日起,我与他再无兄弟之情!”他拍了拍李朝钦的肩膀,“你即刻通知田尔耕,暗中调查王安的亲信,收集他们的罪证,我要让王安身败名裂!”

李朝钦狂喜:“奴才这就去办,定不让干爹失望!”

魏忠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容。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被乌云遮蔽,只剩零星星光。“王安,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回到值房,魏忠贤坐在太师椅上,端起美酒一饮而尽。他想起王安愤怒绝望的表情,心中涌起快感:“王大哥,你输了。这紫禁城,这大明江山,迟早都是我的。”

他拿起桌上的名单,上面列着朝中清流官员的名字,拿起朱笔在每个名字后画圈:“这些人,一个个都得除掉。”他将名单扔给亲信太监,“按名单行事,先从周宗建下手,安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押入诏狱。”

亲信太监接过名单:“奴才遵命。”

魏忠贤满意地点头,再次举杯:“明日,就让王安看看,谁才是司礼监真正的主人。”

夜色渐淡,东方泛起鱼肚白。王安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他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曙光,心中满是不安。他知道,与魏忠贤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周瑾从外面回来,躬身禀报:“公公,杨涟大人已收到您的密信,他说会立刻联络东林党人,共同对抗魏忠贤。”

王安点头:“好,你下去休息吧。”

周瑾退下后,王安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司礼监大堂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魏忠贤带着一群亲信迎面走来,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魏忠贤冷笑一声,率先开口:“王大哥,早啊。”

王安面无表情:“魏公公,早。”

两人擦肩而过,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却仿佛有无形的刀剑在交锋。

王安走进大堂,坐在掌印太监的公案后,拿起案上的奏疏,却久久没有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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