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七年,五月初七,午后,砣矶岛。
海岛上空的天色有些阴沉,海风带着湿咸的气息,吹拂着营地里的旗帜,猎猎作响。
御帐内,气氛凝重而急促。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一丝疲惫,正向御座上的朱慈烺和一旁的叶云帆禀报刚收到的、由潜伏在京师的死士冒死传回的最新密报。
“陛下!叶先生!京师急报!闯贼李自成自山海关惨败溃回北京后,已于五月初一,在牛金星等人操办下,于武英殿仓促举行登基大典,僭称帝号,国号‘大顺’,改元‘永昌’!”
帐内肃立的范景文、李邦华、倪元璐等文臣,以及李国桢、刘文炳等武将,闻言无不面露鄙夷和愤怒。
“沐猴而冠!跳梁小丑!” 李邦华咬牙低吼。
李若琏继续道:“然其登基不过两日,因闻吴三桂引建奴大军逼近京师,城中人心惶惶,贼军亦无战心。李逆自知京师不可守,遂于五月初三纵火焚毁部分宫殿、城楼,挟持部分明室宗亲、百官,于五月初四日凌晨,率残部及掠得之金银辎重,弃城西逃!其目的地,应是经山西退回陕西!”
消息得到最终确认!李自成跑了!而且带走了从北京拷掠所得的巨额财富!
朱慈烺坐在御座上,年轻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冷峻。
他看向身旁的叶云帆:“云帆兄,时机已至。”
叶云帆(主体)微微颔首,神色平静:“陛下,各部按计划准备即可。物资之事,我来解决。”
他闭上双眼,意念沉入玉佩空间,与身处现代金陵的“分身”瞬间连接。
现代,华夏,金陵市,“超时空贸易公司”仓库。
叶云帆(分身)正站在空旷的仓库中央。
手机响起,是总经理孙铭打来的。
“叶董,您要的加急订单,总部那边已经协调好了,货物半小时内送达金陵仓库。5000箱最新型号的单兵自热口粮,5000个07式军用水壶,还有5000套07式丛林迷彩服及配套作战靴、战术腰带。都是特批的货,质量绝对保证!” 孙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重要任务的轻松。
“辛苦了,孙总。货款从我个人账户划拨。”叶云帆(分身)简短回应。
“叶董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分内之事。货物送到后,需要安排人手卸货入库吗?”
“不必,送到后,让司机离开即可,我自有安排。”
“明白!”
半小时后,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重型厢式货车驶入仓库区,装卸工人在司机指挥下,将一个个印有“特种物资”字样的密封木箱和迷彩包裹卸下,堆满了大半个仓库,然后迅速驱车离开。
仓库大门缓缓关闭。
叶云帆(分身)走到堆积如山的物资前,心念微动,沟通大明位面叶云帆主体。
在主体的操作下,无声无息间,眼前如同小山般的物资瞬间消失,被完整地收纳进玉佩空间。
大明,砣矶岛。
叶云帆(主体)睁开眼,对朱慈烺及帐内众人道:“陛下,诸位,所需物资已备齐。可命将士们开始换装准备了。”
朱慈烺精神一振,立刻对李邦华下令:“李尚书,传令各营,即刻至演武场集合,按之前拟定名册,领取新式军服、装具及口粮弹药!”
“臣遵旨!”李邦华抱拳领命,快步出帐传令。
很快,岛上临时平整出的演武场变得人声鼎沸。
五千名经过初步筛选和训练、装备了AK-47步枪的精锐士兵,以营为单位迅速集结。
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军纪严明,队列肃整。
叶云帆走到演武场一侧的空地,心念再动。
只见空地上光芒微闪,瞬间出现了堆积如山的墨绿色迷彩服、军靴、水壶,以及码放整齐的单兵口粮箱和一箱箱黄澄澄的7.62mm子弹,这批子弹,是之前搜刮默罕德仓库的存货。
“嘶——!”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叶先生“凭空取物”的神迹,但如此大规模的出现,还是让在场的军官和士兵们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敬畏。
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开始有序上前领取物资。
过程高效而安静,只听到军官点名、士兵应答和搬运物品的声音。
朱慈烺和叶云帆站在中军帐外的高台上,看着下方忙碌而有序的场景。
士兵们脱下原本杂乱的明军号衣或百姓服装,换上了统一的丛林迷彩作战服,扎上战术腰带,背上军用水壶(里面已按命令灌满烧开的热水),领到十块压缩干粮和五包自热食品(由军官简单讲解用法),最后每人领取了三个装满的AK-47弹匣(90发)以及210发散装子弹用油纸包好随身携带。
换装后的五千军士,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统一的迷彩服让他们褪去了杂牌军的散漫,多了一丝精悍和肃杀之气。
虽然与现代特种兵相比仍有差距,但在这明末,已是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新军”。
朱慈烺看着这支初具雏形的、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军队,眼中闪过激动和期盼的光芒,低声道:“云帆兄,有此强军,何愁大事不成!”
叶云帆微微点头:“装备虽利,终需血火锤炼。此战,便是磨刀石。”
此时,襄城伯李国桢、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宣城伯卫时春、惠安伯张庆臻五位统兵大将,已披挂整齐,来到高台下肃立。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
台下五千双眼睛瞬间聚焦在这位年轻皇帝身上。
“大明的好儿郎们!”朱慈烺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激动,清晰地传遍演武场,“你们手中的火铳,身上的战衣,乃天赐神兵,助我大明光复!”
场下鸦雀无声,只有海风呼啸。
“逆贼李自成,祸乱京师,逼死先帝,掠我财富,此乃国仇家恨!如今,此贼兵败如山倒,正欲裹挟我亿万民脂民膏,逃回老巢!”朱慈烺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凛然的杀气,“朕问你们,能让这国贼,带着我大明的钱财,安然逃走吗?!”
“不能!不能!不能!” 五千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天,连海涛声都被压了下去!
“好!”朱慈烺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就在今日,就在此刻,朕将亲率尔等,前往贼军必经之路,设下天罗地网,截其辎重,断其归路!此战,乃我新军首战,只许胜,不许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