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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里面。

一地碎瓷,在昏黄烛光下闪着幽怨的光。

颂芝跪在地上,屏息收拾着,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都会成为主子下一轮怒火的引信。

华妃端坐着。

她身上那身宫装依旧是园子里最艳的颜色,可她的人,却像被抽干了血,只剩下一副精致却冰冷的瓷器空壳。

周宁海的身影从殿外进来,躬着身,脚步轻得像只不敢惊扰主人的猫。

“娘娘。”

华妃僵硬的眼珠动了动,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又干又涩。

“说。”

“回娘娘,奴才打听清楚了。”周宁海的头垂得几乎埋进胸口,“皇上今日在勤政殿动怒,就是因为甄远道那本弹劾大将军的折子。”

“皇上已经命刑部查抄了魏之耀的家,罪名是……是大将军纵容下属,中饱私囊。”

“甄远道!”

华妃的牙齿死死咬合,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碾碎。

她手掌猛地往桌上一撑,桌上的茶盏随之重重一跳,茶水泼洒出来。

“好,真是好得很!”

“他女儿的肚子刚有了动静,他这个当爹的就迫不及待跳出来咬人了!”

“他们父女俩,是商量好的吧!”

颂芝浑身一抖,哆嗦着劝:“娘娘息怒,菀嫔如今有孕,皇上看重……”

“闭嘴!”

华妃一声厉喝,胸口因为急怒而剧烈起伏。

“本宫需要你提醒吗?偏偏是这个时候!皇上最恨臣子结党营私,他们一唱一和,这是要砍了哥哥的膀子,也是要了本宫的命!”

颂芝吓得立刻噤声,只顾着磕头。

周宁海硬着头皮继续禀告:“娘娘,从前也有御史弹劾大将军,皇上不都斥责了他们,处处维护大将军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华妃像是被踩中了痛处,倏然起身。

“蠢货!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从前皇上信哥哥,所以那是维护!可现在呢?他派人去查了!他信了甄远道的话!他这是起了疑心!”

牡丹台上的那一幕,在她脑中疯狂回放。

皇上抱着甄嬛时,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

以及,苏培盛耳语之后,他脸上瞬间冻结的表情。

他走得那样快,那样决绝。

原来不是为了什么军国大事,就是为了甄嬛她爹的一本破折子!

“难怪……”

华妃喃喃着,身体晃了晃,重重跌坐回椅子里。

“难怪皇上这些天都不来……他这是连本宫,也一并厌弃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

到头来,她和她哥哥,在皇帝眼里,没什么两样。

都是需要时时敲打的臣子。

颂芝见她神色灰败,连忙膝行上前,抱着她的腿哭泣:“娘娘,您别伤心。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千万不能去替大将军分辨啊。”

“分辨?”华妃惨然一笑,“本宫拿什么去分辨?这园子里谁都能说的话,偏偏本宫不能说。本宫一开口,皇上听见的就不是分辨,是后宫干政,是年家恃宠而骄!”

她手中的一方丝帕,被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撕裂。

不行。

绝不能坐以待毙。

哥哥不能倒,年家更不能倒!

她抬起头,那双明艳的凤眼里,死灰复燃,重新烧起了狠毒的火焰。

“本宫不能说的话,就找个能替本宫说的人。”

颂芝眼前一亮,试探道:“娘娘的意思是……曹贵人?”

“她?”

华妃唇边逸出一声轻嗤,满眼不屑。

“曹琴默那点脑子,算计些鸡毛蒜皮的腌臜事还行。让她去皇上面前开口?皇上见她,不过是为了逗弄温宜。她那张嘴,天生就是一股子苦相,只会倒尽皇上的胃口。”

她要的,不是一个传话的。

她要的,是一把刀。

一把能插进甄嬛心口,又能若无其事地在皇上面前,为年家吹风的刀。

这个人,不能是她翊坤宫的旧人,不能沾着年家的气味。

最好……是个蠢的。

一个受了甄嬛的恩惠,却又被甄嬛的光芒刺得夜夜难眠,心里早就生了怨怼的蠢货。

华妃的视线,落在了桌上一碗早已凉透的调养药上。

安胎……

有孕……

她的脑中,甄嬛那张惊恐惨白的脸一闪而过。

紧接着,浮现出另一张年轻、天真,却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的面孔。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

华妃的嘴角,一点点地,勾起了一个残忍至极的弧度。

住在甄嬛隔壁,日日看着君恩如海,心里怕是早就酸成了醋海。

那个……不也怀着么?

