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站在断墙边缘，右手缠着布条，血还在往下渗。他盯着战场中央那两道并肩的身影，呼吸平稳，眼神没离开过赤犬的方向。
风把硝烟吹散了一些，远处海面传来沉闷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水下移动。星玄眉头一皱，赛亚人血脉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这种节奏不像自然现象。
他立刻打开怀表，低声说：“灵汐，准备应急防护。”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海中升起。破碎的船体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踩着残骸走来，脸上带着狂笑。
“这力量……真是让人上头啊！”他张开双臂，震震果实的能力让地面开始龟裂，空气都跟着扭曲。
星玄眯起眼。这家伙体内不止一种恶魔果实的力量，暗暗果实和震震果实同时存在，互相拉扯又彼此增强，形成一种极不稳定的能量场。
“不对劲。”他自语，“他拿走白胡子的能力后，根本压不住这两股力量。”
就在这时，灵汐从怀表中闪现而出，赤足落在焦土上。她抱着小树，抬头看向黑胡子，奶声奶气地说：“你身上有腐烂的味道。”
黑胡子低头看她，咧嘴一笑：“小丫头，你也敢站出来？”
灵汐没回答，双手扬起，三枚星辰碎屑在空中旋转，瞬间组成六芒星阵，金色光罩从天而降，将黑胡子整个人罩住。
“哼，这点小把戏？”黑胡子抬手一抓，暗黑引力爆发，护罩表面泛起波纹，出现细微裂痕。
“撑不了多久。”星玄迅速判断形势，回头看了眼灵汐，“维持三秒！”
他把怀表按进胸口，背后空间裂开一道口子，灵泉的水蓝色光芒涌出。泉水从虚空中垂落，化作一道光柱直击星辰护罩中心。
光柱落地的瞬间，符文环浮现，层层叠叠围成一个圆形阵法，正是灵汐之前留下的星辰符文与灵泉水融合后的产物——次元锁链。
黑胡子身体猛地一震，脚下的地裂停止蔓延，引力场也出现了短暂断层。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怒吼，拼命挣扎，但动作明显变慢。
星玄咬牙支撑，额头冒出冷汗。封印消耗的是灵泉本源能量，用一点少一点，而且必须在他破罩前完成锁定。
“再撑一下。”他对灵汐说。
灵汐小脸发白，手指微微发抖，但她还是稳住身形，双手合十，嘴里哼起一段古老的歌谣。歌声响起的刹那，星辰沙漏在她腰间轻轻晃动，沙子逆流了一瞬。
护罩强度提升，裂痕暂时愈合。
星玄抓住机会，双手快速结印，引导灵泉之力注入符文环。水蓝色的链条顺着地面爬行，缠上黑胡子的双脚，随即向上延伸，封锁他的腰部和手臂。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黑胡子咆哮，暗力疯狂冲击护罩，震得整个战场都在颤。
可就在他发力的瞬间，灵泉的净化特性起了作用。两股恶魔果实能力原本就在互相侵蚀，现在又被外来能量压制，运转变得迟滞。
“有效了。”星玄松了口气，但不敢放松。
封印只够维持五分钟，但这已经足够。海军主力正在收拢阵型，海贼残部也开始撤离，艾斯和路飞那边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干得不错。”星玄看了眼灵汐，“可以撤了。”
灵汐点点头，正要收回星辰护罩，突然瞳孔一缩。
“等等。”她轻声说，“他……在笑。”
黑胡子嘴角咧得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有意思，真有意思。你们以为我在挣扎？其实……我是在适应。”
话音未落，他体内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融合。紧接着，一股新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比之前更加混乱，却也更加凝实。
“不好！”星玄反应极快，一把将灵汐拉向自己，“快退！”
两人瞬间退回灵泉空间入口，光罩在下一秒轰然炸裂，碎片四散飞溅。
黑胡子站在原地，周身环绕着黑色漩涡，脚下地面寸寸崩塌。他活动了下手腕，感受着体内重新平衡的力量。
“多谢两位帮忙压制。”他笑着拍了拍手，“刚才那两股力量闹得太凶，差点控制不住。你们这一压，反倒让我找到了调和的办法。”
星玄脸色沉了下来。
这人不仅没被封印打垮，反而利用封印过程完成了能力整合。
“你还真是会捡便宜。”他说。
“这不是捡便宜。”黑胡子摊手，“这是顺势而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谁拿到力量，谁就是规则。”
他抬起手，暗力凝聚成球，在掌心缓缓旋转：“现在，轮到我制定规则了。”
星玄没动，只是悄悄把怀表往身后移了半寸。只要灵汐还在身边，随时能开启空间跳跃。
“你觉得你能掌控这种力量？”他问。
“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黑胡子狞笑，抬手就要朝这边砸下暗力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名海军士兵慌忙后退，显然是被刚才的能量波动吓到了。
黑胡子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战场边缘：“算了，今天玩得够多了。等我把新船队整顿好，咱们再好好聊聊。”
他转身走向海边停靠的大船，每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
星玄没有追击。他知道现在动手风险太大，对方刚完成能力融合，状态未知，而且战场上还有大量伤员需要撤离。
“他走了。”灵汐靠在星玄肩上，声音有点弱。
“暂时走了。”星玄收起怀表，扫视四周，“但他不会停下。”
“那个坏人……”灵汐抬起头，琉璃色的瞳孔闪了一下，“会被更多黑暗找上。”
星玄没接话。他知道灵汐看得比他远，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命运的轨迹。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扶着灵汐站起来，目光落在黑胡子离去的方向。
海风卷起灰烬，吹过废墟。远处的船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浓雾中。
星玄右手还缠着布条，血已经凝固。他低头看了眼怀表，指针微微晃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灵汐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星星。”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歪着头，“刚才封印的时候，灵泉的水，好像变了味道？”
星玄一愣。
他还记得那一瞬间，光柱落下时，泉水的颜色似乎偏暗了一瞬，像被什么东西污染过。
他立刻打开怀表，检查空间内部。灵泉依旧清澈，植物生长正常，看不出异常。
可当他把手伸进泉水里，指尖触到底部石缝时，摸到了一块冰冷的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片黑色结晶，形状不规则，表面光滑如镜，映出他的脸。
但那张脸，嘴角是往上翘的，而他自己根本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