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沙盘上的山川河流一片通红。李砚用木杆指着沙盘上的“青岚关”,语气笃定:“王爷,要打邻国,就得从这里下手。”
沙盘旁的谋士们凑过来看,顿时炸开了锅。刘大人摸着胡须,一脸不屑:“李大人怕不是冻糊涂了?青岚关地势险要,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窄路能过,敌军在那驻了五千人,咱们就算派一万人去,也得填进去一半。”
“就是,”陈谋士跟着点头,“要我说,该打白柳城,那里城防薄弱,离咱们的补给线又近,拿下它易如反掌。”
李砚没理会他们,继续道:“青岚关是难打,但它是邻国的粮道咽喉。只要拿下它,敌军前线的十万大军就成了无源之水。至于白柳城……”他冷笑一声,“看着好打,其实是块诱饵,敌军在城外的芦苇荡里藏了至少八千弓箭手,就等咱们去钻。”
这话一出,谋士们顿时闭了嘴。他们虽然看不起李砚的“野路子”,却也知道他从不无的放矢——上次边境试探带回的情报,已经被试探分毫不差。
靖安王敲着桌面:“那你说,该怎么打青岚关?硬攻肯定不行。”
“不硬攻,”李砚拿起另一根木杆,指向白柳城,“咱们先打这里——但不是真打,是演给他们看。”
他在沙盘上画了个圈:“派一万人去攻白柳城,要大张旗鼓,让敌军觉得咱们是非拿下它不可。最好让老弱士兵多些,旗帜插得密些,看着人多势众,其实没多少战斗力。”
“这……这是为何?”刘大人皱眉,“拿一万人当幌子,太浪费了吧?”
“不浪费。”李砚道,“这就像地球的双十一,商家先把价格标高,再喊着‘五折大促’,其实就是为了让你觉得‘占便宜’,乖乖掏钱。咱们打白柳城,就是给敌军演一出‘占便宜’的戏——让他们觉得咱们犯了兵家大忌,居然去攻看似好打的城池,他们肯定会把青岚关的兵力调过来支援白柳城。”
靖安王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对!”李砚重重点头,“等他们把青岚关的兵力调走一半,咱们就派精锐骑兵,连夜奔袭青岚关。那时候关里空虚,咱们趁虚而入,拿下粮道,白柳城的敌军就算打赢了,也会因为没粮草而不战自乱。”
他拿起木杆,在沙盘上划出一条弧线:“精锐部队得从这条峡谷走,这条路难走,但隐蔽,能绕到青岚关背后。等敌军发现的时候,咱们已经把粮道掐断了。”
谋士们听得入了神,连刘大人都忘了反驳。陈谋士喃喃道:“先攻白柳城吸引注意力,再袭青岚关……这法子看着简单,却把敌军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不是摸透,是利用他们的‘想当然’。”李砚道,“敌军肯定觉得咱们不敢碰青岚关,所以会把主力放在白柳城。他们越觉得‘这仗该这么打’,咱们就越要反着来——这就像地球的球赛,所有人都觉得强队会攻左路,结果人家偏打右路,一下子就进球了。”
他顿了顿,指着沙盘上的河流:“而且,咱们得在白柳城附近的河里做点手脚。派些水性好的士兵,夜里把上游的水坝挖个口子,等打起来的时候,河水一涨,敌军想从白柳城回援青岚关,就得绕远路——这叫‘断其归路’。”
靖安王站起身,在暖阁里踱了两圈,眼神越来越亮:“好!这个法子好!既不用硬拼,又能掐住敌军的七寸。李砚,你详细说说,这一万人的‘幌子部队’该怎么组?精锐又该选多少人?”
李砚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幌子部队要选老弱,但得会喊口号、会摇旗,看着热闹就行。我算了下,五千老卒加五千辅兵,再多插两千面旗帜,从远处看就像三万大军。至于精锐,三千轻骑足够了,要快,要能在雪地里奔袭,最好带足火油——青岚关的粮草库是木头建的,一把火就能烧干净。”
他指着纸上的时间表:“第一天,幌子部队在白柳城外布阵,敲锣打鼓,假装要攻城;第二天,派些人去骂阵,激怒敌军,让他们觉得咱们急着攻城;第三天夜里,精锐出发,奔袭青岚关;第四天拂晓,放火,拿下关隘;第五天,等白柳城的敌军发现粮草没了,咱们再前后夹击……”
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连敌军可能的反应都预判到了。靖安王拍着他的肩膀:“好小子,这脑子比沙盘还好用!就按你说的办!”
李砚心里却没放松。他知道,再好的计策也得靠人执行,尤其是那支“幌子部队”,既要演得逼真,又不能真的把自己搭进去。他想起那些在演武场钻鸡窝的士兵,忽然觉得,让他们去当“群演”,说不定还真合适——至少演技够“接地气”。
“只是有一点,”他补充道,“得让幌子部队的将领演得像点,最好真的跟敌军打几场小仗,输得‘狼狈’点,这样敌军才会信。”
靖安王大笑:“这个简单!就让张将军去,他演戏比打仗还在行。”
暖阁外的雪还在下,李砚看着沙盘上那条代表青岚关的红线,仿佛已经看到了火光和敌军慌乱的身影。他想起《孙子兵法》里的“兵者,诡道也”,忽然觉得,把地球的“双十一套路”和老祖宗的智慧结合起来,对付这些异界敌军,好像还真挺管用。
“这声东击西,说白了就是忽悠。”他在心里吐槽,“先让敌军觉得占了便宜,等他们高高兴兴伸手时,再一刀砍在他们手腕上——跟商家先涨价再打折一个路数,就是不知道敌军有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的机会。”
显然,没有。李砚看着靖安王已经开始调兵遣将,知道这场“忽悠大戏”,马上就要开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