“颂芝。”

“奴婢在。”

“去,备一份厚礼,送到咸月阁。”

华妃的声音透着一种玩味的快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就说,本宫听闻淳贵人有孕辛苦,特意送些上好的安胎补品过去。”

“让她务必,好好养着。”

“定要为皇上,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才好。”

***

咸月阁那边,送出去的赏赐如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清凉殿内,龙涎香的馥郁也压不住那浸入骨髓的寒意。

甄嬛有孕,甄远道上折,兄长被查。

一环扣着一环,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迎头罩下,要将她活活勒死。

华妃猛地抬眼,目光如针,死死钉在为她修剪烛芯的颂芝身上。

烛火被那眼神惊得“噗”地一跳,险些熄灭。

“娘娘?”颂芝心里一慌,手都有些发软。

华妃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着这张跟了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脸。

从前,曹琴默也好,丽嫔也罢,不过是些需要依附她才能活的藤蔓。

让她年世兰把别的女人送到皇上床上去固宠?

那是何等的卑贱!何等的自降身价!

可现在……

“颂芝,”华妃终于出声,嗓音干涩得像是被火燎过,“你怕不怕?”

颂芝愣了一下,立刻跪倒在地:“奴婢不怕!奴婢愿为娘娘做任何事!”

“好。”

华妃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那笑意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凉。

她站起身,亲自扶起颂芝,温柔得令人心惊地替她理了理衣襟。

“去,换上那身水色云霏缎的新衣。”

“去九州清宴,给皇上送一盏你新制的杏仁茶。”

“告诉皇上,本宫身子不适,不能侍驾,特意……命你来伺候。”

颂芝的脸,在一瞬间血色褪尽。

她懂了。

眼圈猛地红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哭什么,”华妃拍了拍她的脸,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这是你的福气。”

“也是……本宫的。”

最后三个字,像是从齿缝里生生挤出来的血肉。

***

九州清宴殿内,皇帝对着堆积如山的奏章,眉心紧锁。

苏培盛像个影子般,悄无声息地为他换了盏新茶。

“皇上,夜深了。”

皇帝“嗯”了一声,头也未抬。

殿外小太监通传,清凉殿的颂芝姑姑求见。

苏培盛心里一跳,刚要开口回绝。

“让她进来。”皇帝的声音平淡无波。

颂芝端着托盘,低眉顺眼地进来,袅袅婷婷地跪下。

“奴婢奉华妃娘娘之命,特来侍奉皇上用茶。”

皇帝的视线终于从奏章上移开,在她精心打扮过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那张因紧张而发白的脸上。

“你这身衣服不错。”

颂芝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谢皇上夸赞。”

皇帝没再说话,只端起杏仁茶,闻了闻,又放下了。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颂芝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额角的汗珠顺着发丝,一颗颗滚落。

许久,皇帝放下茶盏,那“嗒”的一声轻响,像锤子敲在颂芝心上。

“华妃让你来的?”

“是,娘娘凤体违和,怕皇上无人伺候,才……”

“行了。”皇帝打断她,向后靠进椅背,脸上浮现一丝玩味,“朕知道了,起来吧。”

他看着这个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的宫女,忽然觉得荒谬又可笑。

年世兰,竟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连这种自断臂膀、自取其辱的法子都用了出来。

也好。

她越是如此,越证明甄远道那本折子,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她的肺管子上。

***

夜色更深。

天地一家春内,孙妙青刚哄睡了塔斯哈,青珊就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神色异样。

“娘娘。”她压低了声音,语速却极快。

“刚得的消息,清凉殿的颂芝……被皇上留在了九州清宴。”

孙妙青正为儿子掖被角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哦?”

