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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行宫的铜鹤香炉正袅袅吐出沉香,李倓踏着晨霜步入宣政殿,靴底沾染的盐粒尚未尽数消融。昨日深夜接到的八百里加急,让他不得不将《盐池账籍法》的后续推行交由江若湄,仅带着周俊星夜赶赴凤翔。此刻殿内烛火通明,肃宗李亨正扶着御座沉吟,阶下站着的银袍老者,正是刚从灵武赶回的侍谋军国、元帅府行军长史李泌。

“儿臣参见父皇。” 李倓跪地行礼,余光瞥见御座旁立着的内侍李辅国,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藏着几分审视。

肃宗抬手示意平身,指尖在御案上的地图划过:“倓儿来得正好。李光弼以不足万人的兵力,成功守卫太原,抵御了史思明的十万大军;而张巡则在睢阳,以不到七千人的军队,对抗敌人十三万大军,坚守城池长达十个月,击杀敌军十二万人。尽管叛军被遏制,但两京尚未收复,永王在江陵的动向也令人担忧。” 他顿了顿,声音骤然拔高,“今日召你们来,便是要定夺 —— 何时反攻长安?”

李泌上前一步,袍袖扫过阶前青砖:“陛下,臣以为此时不宜急攻长安。” 他指向地图北端的范阳,“安禄山虽在洛阳称帝,但其根基全在范阳。叛军的粮草、甲胄乃至家眷,皆囤积于此。若我军直捣范阳,断其巢穴,叛军必军心大乱,届时长安不攻自破。”

“可长安是大唐的根本!” 肃宗猛地拍向御案,案上的青瓷镇纸随之跳起半寸,“朕即位已逾半年,若不能尽快收复两京,何以向天下昭示李唐正统?再者,永王在江南拥兵自重,若平叛迁延,难免有人效仿他割据一方!”

李倓垂首而立,想起在灵武流民营中见过的逃难者——那些从范阳逃来的胡人曾说,安禄山每攻破一城,便将掠夺的金银悉数运回范阳,连他的长子安庆绪都在范阳囤积了三万匹绸缎。而史思明驻守范阳时,却常因粮草分配与洛阳的安禄山起争执,这些细节他本欲整理成册再奏报,此刻倒成了佐证李泌之论的关键。

李泌显然早有准备,从容拱手道:“陛下可知叛军为何能久战?皆因范阳是其退路。去年臣便曾建言,令子仪勿取华州,遣建宁王北出塞与光弼掎角取范阳。如今安禄山弑君称帝,却将亲信尽数派往河南,范阳守将史思明本就与他貌合神离,正是可乘之机。”

“貌合神离?” 肃宗挑眉,目光转向李倓,“倓儿在灵武接触过不少流民,可有此事?”

李倓上前一步,将袖中折好的流民供词呈上:“父皇,上月灵武接收的范阳流民中,有原范阳军粮曹参军之子。据其所言,史思明与安禄山积怨已久。早年二人共讨契丹兵败,安禄山欲斩史思明谢罪,幸得史思明收拢散卒才免于一死,事后史思明曾私下怨言‘早归必为所杀’。如今安禄山在洛阳称帝,赐给史思明的袍服竟与普通将领无异,反将范阳最好的五千匹战马调给了次子安庆恩。”

他顿了顿,又道:“更关键的是,史思明麾下有三万同罗部落兵,其家属皆在范阳。安禄山却强征同罗兵南下,又扣下其家眷作为人质,致使同罗部将多有不满。流民亲眼见到史思明在营中怒摔安禄山所赐酒坛,骂其‘忘恩负义’。”

李辅国在旁轻咳一声:“建宁王,流民之言恐有夸大,岂能作为决策依据?”

“公公此言差矣。” 李倓转身正视李辅国,“这些流民中有七人来自不同营垒,所言史思明与安禄山的矛盾细节相互印证。且臣已命人核查,范阳上月确有五千战马调往洛阳,与流民所述分毫不差。”

肃宗接过供词,逐行细看,眉头渐渐舒展。他想起昨日收到的密报,永王李璘已在江陵整顿水师,隐隐有割据之势,若平叛再拖延下去,宗室之乱恐难避免。但李泌的战略又确有道理——上年哥舒翰兵败潼关,便是因急于收复失地而中了叛军埋伏。

“先生所言范阳之重,朕并非不知。” 肃宗起身踱步,龙袍下摆扫过地图上的长安标记,“只是两京百姓盼王师如盼甘霖,朕身为天子,岂能置他们于叛军铁蹄之下?”

