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秘境。
控制中心的屏幕上同时开着十几个窗口。霍华德在分析孟买病毒事件的残留数据，达尔文在医疗室做适应性恢复检查，刀锋在训练场调试新装备。
“寰宇”系统突然弹出一个高优先级警报窗口。
霍华德皱眉点开：“纽约布朗克斯区，连续三起不明生物袭击案。受害者都被精准麻醉，体表有抓痕——痕检报告显示，是指甲造成的撕裂伤，但力量和切割深度远超常人。”
他调出能量读数：“生命磁场异常活跃，肌肉力量和神经反应速度都是普通人的八到十倍。这又是什么强化类型？”
刀锋走过来，盯着数据：“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狼人。这股能量特征……很原始，完全是肉体强化。”
监控画面调出。深夜的街道，一个模糊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掠过摄像头。看体型是个青少年，移动轨迹带着一种捕食者的流畅感。
“移动速度每秒超过二十米，瞬间爆发力能徒手撕开车门。”霍华德放大画面，“他在克制，没下杀手，只是制服。但这份野性本能要是失控……”
杨烈从后面走过来，扫了一眼屏幕：“身体强化类超人类，但精神层面不稳定。我去看看。”
他看向达尔文和刀锋：“你们继续处理病毒后续。我一个人去，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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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布朗克斯区，靠近动物园的一片废弃仓库。
杨烈站在仓库区边缘，神识铺开。
第三号仓库里，一团高度活跃的生命能量正在躁动。力量很强，速度极快，感官敏锐到能听见百米外老鼠的脚步声。但精神层面很混乱——人的理性和野兽的本能在激烈冲突。
杨烈走过去，推开半掩的铁门。
仓库里堆着生锈的机器零件。角落里，一个少年猛地转身，摆出防御姿势。
十六七岁，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身上沾着灰尘。他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异常明亮，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离我远点！”少年声音嘶哑。
杨烈没动，神识仔细感知：“你的身体被强化了。力量，速度，感官，还有……野性本能。”
少年身体绷紧：“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杨烈说，“那股本能想让你狩猎，但你在压制它。那些被你袭击的人，你只是弄晕了他们，没下死手。”
少年后退半步，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旁边的木箱，木头像豆腐一样被抓碎：“他们……他们想抓我！像抓动物一样关起来！”
“所以你就跑，躲在这儿，跟自己脑子里的声音打架？”杨烈往前走了一步，“那声音在叫你出去捕猎，对不对？”
少年——谢尔盖·克莱文诺夫，攥紧拳头，指关节发白：“它一直在叫！从早到晚！让我去追，去撕碎……我快控制不住了！”
家里世代是猎人，从俄罗斯移民过来。他从小跟着父亲学习追踪、狩猎，对动物行为有超乎常人的理解。
“三个月前，爷爷带我去非洲。”克莱文喘着粗气，“他说家族真正的猎人狩猎最强大的野兽。我们找到一头雄狮……”
传统仪式是与狮子搏斗，在生死边缘击杀猎物。但在搏斗中，为了保护弟弟，他被狮子重伤，濒临死亡。
“然后好像的一个女人出现了。”克莱文眼神混乱，“她说她能救我。她给了我一种药水……”
女巫用她家族的秘方调制了药水。她告诉他，这药水会救他，但是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知道。
他喝了。
“我活下来了。伤一夜之间痊愈，变得……强壮，快，能听见很远的声音，能闻到血的味道，能听到动物的心声。”
克莱文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但这力量有代价。脑子里有野兽们咆哮的声音，有狩猎的冲动。我必须一直压制它，否则……”
否则他会变成只知道捕猎的野兽。
杨烈看着他：“你的身体得到了强化，激活了你的原始本能。但它没教你如何控制这份本能。”
克莱文盯着他：“你能帮我控制？”
“能给你方法。”杨烈说，“但控制得靠你自己。”
他将归元诀的基础呼吸法和精神集中要诀用神识传入克莱文脑海。核心是稳定心神，调整体内能量流动，让人的意识重新主导身体。
克莱文尝试按照法门深呼吸。刚调整呼吸，身体就剧烈颤抖——野性本能像被挑衅的野兽，猛然反扑。
杨烈伸手按在他肩上，一丝平和的真元度过去。
不是压制那股野性，是为克莱文的意识搭建一个稳固的“指挥台”。
