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砸下的瞬间，赤犬的熔岩拳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火浪炸开，四散飞溅，烧红的碎石落在战场上，发出噼啪声响。
星玄站在原地，右臂还在发麻，振金盾表面裂纹蔓延，几乎要碎开。他没动，眼睛盯着前方那道缓缓降下的金色屏障。
灵汐站在他身后，小手贴在星辰沙漏上，额头渗出细汗。她的银发轻轻飘着，像是被风吹动，可这里根本没有风。
“还能撑住吗？”星玄低声问。
灵汐点点头，声音有点软：“再打一次……我也能拦。”
赤犬站在对面，拳头还冒着热气。他眯起眼，看着那面悬在空中的金盾，又看向星玄和灵汐。
“你们到底是谁？”
星玄没回答。他只是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把怀表从作战服残片里掏出来，指尖在表盘上轻轻一划。
银光一闪。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只是他。
连同艾斯的身体、灵汐的身影，一起从战场蒸发。
只留下那面金盾，在空中悬浮了几秒，然后像碎玻璃一样，哗啦一声散成无数光点，随风飘散。
——
空间内，灵泉池泛起涟漪。
泉水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株发着微光的草药。池中央，艾斯躺在半空中，身体被一层淡金色液体包裹，像是泡在温水里。
星玄出现在平台边缘，单膝跪地，右手撑在地上。左臂完全不能动，整条胳膊黑得发紫。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池中的人。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目标毒素清除进度98%，组织再生完成度85%，预计完全恢复时间：3分17秒】
“差一点。”他自言自语，“再忍忍。”
灵汐紧跟着出现，抱着小树，脚尖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她扶住旁边一根石柱，脸色有点白。
“星星……我刚才用了太多碎屑。”她小声说，“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下次？”星玄扯了下嘴角，“你还想再来一遍？”
“我不是怕。”灵汐嘟嘴，“我是担心你手臂。”
星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臂，抬起来晃了晃。骨头没断，但皮肤下的肌肉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碰就疼。
“死不了。”他说，“赛亚人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什么。”
话音刚落，池子里的艾斯猛地睁开了眼。
他咳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想坐起来，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按住。
“别动。”星玄走过去，站在池边，“你现在在疗伤，乱动会影响修复效果。”
艾斯瞪着他，眼神警惕：“你是谁？这是哪？路飞呢！”
“问题一个一个来。”星玄靠在池边石栏上，“我叫星玄，不是海军，也不是海贼。这里是安全区，你刚被从处刑台救下来，现在活得好好的。”
艾斯没说话，目光扫过四周。灵泉空间里光线柔和，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药香，头顶是模拟的星空，偶尔有光点闪过。
“这地方……不是现实世界。”他低声说。
“聪明。”星玄点头，“你中了海楼石毒素，烧伤严重，内脏也有损伤。普通人早就死了。能醒过来，是因为我们在用特殊手段治疗你。”
艾斯沉默了几秒，突然问：“路飞怎么样了？”
星玄伸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块光影画面。画面里，路飞正撞开一群海军士兵，嘴里大喊着“艾斯哥哥”，满脸是血，但还在往前冲。
“他没事。”星玄说，“比你想象中坚强。”
艾斯盯着画面看了很久，拳头慢慢松开。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他问，“我和你们无亲无故。”
“因为我们不想看到悲剧重演。”星玄说，“白胡子受伤了，你要是再死在台上，整个海贼团就真的垮了。路飞也会崩溃。”
艾斯冷笑：“所以你们是在‘修正’命运？听起来像个疯子的说法。”
“随便你怎么想。”星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微微发光，“这是浓缩灵泉水，喝下去能暂时提升体质，让你摆脱海楼石影响，恢复战斗力。”
艾斯盯着那袋子，没伸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这是陷阱？”
星玄把袋子放在池边石头上：“你可以不信。但你要记住，刚才那一拳，是赤犬冲着路飞去的。如果不是我们拦下，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你弟弟的尸体。”
艾斯瞳孔一缩。
星玄继续说：“我们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躲在这里。而是为了让你们兄弟都能活下去。你要是真当自己是个牺牲品，那就继续躺着。但如果你还想保护谁，那就站起来，回去战斗。”
空气安静了几秒。
灵汐悄悄从背后拿出一枚闪着微光的小符纸，轻轻贴在艾斯背后的石台上。符纸碰到石头的瞬间，融化成一道浅金色痕迹，消失不见。
艾斯没注意到这些。他慢慢抬起手，拿起了那个袋子。
袋子打开，液体滑入口中。
一瞬间，他的身体像是被点燃了。火焰从皮肤下窜出，缠绕全身，呼吸变得滚烫，双眼重新亮起斗志。
他站起身，走出灵泉池，赤脚踩在石板上，火焰在脚下留下焦痕。
“我欠你们一条命。”他说，“这笔账，我会还。”
星玄笑了下：“不用还。只要你带着路飞，走得更远就行。”
艾斯点头，看向空中还在播放的画面。路飞正被两名海军围攻，但他咧着嘴，一边流血一边笑。
“那小子……还是这么莽。”艾斯低声说。
“所以他能成为船长。”星玄说，“没人拦得住他。”
灵汐抱着小树，蹭到星玄身边，小声问：“星星，我们不回去吗？”
“不急。”星玄看着艾斯，“让他先适应一下力量。等他准备好了，自然会出去。”
艾斯活动了下手腕，火焰在掌心跳跃。他感受着体内流动的能量，比以前更强，更纯粹。
“这股力量……能维持多久？”
“够你打完这场仗。”星玄说，“之后的事，你自己决定。”
艾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空间顶部的模拟星空。
“我本来以为，死在台上是唯一的结局。”他说，“但现在……我得亲眼看着那家伙戴上草帽。”
星玄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他肩上。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投影里的路飞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来。
灵汐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拨动星辰沙漏。时间在这里流得比外面慢，足够他们喘口气，也足够艾斯找回自己的火。
“星星。”她忽然抬头，“你说……火哥哥出去以后，会不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
星玄摇头：“不会。因为他知道，有人愿意为他拼命，才值得他拼回来。”
艾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但嘴角动了动。
三个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再开口。
投影里的战斗还在继续，硝烟弥漫，喊杀声不断。
艾斯握紧拳头，火焰在指间燃烧。
“差不多了。”他说，“该回去了。”
星玄按下怀表，空间入口缓缓打开。
外面是马林梵多的战场，炮火轰鸣，天空灰暗。
艾斯迈出一步，停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以后还有这种地方……”他顿了顿，“带路费，我可以付。”
星玄笑了：“下次见面，记得请我喝酒。”
艾斯点头，转身踏入战火。
门关闭前，星玄最后看了一眼投影。
路飞正仰头大笑，拳头高高举起。
艾斯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火焰升腾，像一道撕裂阴云的光。
灵汐靠在星玄身边，小声哼起歌。
星玄低头看她，发现她手里又捏着一颗新的星辰碎屑，正往沙漏里塞。
“你又偷偷收集了？”他问。
灵汐眨眨眼：“留着备用嘛，万一……”
话没说完，星玄突然皱眉。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未知位面】
他抬头看向空间角落。
那里，一滴黑色液体正从虚空中渗出，落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