李泌微微一笑:“陛下仁心,但叛军在长安烧杀掳掠,早已失尽民心。臣听闻长安百姓每日暗中祭拜太庙,只盼我军早日破贼。若我军先取范阳,断叛军后路,届时长安叛军听闻老巢被端,必不战自溃,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反观若强攻长安,叛军困兽犹斗,我军伤亡必重,且安庆绪在洛阳还能派兵增援,战事恐迁延数年。”

李倓适时补充:“父皇,臣还有一虑。贺兰进明在河西虽名义上听调,却暗中招兵买马。若我军主力攻长安受挫,他若与叛军勾结,灵武危矣。先取范阳可震慑诸将,让他们知朝廷平叛之志坚定,不敢有异心。”

这话恰好戳中肃宗的隐忧。自永王李璘之事后,他对各地节度使愈发猜忌,贺兰进明拒救睢阳之事早已传入耳中,若此人再生异心,后果不堪设想。肃宗停下脚步,指尖在范阳位置重重一点:“史思明当真可策反?”

“非是策反,而是离间。” 李泌接口道,“史思明本就野心勃勃,安禄山既已称帝,必猜忌旧部。我军若遣使者携重金联络史思明,许以范阳节度使之职,再散布安禄山欲除他的流言,他即便不立刻降唐,也定会与安庆绪互相提防。届时我军再攻长安,他必不肯发援兵。”

殿内陷入沉默,唯有香炉中的沉香依旧袅袅。肃宗望着地图上连接范阳与洛阳的红线,那是叛军运送粮草的要道,若能切断此处,长安叛军便成无源之水。他忽然想起登基之初,李泌为他拟定的平叛大计,当时他虽满口应允,可真到决策时刻,才知其间艰难。

“倓儿,” 肃宗终于开口,目光灼灼,“朕命你为范阳宣慰使,秘密前往太原与李光弼会合。你需联络范阳旧部,查清史思明动向,若时机成熟,便设法离间他与安庆绪。”

李倓心中一震,连忙跪地领旨:“儿臣遵旨!只是范阳叛军盘根错节,需得可靠之人协助……”

“郭子仪已为你备妥人手。” 肃宗打断他,从御案上拿起一枚鎏金虎符,“此乃朕的亲军虎符,可调动太原守军三千。另外,赐你密诏一道,若遇地方节度使阻挠,可持诏行事。”

李辅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笑容:“陛下圣明,建宁王智勇双全,定能不辱使命。”

李倓接过虎符与密诏,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他知道,这不仅是父皇的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 范阳之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身陷敌营,且贺兰进明若得知他手握兵权,定会加倍提防。

“父皇,儿臣离京期间,灵武盐务还需陛下费心。” 李倓趁机奏道,“江若湄已修订《盐池账籍法》,实行产量三核制,可有效杜绝贪腐。只是崔嵩一案牵扯贺兰进明,还望陛下派员彻查。”

肃宗沉吟片刻:“此事交由御史台处理。你专心办好范阳之事,待你传回佳音,朕便下令反攻。”

退殿时已近正午,李泌在廊下等候。见李倓出来,他递过一卷地图:“这是范阳城防图,乃李光弼早年绘制。史思明麾下有三员大将曾是郭子仪旧部,名单已写在图后。”

李倓接过地图,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先生,父皇终究还是急于攻长安,范阳之策怕是难以全施。”

“能让陛下首肯离间计,已是进了一步。”李泌望着远处的烽火台,“安禄山刚死,安庆绪根基未稳,史思明本就不服他。你只需在范阳点燃一把火,叛军自会内乱。” 他顿了顿,又道,“李辅国今日看你的眼神不对,你此去范阳,须防小人构陷。”

李倓心中一凛,想起贺兰进明派往凤翔的使者,想必已在李辅国面前说了不少谗言。“先生放心,儿臣会小心行事。”

回到驿馆时,周俊已将行装收拾妥当。见李倓回来,他连忙上前:“殿下,江主簿派人送来密信,说贺兰进明昨日派亲信前往范阳,似是与史思明联络。”

“哦?” 李倓拆开密信,江若湄的字迹清秀工整,除了禀报盐务推行情况,还提及贺兰进明的亲信携带了大量金银,借口 “安抚边军” 前往范阳。

“看来贺兰进明也想拉拢史思明。” 李倓将密信烧毁,“我们需尽快启程,若被贺兰进明抢先,事情就棘手了。”

正说着,驿卒送来一封请柬,竟是贺兰进明在凤翔的府邸设宴相邀。周俊皱眉道:“殿下,此乃鸿门宴,万万去不得!”