克莱文身体一僵，然后慢慢放松。呼吸节奏逐渐平稳，眼中的狂躁光芒收敛了一些。一分钟后，他睁开眼睛，眼神比刚才清明。
“那声音……还在，但似乎能沟通了。”他喘了口气，“我能……能把它主动屏蔽了。”
“只是暂时。”杨烈收回手，“这套法门叫归元诀。每天练，在冲动上来的时候重点练。它能帮你稳固精神，让你的人性指挥兽性，而不是被兽性拖着走。”
克莱文沉默了几秒：“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还在努力当人。”杨烈说，“而这个世界，承认自己是人，并努力当人的人不多了。”
“给你个建议：离开城市，找个能让你心安的地方，或者去真正的荒野。在那儿，你的狩猎本能能得到释放，并逐渐尝试掌控。”
克莱文握紧双手。
“等我真的控制住了……”他抬头，“我能再来找你吗？”
杨烈想了想，掏出一张特制的金属卡片——上面只有一串数字，是“寰宇”系统的一次性联络码。
“用这个号码发信息，我能收到。”他说，“但只有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用。”
克莱文接过卡片，小心收好。
杨烈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记住，力量只是工具。你是用工具的人，别变成工具的一部分。”
仓库里安静下来。
克莱文站在昏暗中，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刚才无意识间，他又在旁边的铁架上留下了五道指痕。
仓库外传来野猫的叫声。他本能地转头，肌肉绷紧，狩猎冲动涌上来。
但他没动。
深呼吸，按照刚学的法门调整气息。十秒钟后，冲动平息下去。
“工具……”他低声重复，把铁片和卡片贴身收好，转身从仓库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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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秘境。
杨烈刚回到控制中心，刀锋就递过来克莱文的完整背景报告。
克莱文的背景查清了。”霍华德指着屏幕，“谢尔盖·克莱文诺夫，家族是俄罗斯移民，世代狩猎为生。三个月前在非洲进行家族传统的‘雄狮试炼’时，为救弟弟被狮子重伤濒死。”
报告上附着一张非洲草原的照片：一个白发老人站在倒下的雄狮旁，旁边躺着浑身是血的少年。
“然后出现了转机。”霍华德继续道，“一个当地女孩用家传的药水救了他。我们追踪到了这个女孩——伊莉娜·佩特洛娃，十九岁，父母早逝，跟祖母学过一些草药知识。她承认药水是祖母留下的，说‘在有人濒死时使用’，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效果。”
“监控这个叫伊莉娜的女孩，但别打扰她的生活。”杨烈看完报告后指示，“至于克莱文，路让他自己选。我们给了方法，能不能走下去是他的事。”
处理完这件“意外”，控制中心暂时安静下来。
霍华德从主屏幕前抬起头，揉了揉眉心，似乎在做某个决定。他调出了另一个加密文件夹，封面是一个星云图标和“7-95”的编号。
“说到‘意外’获得的力量，”霍华德转向杨烈，语气变得严肃，“我一直在想，我们档案库里还封存着另一个级别的‘意外’……四年前，轨道上的那场‘星际战争’。它的见证者只有冰冷的卫星，但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提醒我们，地球在宇宙中并不孤单。”
杨烈看向那个加密图标，知道霍华德指的是什么。那份档案记录了一个人力撼舰队的景象，也记录了他们当时无力介入的客观事实。
“你觉得现在是重新评估的时候了？”杨烈问。
“1999年了，千禧年就在眼前。”霍华德敲了敲桌面，“我们比四年前强了不少，是该重新看看，我们离那个级别的‘意外’，还有多远。至少，得弄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不仅仅是一段模糊的录像。”
杨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克莱文这样的个体变异危机需要处理，但视野不能局限于此。仰望星空，才能看清自身在更宏大格局中的位置。
“可以。下次例会，把‘7-95档案’的详细回溯和分析，列为正式议题。”
“明白。”霍华德关闭了文件夹预览界面，档案图标在屏幕上隐去。
窗外的秘境模拟出1999年秋夜的星空，宁静而深邃。但无论是脚下都市里隐藏的变异危机，还是深空中曾划过的璀璨光焰，都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波澜壮阔与危机四伏。
（本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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