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苏清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萧景渊立即将她往身边带了带。
他低声问。
还好。苏清鸢摇摇头,目光却警惕地扫过四周,就是这味道...不太对劲。
萧景渊眉头微蹙:怎么了?
苏清鸢压低声音:有股很淡的药味,像是...延缓伤口愈合的草药。
说话间,狱卒已经打开最里间的牢门。瑞王蜷缩在草堆上,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终于来了。他声音沙哑,目光在苏清鸢身上停留片刻,还带着你的小厨娘?
萧景渊将苏清鸢护在身后:有话快说。
瑞王嗤笑:这么着急?看来你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坐直身子,我要是告诉你,当年给你下毒的根本不是先太子,你信吗?
苏清鸢感觉到萧景渊的身体瞬间绷紧。
继续说。萧景渊声音冷得像冰。
先太子那个蠢货,不过是替罪羊。瑞王阴森森地笑了,真正想除掉你的,是......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青紫。苏清鸢心头一紧,这症状...
他中毒了!苏清鸢惊呼,快叫太医!
瑞王死死抓住栏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是张太傅...他...玉佩...
话未说完,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下去。
该死!萧景渊一把推开牢门,探了探瑞王的鼻息,没气了。
苏清鸢蹲下身,仔细嗅了嗅:是慢性毒,应该是在饮食里下的。最后这一下...像是被引发了毒性。
她忽然注意到瑞王手中攥着什么东西:他手里有东西!
萧景渊小心掰开瑞王的手指,一枚小巧的玉佩掉落在地。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奇特的纹路。
这是...苏清鸢捡起玉佩,忽然觉得掌心一热,这玉佩...好像在哪儿见过?
萧景渊接过玉佩,脸色骤变:这是张太傅的贴身之物。
张太傅?就是今天在朝堂上替瑞王说话的那个?苏清鸢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就是幕后黑手?
不止。萧景渊眼神冰冷,这玉佩...我母后也有一块类似的。
苏清鸢震惊地瞪大眼睛:太后的玉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狱卒送饭的动静传来。苏清鸢鼻子一动,猛地转身:等等!
送饭的狱卒吓了一跳:郡、郡主有何吩咐?
苏清鸢快步上前,仔细嗅了嗅食盒:这饭菜是谁准备的?
是、是膳房统一配送的...
不对。苏清鸢斩钉截铁,这里面加了延缓伤口愈合的草药,还有...诱发毒性的引子!
萧景渊眼神一厉:把今天经手饭菜的人都抓起来!
然而已经晚了。众人赶到膳房时,负责分装囚饭的小太监已经服毒自尽。
又是灭口。苏清鸢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发寒,这张太傅...好狠的手段。
萧景渊沉默片刻,忽然道:先回府。
不去抓张太傅吗?
没有证据。萧景渊握紧玉佩,仅凭一枚玉佩,动不了当朝太傅。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凝重。
苏清鸢看着萧景渊紧锁的眉头,轻声问:你...还好吗?
无妨。萧景渊闭了闭眼,只是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苏清鸢握住他的手:瑞王说下毒的不是先太子,那你这些年...
白恨了。萧景渊扯出一抹苦笑,我一直以为是他...没想到竟是被人利用。
苏清鸢心疼地靠在他肩上:至少现在知道真相了。张太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权力。萧景渊声音冰冷,我手握兵权,又是皇室嫡系,自然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这玉佩你见过?
苏清鸢努力回忆:好像...在太后的首饰盒里见过类似的。不过太后的那块颜色更浅些...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停下。玄影在外禀报:王爷,张太傅府上来人,说太傅突发急病,想请郡主过府诊治。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疑。
这么巧?苏清鸢压低声音,刚查出线索,他就病了?
萧景渊沉吟片刻:去,但要多带些人手。
太傅府邸戒备森严,处处透着不寻常。
张太傅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完全不像生病的样子。见他们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劳烦郡主亲自前来,老臣惭愧...
苏清鸢暗中启动系统扫描,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健康得很,哪有什么急病?
太傅不必多礼。她面上不动声色,让我为您诊脉。
把脉时,她故意道:太傅这脉象...似乎中了慢性毒?
张太傅眼神一闪:郡主果然医术高明。老臣近日总觉得心悸气短,食欲不振...
苏清鸢心中冷笑,这症状编得倒是像模像样。
我这里有一剂解毒汤,太傅不妨试试。她从药箱取出早就备好的药包——其实是滋补安神的普通药材。
张太傅接过药包,状似无意地问:听说郡主今日去了天牢?瑞王他...可还安好?
萧景渊冷冷接话:太傅消息倒是灵通。
唉,毕竟同朝为官多年...张太傅叹息道,瑞王虽然大逆不道,但落得如此下场,也令人唏嘘。
苏清鸢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正是瑞王牢房中那种延缓伤口愈合的草药味。她心中一动,故意打翻茶杯:
哎呀!太傅恕罪!
趁擦拭水渍的机会,她迅速在床榻边撒下特制的荧光粉——这是她用夜光贝磨成的粉末,沾上那种草药会发出微光。
无妨无妨。张太傅摆摆手,郡主辛苦了,老臣让人送你们出去。
离开太傅府,苏清鸢立即对萧景渊道:他床上就有那种草药!我撒了荧光粉,今晚派人来查,一定能找到证据!
萧景渊眼中闪过赞赏:聪明。
然而当夜,玄影带人潜入太傅府时,却发现张太傅的床榻已经被更换,什么证据都没找到。
老狐狸!苏清鸢气得跺脚,动作这么快!
萧景渊却并不意外:能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自然不是简单人物。
他拿出那枚玉佩,在灯下仔细端详:不过...他越是想掩盖,越是说明这玉佩有问题。
苏清鸢凑过来看:要不要去问问太后?
明日我进宫一趟。萧景渊收起玉佩,忽然将她揽入怀中,今日...多谢你。
苏清鸢脸一红: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他低声说,等这些事情了结,我就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苏清鸢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道:婚礼盛不盛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