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天穹殿内,死寂无声。默王妃那番如同冰锥般犀利、直指核心的诛心之问,彻底击溃了地上那入侵者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与侥幸。他瘫软如泥,眼神空洞,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在支配着残破的躯壳。
高台之上,世王那如同深渊般沉寂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那宽大的斗篷无风自动,其下的阴影仿佛活物般缓缓流转。一股更加宏大、更加冰冷、更加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缓缓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大殿,最终聚焦于那瘫倒在地的入侵者身上。
这意志,并非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加清晰、更加威严,如同最终的法则烙印,直接响彻在殿内每一个生灵的心神最深处,包括那意识已然涣散的入侵者!
【罪一:窥伺禁忌,觊觎本源。】
冰冷的意念,如同审判的铁锤,重重落下!直接定下了其行为的根本性质——对禁忌之地力量的贪婪与窥探,对毁灭本源不该有的觊觎之心!
【罪二:愚不可及,自投罗网。】
第二道意念,带着一丝近乎嘲讽的漠然,点明了其行为的愚蠢本质。并非英勇,而是彻头彻尾的自寻死路,连作为棋子的价值都因其愚蠢而大打折扣。
【罪三:攀咬构陷,罪加一等。】
第三道意念,寒意更甚!针对其垂死挣扎时对默王妃的污蔑,进行了追加审判。在世王眼中,试图构陷他认可之人(尤其是以如此拙劣的方式),其罪孽甚至比单纯的入侵更加不可饶恕!
三道罪责宣判完毕,那冰冷的意志微微停顿,仿佛在酝酿最终的裁决。
殿内,水清漓静立如初,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审判与他无关,又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结果。他只是微微侧身,将默更自然地护在自己身侧的气息范围之内。
默则眨了眨狐狸眼,脸上依旧带着看好戏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认真。她知道,世王哥哥要下最终判决了。她虽然喜欢玩闹,但在这种关乎幕天阁威严与法则的时刻,她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与尊重。
冰璃雪清冷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肃然,微微垂首,表示对裁决的敬畏。
而那地上的入侵者,即便意识涣散,身体也在那恐怖的审判意志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哀鸣。
终于,那最终的、蕴含着绝对权威与毁灭意志的裁决,如同九天惊雷,轰然降临:
【罪证确凿,不容姑息。】
【然,其躯尚存一息,其魂残破不堪,碾之如蚁,徒污圣殿。】
世王的意念中,流露出一种对碾死这等蝼蚁的……不屑。直接毁灭,太过便宜,也毫无意义。
【故,判——】
意念在此处加重,带着一种如同法则锁链般的禁锢之力:
【抽其残魂,剥离其忆,悬于禁忌回廊入口,以为万古警示!】
【其躯壳,弃于寂灭星渊边缘,任时空乱流冲刷,永世沉沦!】
判决既下,言出法随!
“嗡——!”
一股无形的、却恐怖到极点的力量瞬间降临在那入侵者身上!他残破的身躯猛地一震,一道极其黯淡、充满了痛苦与恐惧的虚影(残魂)被硬生生从他体内抽离出来!那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挣扎着,却被无数条由毁灭法则凝聚而成的黑色锁链紧紧缠绕、封印,化作一枚不断扭曲、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黑色符文,下一秒便从大殿中消失不见,显然已被传送至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忌回廊入口,成为了无数后来者触目惊心的“警示牌”!
而他那失去灵魂的躯壳,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最终化作一具漆黑的枯骨,随即也被空间之力包裹,消失不见,注定将被放逐到寂灭星渊那混乱狂暴的时空边缘,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与湮灭。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惨叫连天,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高效到极致的法则执行过程。充满了至高无上的权威与对蝼蚁生命的极致漠视。
审判结束,大殿内那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收敛。
世王斗篷下的阴影恢复沉寂,仿佛从未动过。
水清漓微微颔首,对世王的判决没有任何异议。这般处理,既维护了幕天阁的威严,起到了震慑作用,又避免了无谓的杀戮,符合法则。
默轻轻吐出一口气,拍了拍手,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世王哥哥英明!这下清净了,看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送死!” 她对于那入侵者的悲惨下场,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麻烦解决”的轻松。
冰璃雪也微微直起身,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如此处置,确实是最合适不过。
“好了好了,戏看完了,” 默笑嘻嘻地拉起冰璃雪的手,又看向水清漓,“清漓,咱们回去吧?刚才的点心还没吃完呢,茶都该凉了。”
她仿佛刚才只是看了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此刻只惦记着回去继续享受她的下午茶。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纵容,微微颔首。
默又对着高台方向挥了挥手:“世王哥哥,那我们走啦!”
说完,她便拉着冰璃雪,与水清漓一同,化作三道流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万象天穹殿。
大殿重归永恒的寂静与威严。
世王孤坐在王座之上,仿佛亘古如此。
一场由愚蠢者自导自演的闹剧,最终以幕天阁绝对的力量与冷酷的法则,画上了句号。尘埃落定,唯有那悬于回廊入口的残魂,无声地诉说着禁忌的威严。而默王妃,则继续着她那有人撑腰、无忧无虑的“幕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