“听九州清宴伺候的人说,华妃娘娘亲自在殿外候了半个时辰,最后是苏培盛出来传的话,请她回去了。”

孙妙青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九州清宴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狗急跳墙了。

把自己的心腹宫女送到龙床上去,年世兰的骄傲,终究还是被现实碾碎了。

“这一步棋,走得既蠢,又狠。”孙妙青淡淡道。

“蠢在自取其辱,让整个圆明园看她的笑话。狠在……她这是在告诉皇上,为了年家,她什么都能舍弃。”

青珊低声道:“那皇上……”

“皇上?”孙妙青轻笑,“皇上只会觉得她可怜又可笑,然后,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忠心’。”

这后宫,很快就要多一位小主了。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颂芝被封为“芝答应”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扑棱棱飞遍了整个圆明园。

她回到清凉殿时,腿还是软的。

华妃正坐在镜前,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卸着头上的珠翠。

颂芝端着水盆进来,华妃像没看见她一样。

“娘娘,”颂芝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拧了个帕子递给华妃,“奴婢试过了水温正好,玫瑰花水也兑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华妃的动作停了。

她透过镜子,冷冰冰地看着地上的人。那身水色的新衣,刺眼得很。

“回来了?“她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颂芝,那目光仿佛要把她从里到外刮下一层皮。

”皇上有没有赐你官女子的位分?”

颂芝声音颤抖:“皇上看重娘娘,赐了奴婢答应的位份。”

“皇上倒是大方。”

华妃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一字一字往外冒。

“直接就给了你答应的位份?”

她忽然笑了,那笑声短促又干涩,  “想必皇上一定会喜欢你。”

直接把手中帕子甩到金盆里。

颂芝的眼泪“唰”就下来了,重重磕了个头,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

“娘娘!皇上是看重娘娘!皇上亲口说,奴婢是娘娘宫里的人,才不薄待!奴婢……奴婢能有今日,全是娘娘的恩典!”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这样就能把昨夜的屈辱和此刻的难堪都哭出去。

“好了。”

华妃终于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今也是小主了,别动不动就下跪,一口一个奴婢,作践自己。”

她站起身,走到颂芝面前。

颂芝吓得浑身一僵,以为那巴掌就要落下来了。

可华妃没有。

她只是伸出手,用那长长的、涂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划过颂芝的脸颊,又替她理了理鬓边一丝散乱的头发。

那动作,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皇上让你住哪儿?”

“回娘娘……皇上说,还让奴婢……住在清凉殿,跟着娘娘。”

”奴婢虽然承蒙圣恩,但一切皆因娘娘的提拔。不管奴婢是宫女也好,是小主也好,奴婢始终都是娘娘的奴婢。“

“你既承了恩,又不忘本,本宫心里高兴。从今往后,本宫自会把你当亲妹妹看。”

她扬起声,对着殿外喊。

“周宁海!”

周宁海立刻从门外进来,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去!把西偏殿收拾出来,拨两个机灵的丫头过去,好好伺候芝答应!”

“谢娘娘!谢娘娘!”颂芝哭着,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恐惧。

“下去歇着吧。”华妃松开手,声音里是散不尽的疲惫,“以后,这些伺候人的活,不必你做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颂芝心上。她膝行两步,死死抓住华妃的裙角,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娘娘!”颂芝的眼泪涌了出来,声音发颤,“奴婢伺候娘娘伺候惯了,旁的都不会做。您要是嫌弃奴婢了,奴婢……奴婢这就去死!”

“让奴婢替娘娘上妆梳头吧!”

华妃垂眼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忽然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说不清是怜悯还是自嘲。

“难得你有这份心。”

她没再多说,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颂芝立刻会意,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擦干眼泪,拿起那把熟悉的象牙梳,站到华妃身后。动作熟练得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铜镜里,映出两张同样苍白的脸。

华妃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着镜中那个垂着眼,一脸倦容,脖颈处还留着些许暧昧痕迹的颂芝,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那道让她窒息的目光。

华妃独自一人坐在镜前,看着自己完美无瑕的妆容。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鬓边的一朵宫花,指尖却是一片冰凉。

她赢了吗?

她把自己的心腹送上了龙床,得了一个“答应”,像是扳回了一城。

可为什么,这清凉殿,比从前更冷了。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起初是无声的,后来,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怪响。

那不是哭。

是笑。

她笑了出来。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可悲,笑那个男人的凉薄无情!

