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兵不厌诈。
天还未亮,苏晚疾便带着便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乘船驶向敌军大营。
战船停靠在火炮射程之外,苏晚疾举着西洋镜观望着敌营。哨兵最先发现他们,警报声立即拉响。
急促的警报声响彻天际,敌营瞬间沸腾起来,匆忙整队。
“啧啧啧,瞧见没,这一个个的吓得屁滚尿流的。真是出息!”
临刀接过苏晚疾递过来的西洋镜,只见敌营乱作一团,衣衫不整的大有人在。
但好歹是正规军队,很快便整装严阵以待,火炮口直对着大姜战船。
还未等敌军喊话,苏晚疾一挥手,大姜战船扬帆回航。
一个时辰后,曹婴领着另一队潜龙军,压着射程外层转悠了一圈,别的什么也不做。
西洋人派出战船架着火炮冲了出来,曹婴一见兴师动众的西洋人,整整三艘战船,兴奋的在甲板上来回跑动,指挥道:“反航!立即返航!把帆拉起来,别让他们追上了!”
曹婴带着小队飞奔而逃,西洋人穷追不舍,火炮在海上炸响,炸得波涛汹涌,曹婴被船体颠簸得重心不稳,差点摔一跤。
“都狼狈点,西洋狗看着呢!狼狈点!”
曹婴压低声音,一脚踹向在颠簸中仍旧笔直如松的下属,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西洋人一见战船上狼狈逃窜的潜龙军,开怀大笑,笑声穿越海面,传入曹婴耳中。
曹婴啐了一口唾沫,暗骂道:“小畜生尽管笑吧!一会有你们好受的!”
西洋人“大胜而归”,个个志得意满,连防守都松懈了几分。
时至正午,海上起了大雾。洋人围坐一圈,大胡子洋人猛灌一大口黄啤,嘲讽道:“什么潜龙军,不过如此!哪有传闻中那么威风,还不是屁跟着尿一起走!”
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推杯换盏间酒意上头,烂醉如泥,却还不忘拿潜龙军当饭后谈资。
长耳带着第三波潜龙军一路驶向敌军大营。炊烟袅袅,混进大雾里,雾蒙蒙的一片。潜龙军未点灯,在大雾中靠着西洋人微弱的灯火缓缓向前。
阵前几乎无人把守,长耳直至驶入西洋人的射程范围内,海风吹散一片大雾,露出潜龙军战船的一角,才有哨兵匆匆冲上哨塔。
长耳自然不给他们机会。唢呐声响彻云霄,火炮齐齐发射,炸得西洋人措手不及。
最先炸得便是哨塔,接着便是火炮船。海面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长耳不念战,打完一轮,趁着西洋人还未反应过来,带着军队借着迷雾的遮掩,迅速撤退。
待西洋人反应过来,朝着迷雾一通回击时,长耳早就跑远了。
西洋人哪能吃得了这血亏,当即点了兵马,举着火把穿越迷雾。
迷雾之外,长耳与长风汇合,早已恭候多时。
他们扮做西洋人的模样,戴着金色假发,贴着大胡子,借着迷雾悄悄靠近西洋人的战船。
长耳最先上船,捂住一个西洋士兵的嘴,一刀抹了脖子。长风带人紧随其后,不过片刻便占据一艘西洋战船。
“这洋人胡子真他大爷的扎手,晦气死了!”柳依依嫌弃的踢开一具尸体,熟练的扒下尸体身上的衣裳,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她嫌弃的拎起衣裳,捂着鼻子,嫌弃极了:“这恁臭!”
蒋文扒下一身,闻了闻,大手一挥丢给柳依依:“换这个,你那套给我。”
柳依依也不客气,将手中的衣裳丢了出去,换上蒋文丢来的衣裳。
三艘战船逐渐靠拢,叶青蔼从另一艘船上跳过来。
“处理好了,三艘船,都是硬家伙!”叶青蔼这话带着浓厚的西洋口音。“一会你们都别说话,我来说。别露馅了。”
三艘船缓缓开回西洋人的据点,叶青蔼扮做假洋人朝岸上焦急的挥手:“help!help!”
大雾弥漫,岸上的人看不清船上人,但却能听见声音。西洋统领清晰的听见叶青蔼声称,敌军一万人!
一万人!西洋人当即加派五艘最强的战舰。叶青蔼与长风、长耳一人占据一艘战船,叶青蔼打头阵,指挥着战船向前,长风、长耳跟随左右。
西洋派来的指挥官上了叶青蔼的战船,年近五十,站在船头却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拿下这一战,他便是首功!
行至半路,叶青蔼忽然向他献上一出“空城计”。
“传闻有一军师诸葛孔明,利用一座空城,以少胜多,千古留名。大人不如也来一空船计!”
“什么空船计?”指挥官一听千古留名,浑浊的双眸骤亮,他连忙追问道。
“大姜人奸诈,加上海上迷雾大,大人直接上去与他们正面冲突,只怕没有好处。不如我们放两艘空船上去吸引火力,这样不仅可以消耗他们,还能分辨他们的位置。我们再左右夹击,一举歼灭他们!”
指挥官一听满意得很,微微点头,当即下令整军,匀出两艘空船来。
叶青蔼紧掐着的手这才缓缓松开,身后已是一身冷汗。
空船缓缓向前,叶青蔼讨好的提议道:“大人不妨坐镇后方,指挥大军。”
指挥官正有此意,旗手一挥旗,跟随左右的长风与长耳,立即一字排开,放后方的三艘战船先行,并与之缓缓拉开距离,却始终保持射程范围边缘的距离。
指挥官等了许久,海面上始终是一片风平浪静,不满起来:“怎么还没动静!”
“大人可知除了空城计,还有一计。”
“什么计!”指挥官一听,又来了兴致。
“调虎离山。”叶青蔼举起火铳果断朝指挥官开了一枪。
枪声为号,“空船”立即调转方向,同后方的的三艘战船一同开火。行驶在中间的战船被打的猝不及防,猛烈的火力压制令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叶青蔼一枪并未打死指挥官,为他留了一口气。他躺在甲板上,鲜血大口大口吐出来。
叶青蔼撕下胡须,脱下假发。一脚踩在指挥官胸口,半蹲在地,重力全落在踩着指挥官胸口的这条腿上。她不屑一笑:“大人,地府有黑白无常,我是来索你命。”
纯正的官话,令指挥官震惊不已:“大……大姜人……”
在猛烈的火炮声中,指挥官的声音如蚊子般,小的微不可闻。
叶青蔼起身朝着他又是一枪,断送他的性命。海面上逐渐恢复平静,火炮掀起的热浪掀开迷雾,露出微弱的霞光。
叶青蔼望着海平面,感受海风刮在脸上的痛感。
真荒唐,作恶多端之人将犯下的罪过抛之脑后,徒留流浪者耿耿于怀。
她蔑视的扫过指挥官的尸体,冷笑一声。可笑至极又如何,她总归是为叶家满门杀了这群狼豺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