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两天,阿鹏那边依旧没什么太大起色。
也不想去打扰他,我无所事事,便常去美高梅打发时间,毕竟大姐和小不点也算半个朋友了。
记得是第五天的下午两三点,阿鹏打来电话问我在哪。
一听我说在美高梅,他立刻让我原地等着,说要带我去见个朋友。
等他到了,我俩直奔美高梅的VIp酒店大堂——光听这名字就透着股不寻常。
到了楼下却上不去,等了约莫几分钟,一个小伙子下来接我们上楼。
楼道里的装潢明显透着高级,跟我以前住的那些酒店感觉截然不同。
一推开房门,好家伙,偌大一个客厅,人声鼎沸,几乎每个人都在手舞足蹈。
听了几句才明白,原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或许是看到我们进来,又或许是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原本挤了十来个人的客厅,转眼间就只剩下三个人。
这时,我听见阿鹏和其中一个人用家乡话(浙江话)聊了起来——
幸好我早年在那工作过,能听懂个大概。
听意思,这房间的主人之前打牌输了200个(万),
只剩5个的时候,碰上一帮上海来的,在赌桌上玩得投机,聊得也开心。
散场后,主人便邀请他们上来聊聊牌经,吹吹牛。
正说着,一个黑不溜秋、裹着睡袍、里面只穿了条裤衩的男人从卧室晃了出来。
阿鹏一见他,态度立马变得毕恭毕敬,我也赶紧起身点头示意。
那男人随意地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又让跟阿鹏说话的那位去冰箱拿饮料招呼我们。
阿鹏趁机介绍:“这是我一个小兄弟。”
(这话明显是在垫高他自己的身份)我识趣地点头默认。
接着他又转向我:“这位是我发小。”——
这话意图更明显,是在拉近他和房主的关系。
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近况。
房主表示明天公司有事得回去了,但手头还有两百二十万港币现金,正愁怎么处理。
阿鹏立刻接话,说他可以帮忙联系渠道,确保资金安全。
就在这微妙的沉默间隙,我突然开口:
“大哥,你这港币,都给我吧!”
(现在回想,当时可能一半是想秀实力,一半是想着自己以后在赌城也得用钱。)
房主颇感意外:“你能听懂我们说话?”
“是的,之前在某某公司上过班。”我答道。
房主追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叫某某某?”
“您说的是我们董事长,现在退休了,由他儿子接班主事。”我解释道。
房主笑了:“还真是有缘分!以前业务上跟你们公司打过交道。
你们老板做得比我大多了。”
(那是自然,当地龙头企业,连重要领导视察都常驻集团下属酒店。)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这人说话实在,不虚头巴脑。
“那这价格怎么算?”房主问。
阿鹏先是猛地一惊,随即连忙报了个兑换价,解释道:“赌城规矩就这样。”
房主几乎没犹豫,直接让我加他微信,把卡号发过来了,就按阿鹏报的价算。
算出具体金额,我跟房主确认了一下。
有个小零头,房主大手一挥:“不用转了,转个整数得了。”
转账完成后,他走进里屋,从保险柜里拎出两百二十万现金。
接过那一大摞沉甸甸的港币时,我的手确实有些发抖——
比这多的现金我不是没见过,但那都是别人的。
此刻这些钱,实实在在是我的了,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事情办妥,我和阿鹏一起下楼。
电梯里,阿鹏提醒我:“这么多现金,赶紧去账房存了吧。”
顿了顿,他又看似不经意地补充:
“你就算自己不玩,兑换出去也能赚个大几千。”
这话我懂,当即给他微信转了三千。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刚巧这时他手机响了,说有点事,便匆匆先给我分开。
我独自一人去账房,把那笔巨款存进了户头,只给自己留了五万港币备用。
说心里话,钱躺在卡里,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可一旦换成实打实的现金捧在手里,那种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眩晕的诱惑力,谁能抗拒得了?
金钱那摄人心魄的魅力,正是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结结实实地烙进了我的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