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在参狼羌铁布族上空。
子荔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御敌之策。
营帐外风呼呼地吹着,桌上的羊皮舆图刮得沙沙作响,子荔不时瞥上一眼,上面秦军的标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这些天来,秦军的动向让他寝食难安,探子来报,秦国三路大军正浩浩荡荡地朝着西羌进发,他们装备精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西羌士卒虽然个个英勇,但兵少将寡,有心无力,压得子荔喘不过气来。
终于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侍卫说:“去,将巴突叫来。”
侍卫领命而去,子荔又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死泽的位置上摩挲着,心中想着那个冒险的计划。
不一会儿,巴突急匆匆走进营帐,他脸上带着一丝惶恐:“德乾,您找我何事?”
子荔走到他面前,严肃地问道:“巴突,如果本德乾再次让你进入死泽,你还敢去吗?”
巴突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前几次我差点死在里面,不敢再去。”
子荔拍了拍巴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巴突,这次情况不同寻常,秦国三路大军入侵,西羌危在旦夕,如果我们不奋起反抗,从此西羌将不复存在。”
巴突低着头,嗫嚅道:“我想与秦兵拼命,可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又能做些什么呢?”
子荔看着巴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说道:“你的任务是,由你作向导,诱敌于死泽。如果你能立此大功,本德乾将亲自为你主持婚礼。当然,如果你有意中人话,若没有意中人,本德乾为你找一位铁布族最漂亮的姑娘,你是否愿意?”
巴突惊讶地问:“德乾此话当真?”
子荔郑重地点了点头。
巴突一下激动起来,脸上泛起红晕,说道:“我多年前就中意本族的姑娘木西,可是阿母卧病在床,家中贫穷,我拿不出两头犁牛做聘礼,一直没敢开口,她也一直等着我,每次看到木西,我只能躲的远远地,心中充满了自卑。”
子荔拍了拍胸膛,说道:“两头犁牛吗?这件事包在本德乾身,。只要你能出色完成这项艰巨任务,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娶到木西。”
巴突听后,心中突然燃起希望之火,坚定地说:“小子愿意为西羌拼死一搏!”
子荔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小小叫了进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小小不时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领着巴突走出营帐。
营帐外,狂风肆虐,黄沙漫天,整个铁布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男人们忙着收拾武器,女人们则在收拾行囊,人们呼儿唤母、扶老携幼,在士卒的协助下,再次踏往西迁的历程。
孩子们的哭声、妇女们的尖叫声、老人们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凄凉和悲伤。
巴突心急如焚,急忙赶回家中。此时阿母正收拾着行囊,看到巴突回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用粗糙的手理了理巴突凌乱的头发,说:“儿呀,快帮阿母收拾东西,听说秦军要打过来了。”
巴突走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阿母跟前,眼中含着泪水说:“恕孩儿不孝,德乾交给孩儿一个任务,这关系着整个西羌的安危,孩儿不可不去。”
阿母脸上顿时露出骄傲的神情,欣慰地说:“没想到我儿长大了,知道为部族分忧了。德乾可是一位神人,他曾两次搭救我们,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前两天还派人送来一袋粮食呢。他安排的事准没错,咱们千万不能忘恩负义。”
巴突点点头说:“阿母所言极是,他答应孩儿,如果事成,会亲自为我主持与木西的婚礼。只是孩儿走后,放心不下你。”阿母摸了摸巴突的头,慈祥地说:“我现在好好的,能走能动,不必为我挂心。到时候你来析支河首找阿母。”
“孩儿一定谨记。”说完,巴突看了一眼阿母,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前往死泽途中,狂风依旧未停,沙尘弥漫,能见度极低。
葛玉明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的颠簸而摇晃,他脸上满是忧虑,向身旁的姬墨问道:“大统领,这死泽是否管用?我们五千人马真的能打过秦军一万人马?”
姬墨勒住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葛玉明,坚定的说:“葛将军,兵不在多而在精。目前敌强我弱,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德乾此番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西羌的勇士,从来都不怕死亡,只要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战胜秦军。”
葛玉明听后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为了西羌,我们只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