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美高梅的VIp大堂隔壁,
一道沉重的自动门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内是只对黑卡及以上客户开放的黑卡房,
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香水混合的刺鼻味道。
我跟着穿过黑卡房大厅时时,看见十几个包厢里闪烁着令人眩晕的灯,
每张赌桌旁都围着面色潮红的赌客,服务人员基本都是各部门的精兵强将。
这里最低注码五千起。
旁边一个兄弟低声提醒,我这时才仔细看了一下显示器上最低投注额,
再看看黑卡房里面的玩家,气质明显比中场高出一大截来。
走出黑卡房高额区的第一张台子正在走闲不连的路子。
大哥随手扔出十万筹码换码,荷官恭敬询问是否需要小额筹码时,
他摆了摆手:
一千的没用。这句话像根细针,突然扎进我的太阳穴。
三万的初注中了,六万码宝又中,十二万再中。
三关赢得行云流水,台面瞬间堆起小山般的筹码。
可当牌路转向长庄时,大哥却突然停注。
此时我是比较疑惑的,这种牌就不继续冲关可以理解,但是最起码往小注码拉庄,不然万一要是长庄,
错过一口下一口就未必能跟得上了,正在纳闷之际。
下一张闲牌果然开出九点——他像能预知牌序般精准。
三边配两边,睡在马路边。
旁边赌客的俚语飘进耳朵。
大哥起身时,三枚万元筹码划出抛物线落进我们三个手中。
大哥也没有厚此薄彼。
那两个新来的同伴眼睛发亮,像闻到血腥的鲨鱼,迫不及待拉着我去兑现金。
说是要体验一下澳门的桑拿,我只好去给他们安排车辆。
他们的背影让我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进赌场赢钱后的自己。
再回到赌厅时,冷气正从每个角落渗出来。
大哥在单边牌桌前蜷缩着身体,手臂泛起鸡皮疙瘩。
赌场的空调永远开得像冰窖,就像庄家的心肠。
于是我悄悄的走到对面精品店买了两件黑色西装,自己穿了一件,
还有一件跟服务员说好,如果不合适再过来退换。
买完西装找到大哥以后让他试了一下,刚好合身。
大哥问多少钱买的啊。
没多少钱,就是晚上怕你太冷了。我随手就把吊牌摘了下来。
瞥见他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又随手给我一枚一万的筹码,这次我却觉得有点烫手。
当那两个同伴像发现金矿般围上来时,我悄悄退到饺子机区——
这里至少能赚些实实在在的积分流水,虽然也有风险。
打完以后我在中场转了两圈,没有发现大哥他们三个人的身影。
心里想着可能是旅途劳顿回房间休息去了。
深夜回到美狮酒店,浴缸热水冲刷着皮肤,却驱不散骨子里的高兴。
床头柜上并排躺着两枚万元筹码,在月光下泛着冷金属光泽。
也不知道大哥今天到底是是输还是赢。
心情好的时候睡觉都特别踏实,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垫起抱枕,点了根烟,刚抽两口,手机屏幕亮起——
是昨天大哥带来的那两个兄弟发来的消息,喊我过去吃饭。
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赶紧洗漱收拾。
今天没坐发财巴士,直接打了个车。
从新区到老区,走西环大桥最快,白天路上车不多,十来分钟就到了。
午饭约在高额区的一家上海餐厅,桌上的菜还算接地气。
“你怎么这么能睡?
我们昨晚战斗到五点多,起得比你还早!”
“啊?我回去时还特意找了一圈,
没见着人,以为你们上楼了!
“那时候我们又去泡澡了,这儿的桑拿,啧啧,名不虚传。
几个人哈哈大笑,前翻后仰。
正聊着昨晚桑拿的趣事,服务员端上四碗鱼翅捞饭。
说是鱼翅捞饭,其实就是白米饭泡在鱼翅汤里,有点像老家的菜泡饭。
趁热吃,一千多一份——
我第一次尝鱼翅,愣是没吃出贵在哪儿。这顿饭又奢侈了。
饭桌上,大哥把他的公关推给我,以后有事就由我负责联系。
下午还有几个朋友要过来,得去机场接人。
什么叫贵人?
贵人就是给你资源、教你做事、在各方面支持你的人。
吃完饭,他们跟着大哥去打牌了。
刚好小不点找我,我就没跟着去——
一来大哥身边有人照应,二来他打牌除了敢下大注,确实没啥技巧可言。
我打算过个把小时再去看看战况。
在澳门,一个人的输赢,从言谈举止和精气神上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见到小不点,她又神神秘秘地跟我分享她的“必胜秘籍”,
一本正经地说:
“这几天小赢了一点,才敢告诉你。”
她算是我来这儿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笑着回她:
“祖宗,你自己留着好好发挥,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就不灵了。”
那时候小不点确实在水上,因为她赢点就跑,输到三五万也能及时收手。
而且她吃住都自己掏钱,不用打积分,有时怕浪费,还会把积分刷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