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12 点的太阳被废墟上空的灰雾滤成淡血色，坍塌的摩天楼骨架像巨型肋骨，圈出舌战的修罗场。
废墟正中的地面突然震颤，裂痕里渗出粘稠的黑液，“舌型台” 顺着裂痕缓缓升起，那是用凝固的黑液与废弃钢筋浇筑的平台，表面布满类似舌纹的沟壑，顶端还嵌着几枚生锈的金属牙齿，活像一条从水泥坟墓里翻出的巨舌，散着淡淡的焦糊味。
税务官从看台阴影里走出，左臂是机械义肢，手里攥着 “断舌槌”：槌头是半截暗金色的合金舌，断面嵌着碎牙，槌柄缠绕着发黑的数据线。
他走到舌型台边缘，机械眼扫过台下观众，有人戴呼吸面罩，有人脖颈焊着 “哑奴” 静音芯片，所有目光都黏在台中央：左侧沈观黑色风衣下摆掀动，左手背契印藏在手套里；右侧 “塔主” 通体银灰机械壳，后脑连数据线，下巴合金舌偶尔弹出，泛着冷光。
“砰！” 断舌槌砸在金属牙齿上，红色电解液四溅，落入黑液沟壑化作数据流。
舌型台顶端计时器亮起：00:15:00。
观众席死寂，全息光屏却刷满弹幕：“赌塔主 3 秒破防！”“沈观掉牙 1:5！” 一条“β-04 遗物” 的弹幕刚出现，就被塔主监控系统的黑电流抹除。沈观摩挲手套，眼底掠过冷意。
空中亮起淡蓝光，光粒聚成三层楼高的巨型天平：杆是扭曲金属管，两端各悬 “舌托”，左侧水晶舌托刻 “沈观”，托底泛微光；右侧黑金属舌托刻 “塔主”，托沿缠铁链，链尾坠微型摄像头。
天平中央悬浮判定 AI “大嘴”：由 “幽都防火墙残骸” 拼成球形，裂缝漏橙红光，前端金属嘴的牙齿是生锈螺丝帽。
它的声音像生锈齿轮转动：“规则播报每回合：
1. 攻方抛论点，守方 15 秒内反驳；
2. 守方逻辑崩塌，舌托降 1 格（10cm）；
3. 先触底者当场拔舌。本 AI 中立…… 但偏爱逻辑破碎的声音。” 话音落，大嘴 “咔哒” 咬出黑烟，舌托轻晃，微光与铁链摩擦声在废墟里格外清晰。
第一回合，塔主先攻，机械眼亮红光，合金舌弹出半米，数据流滚动：“稀缺即奢侈，真相需本塔筛选，属限量品，征税合理！” 他调出 “真相分级定价” 全息图：A 级 100 舌币 \/ 条，S 级 1000 舌币 \/ 条，旁标锁形图标。
沈观掀开左手手套，契印亮红光，调出淡绿色 “空气浓度监测” 投影：“近 3 年空气稀缺度升 27%。”
他声音穿透风：“空气也稀缺，为何不收呼吸税？是空气无法垄断，还是真相本就不该被垄断？”
天平晃了晃，大嘴吐蓝色判定光：“塔主忽略‘公共资源属性’，逻辑缺口成立， 舌托降 5cm！”
金属舌托 “咔哒” 下沉，塔主机械眼红光闪烁，合金舌收回时蹭出黑油。弹幕炸开：“沈观敢提‘呼吸税’？”“大嘴居然判塔主输！”
第二回合，塔主机械关节 “咯吱” 响：“呼吸可自给，真相审核耗人力算力，成本需收回！” 他调出 “审核人员薪资表”，薪资全是五位数舌币，标 “每月递增 10%”。
沈观冷笑，抓出 “塔主广告收入明细”：
“食品广告 120 万、机械义肢 80 万、禁词培训 50 万，广告收入覆盖审核成本 180%。” 他指明细小字：“再收‘真相税’属双重计费，违反《城市市场公平条例》第 17 条，你没读过？”
大嘴吐橙色判定光：“双重计费属实，违反条例 ，塔主舌托再降 10cm！”
金属舌托沉到天平杆中间，塔主机械蜈蚣尾弹出，在地面敲出痕迹。
台下戴面罩观众想举手，被身边人按住，静音芯片闪了闪，他终是低头，肩膀微颤。
弹幕现淡蓝留言：“《市场条例》早被改了…… 沈观记得原版？”
第三回合，塔主机械壳亮警告灯，合金舌弹出一米，甩巨型数据：
“本塔日均删帖 12 亿条！每条人工复核，人工费高昂！”
数据炸成密密麻麻 “删除记录”，标 “人工复核：是”，红字体晃眼。
沈观掏孽镜残片，举到 “删除记录” 前，镜光化作实时搜索框，定格：“塔主删帖系统 90% 由 AI 完成，单条成本 0.0003 舌币；
人工复核仅 10%，多为重复操作。” 旁弹 AI 工作日志：“24 小时运行，无需薪资。”
“逻辑崩塌。”
大嘴声音加快，吐红色判定光砸金属舌托：“数据造假，论点无效 ，再降 10cm！” 金属舌托沉到天平杆底端，离地面剩余30cm。
塔主机械眼暗了暗，合金舌收回时 “嘶嘶” 漏气，蜈蚣尾划出深痕。观众席爆无声惊呼，弹幕停 3 秒后刷满 “卧槽”：“12 亿删帖 90% 是 AI？”“孽镜碎片能照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