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燃,映得满室暖融。
萧景渊那句话低哑地落在耳边,带着酒气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苏清鸢的心跳骤然失序,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烫得厉害。
他靠得极近,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和眉眼,带着微醺的酒香,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令人心悸的侵略性。苏清鸢下意识地想往后缩,腰间却瞬间揽上一条坚实的手臂,将她稳稳地圈回他身前,甚至比刚才贴得更近。
“躲什么?”他低笑,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目光锁着她,像是盯住了猎物的鹰。
“谁、谁躲了……”苏清鸢嘴硬,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她抬眼瞪他,试图找回点气势,却在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燃着暗火的眸子时,瞬间溃不成军。
他不再给她闪躲的机会,低头,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唇。
起初是带着试探的碾转,温热而柔软。苏清鸢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陌生而强烈的触感。她僵硬地承受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大红的喜服布料。
他似乎不满于她的被动,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吻也随之加深,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更深地探索、纠缠。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独特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苏清鸢只觉得浑身发软,氧气好像都被他夺走了,只能依靠着他揽在腰间的手臂支撑,发出细微的、不成调的呜咽。这声音似乎取悦了他,他的动作稍稍放缓,变得缠绵起来,细细描绘她的唇形,吮吸舔舐,带着一种磨人的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清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终于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地喷在她的肌肤上。
“学会换气了,我的王妃。”他哑声说,带着一丝戏谑。
苏清鸢脸颊爆红,又羞又恼,抬手想捶他,却被他轻易捉住手腕。他的目光落在她因亲吻而愈发红肿水润的唇瓣上,眸色又是一深。
“夜还长……”他低语,打横将她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苏清鸢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大红嫁衣的裙摆在空中划开迤逦的弧度。
她被轻轻放在铺着柔软鸳鸯被的床榻上,身下的锦缎微凉。他随之覆了上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挡住了烛光,投下令人心慌意乱的阴影。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次不再局限于唇瓣,而是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细密湿热的痕迹。嫁衣繁复的盘扣在他手中似乎变得格外听话,一颗颗被解开,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
微凉的空气接触到肌肤,苏清鸢轻轻颤栗。
“景渊……”她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陌生的娇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他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她。烛光下,她眼眸氤氲着水汽,双颊绯红,唇瓣微肿,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媚态。他眼底的暗火燃烧得更旺,但动作却奇异地温柔了下来。
“别怕。”他吻了吻她的眼睛,拭去她眼角因紧张而沁出的生理性泪水,“看着我。”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抚过她敏感的肌肤,引起一阵阵战栗。苏清鸢起初还紧绷着身体,在他耐心又霸道的引导下,渐渐放松下来,沉溺在他带来的、陌生而汹涌的情潮里。
红帐不知何时被放下,掩住一室春色。烛影摇曳,映在帐幔上纠缠的身影,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细碎的呜咽,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苏清鸢是在一种极度温暖和……酸痛中醒来的。
天光已透过窗棂,洒下细碎的光斑。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立刻感觉到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腰腿处,酸软得厉害。
记忆回笼,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含笑的深邃眼眸。
萧景渊早已醒了,正侧卧着,单手支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似乎洗漱过了,发丝微湿,穿着宽松的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醒了?”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沙哑,格外磁性。
苏清鸢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下意识地想拉高被子遮住脸,却发现被子被他压着一角。她鸵鸟似的想把脑袋往枕头里埋。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他伸手,轻轻将她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
“躲什么?嗯?”他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心情很好的样子。
“谁躲了……你放开,我、我要起来了。”苏清鸢在他怀里挣扎,声音闷闷的。
“急什么?”他非但没放,手臂反而收得更紧,“王妃今日又无需进宫请安,母后体恤,让我们好生歇息。”他的手不规矩地在她腰间揉了揉,“还疼吗?”
苏清鸢浑身一僵,耳根红得滴血,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他怀里扭动得更厉害了:“不、不疼!你快放开我!”
看着她这副羞恼交加、活色生香的模样,萧景渊眼底笑意更深,知道她面皮薄,不再逗她,顺从地松开了手臂。
苏清鸢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裹着被子滚到床榻里侧,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带着嗔怪的大眼睛瞪着他。
萧景渊坐起身,看着她防备的样子,无奈地摇头失笑:“起来吧,让人传早膳。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小厨房新研究的那个蟹黄汤包?”
提到吃的,苏清鸢眼睛亮了一下,肚子也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昨天折腾一天,晚上又……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等两人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坐在外间用早膳时,气氛才自然了些。蟹黄汤包果然鲜美无比,苏清鸢吃得眉眼弯弯,暂时把昨晚的窘迫抛到了脑后。
萧景渊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她吃,时不时给她夹个小菜,递个勺子。
“一会儿我得出府一趟。”他放下筷子,开口道。
苏清鸢动作一顿,看向他:“去……永安侯府?”她记得他说过,大婚后要亲自去会会她父亲。
“嗯。”萧景渊神色平静,但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有些事,该问清楚了。”
苏清鸢放下勺子,心里有些复杂。对于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她感情淡漠,但牵扯到生母可能的冤情,她又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我……”
“你留在府里休息。”萧景渊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那边的事,交给我。”
他知道她心软,也有些近乡情怯,不愿她再去面对永安侯府那些糟心事。
苏清鸢知道他心意已决,点了点头:“那你小心。”
“放心。”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等我回来。”
他走后,苏清鸢没什么胃口了,让春草撤了膳桌。她在院子里慢慢踱步,阳光很好,但她心里却记挂着萧景渊那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问出什么。
正想着,阿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比划着:公主,玄影大人求见,说有事禀报。
苏清鸢精神一振:“快让他进来。”
玄影很快进来,行礼后沉声道:“王妃,盯梢的人回报,绸缎庄那个孙掌柜,今天一早乔装打扮,从后门溜了出去,在城里绕了几圈,最后……进了一家书局。”
“书局?”苏清鸢蹙眉,“他去书局做什么?”
“那家书局背景属下查了,表面清白,但暗地里……似乎与江南一些盐商有往来,可能是个传递消息的据点。孙掌柜在里面待了约一刻钟,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包袱。”
消息据点?苏清鸢立刻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影先生”。他们果然还有别的联络方式!
“包袱里是什么?查到了吗?”
玄影摇头:“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怕打草惊蛇。不过,孙掌柜回到绸缎庄后没多久,后院就升起了淡淡的烟雾,像是在烧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