把自己的心腹,自己的手,亲手洗干净了送到龙床上去!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这记耳光,是皇上赏的,也是她年世兰自己抽给自己的!

真疼啊。

疼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笑声渐渐停了。

华妃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眼神却冷得吓人。

甄嬛……

都是因为你!

本宫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定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你等着!

***

天地一家春里,孙妙青刚用完早膳,青珊就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脸上那点幸灾乐祸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娘娘,天大的喜事。”

孙妙青正拿着帕子,细细擦拭暖榻上刚睡醒的塔斯哈流下的一点口水,闻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说来听听,有多大?”

“清凉殿那位颂芝g姑娘,昨儿夜里得了圣宠,今儿一早就封了‘芝答应’。”青珊的声音里满是憋不住的笑意。

孙妙青擦拭的手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反应让青珊有些着急,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娘娘,您是没瞧见今儿一早各宫的反应!听说华妃娘娘亲自送的人,皇上欣然笑纳,还当场就给抬了位份。之前华妃还笑话皇后娘娘抬举了玉答应,这回可好,她自己转头就送上一个芝答应。这一巴掌扇的,怕是整个圆明园都听见响儿了!”

孙妙青这才转过头,接过青珊递来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吹了吹热气,眼里的笑意也藏不住了。

“皇上的手笔,可真是……别致。”

青珊抿着嘴用力点头:“可不是么!奴婢还听说,皇上特意下旨,让芝答应继续住在清凉殿,说是方便‘伺候’年妃娘娘呢。”

“噗嗤。”

孙妙青没忍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哪里是伺候,这分明是在年世兰心口上钉了根拔不掉的钉子,日日夜夜扎着她的心,让她看着,痛着,还得笑着。

一个日日伺候自己的奴婢,转眼就成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皇上的女人,甚至还要自己这个旧主子反过来“照拂”她。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华妃的手段,也就到此为止了。”孙妙青放下茶盏,声音恢复了平淡。

青珊微怔:“娘娘的意思是?”

“狗急跳墙,病急乱投医。”

孙妙青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清凉殿的方向。晨光熹微,那座曾经无比华美的宫殿,此刻看着却像一座冰冷的坟墓。

“她以为把自己的心腹宫女送到龙床上去,是示弱,是表忠心,是为了年家做的牺牲。”

“可她忘了,皇上是君,不是夫。”

孙妙青的唇角弯起,那弧度带着一丝凉薄的嘲讽。

“君王收到的,从来不是牺牲,而是贡品。他只会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贡品’,然后,再用这份贡品,狠狠地打赏赐者的脸。”

年世兰这是被她哥哥的事逼昏了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

她顿了顿,吩咐道:“让咱们的人盯紧了清凉殿,那位芝答应的一举一动,年妃的一言一行,本宫都要立刻知道。”

“是。”

孙妙青重新坐回暖榻边,看着儿子粉嫩的小脸,指尖轻轻戳了戳。

“本宫倒想看看,这清凉殿里,一个旧主子,一个新‘妹妹’,这出姐妹情深的戏,要怎么唱下去。”

***

皇帝本打算摆驾皇后所在的桃花坞。

銮驾走到一半,他忽然抬手,示意停下。

“苏培盛。”

“奴才在。”

皇帝的视线投向清凉殿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说不清的弧度。

“不去皇后那儿了。”

苏培盛何等玲珑心肝,立刻躬身:“那皇上您是回九州清宴歇息?”

皇帝斜睨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兴致。

“朕刚抬举了她的人。如今又避而不见,你是不是觉得朕这君王做得太过喜怒无常,薄情寡性了?”

苏培盛的腰弯得更低,脸上堆满了笑:“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天心难测。您想到哪儿,便到哪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他顿了顿,试探着补了一句。

“再说了,华妃娘娘如今……不是已经变得贤惠了么?”

“贤惠?”

皇帝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夜风里有些凉。

“她既要费尽心机地演这出贤惠的戏给朕看,朕若是不去瞧瞧,岂非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摆驾,清凉殿。”

***

清凉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

皇帝驾到时,华妃正要用膳。

“皇上可有日子没来了。”

华妃起身相迎,脸上是精心描画过的温婉笑容,只是眼底的憔悴,再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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