李倓却笑了:“不去岂不可惜?正好探探他的虚实。”

当晚,贺兰进明的府邸张灯结彩,仿佛在庆祝什么喜事。李倓带着周俊赴宴,刚踏入正厅,便闻到浓郁的酒肉香气。贺兰进明身着紫袍,满面堆笑地迎上来:“建宁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宴席间,贺兰进明频频劝酒,言语间却总在打探范阳之行的细节。李倓滴水不漏,只说奉父皇之命前往太原犒军。酒过三巡,贺兰进明忽然屏退左右,低声道:“殿下,史思明狼子野心,不可轻信。若殿下需要,末将愿派麾下亲信协助联络,定能助殿下成事。”

李倓心中冷笑,眸光微沉,瞬间便明白他是想安插眼线。“多谢贺将军美意,只是父皇已有安排,不敢劳动将军。”

贺兰进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恢复笑容:“既然如此,末将便不多言。只是范阳苦寒,末将备了些棉衣干粮,还望殿下笑纳。”

回到驿馆,周俊检查了贺兰进明送来的物资,果然在棉衣夹层中发现了密信,竟是贺兰进明写给史思明的密信,许诺若助其夺取朔方兵权,便与之平分盐池之利。

“好个贺兰进明,竟想一石二鸟。” 李倓将密信收好,“这封信倒是能派上用场,正好让史思明知道,贺兰进明并非真心与他合作。”

次日清晨,李倓带着周俊与三百亲军启程前往太原。凤翔城头的晨钟响起,李倓回头望去,行宫的琉璃瓦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他知道,此次范阳之行不仅关乎平叛大局,更牵扯着朝堂的权力博弈 —— 贺兰进明的觊觎,李辅国的猜忌,还有父皇那既信任又提防的复杂心态,都让这段征途充满变数。

行至半途,李光弼派来的使者已在等候。使者带来消息,史思明近日与安庆绪因粮草分配争执不休,甚至斩杀了安庆绪派来的监军。李倓心中暗喜,看来流民所言不虚,史思明与安庆绪的矛盾已然公开化。

“告诉李将军,我等即刻前往太原,待汇合后便设法联络史思明麾下旧部。” 李倓对使者道,“另外,密切关注贺兰进明的动向,若他再派使者前往范阳,务必截获其密信。”

使者领命而去,周俊忍不住问道:“殿下,史思明如此多疑,我们如何确保离间计成功?”

李倓从怀中取出那封贺兰进明的密信,笑道:“这便是钥匙。史思明本就不信任安庆绪,若让他知道安庆绪暗中勾结贺兰进明,欲夺其兵权,他定会先下手为强。”

夕阳西下,队伍踏着余晖前行。李倓望着远方的群山,想起李泌的话:“叛军失巢窟,当死河南诸将手。” 他知道,范阳的这把火,不仅要烧起来,还要烧得旺,烧得叛军自相残杀。而他手中的密信与虎符,便是点燃这把火的引信。

与此同时,洛阳的安庆绪正对着范阳送来的奏报大发雷霆。史思明以 “边患未平” 为由,拒绝调兵增援长安,还请求将范阳的粮草留作自用。“史思明这老匹夫,竟敢抗命!” 安庆绪将奏报摔在地上,“若不是父皇当年救他,他早已成了契丹人的刀下鬼,如今竟敢忘恩负义!”

一旁的严庄连忙劝道:“陛下息怒,史思明手握范阳重兵,不可硬逼。不如派使者前往安抚,许以高官厚禄,待收复长安后再作打算。”

安庆绪咬牙道:“也只能如此。传旨,封史思明为范阳郡王,赐锦袍百件,粮万石。若他再抗命,朕定不饶他!”

他哪里知道,这道圣旨还未送出洛阳,李倓已在前往太原的路上,而史思明早已收到贺兰进明的密信,对安庆绪的猜忌更甚。一场围绕范阳的暗流,正悄然涌动,即将掀起更大的波澜。

李倓的队伍缓缓行至汾河岸边,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布,悄然将大地笼罩。他铺开范阳地图,在史思明的帅府位置画了个圈,旁边标注着 “离间之关键”。周俊点燃火把,照亮了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殿下,李光弼将军已在太原集结了五千精兵,只待您一声令下。”

李倓点头,目光坚定:“明日抵达太原后,即刻联络范阳旧部。我们要让史思明知道,投靠朝廷远比跟着安庆绪有前途。”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李倓握紧手中的虎符,心中清楚,这场离间计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而他的每一步决策,都将影响平叛大业的走向,甚至改变大唐的命运。但他别无选择 —— 为了收复两京,为了平定叛乱,更为了守住灵武打下的根基,他必须迎难而上。

夜色中,队伍的脚步声继续前行,朝着太原的方向,也朝着范阳的风暴中心。而凤翔的肃宗、洛阳的安庆绪、范阳的史思明,还有河西的贺兰进明,都已被卷入这场由李倓点燃的暗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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