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全家人,在晚餐的时候。
爹爹皱着眉头,爷爷坐在院子里叹着气,“这水稻刚种下去,要是走了无人照料就全白费了呀?这还要交租呢?”
爹爹也愁的不行,“没有路引文书,去哪里都是不行的。”
“可姑父说的对,外面的情况咱们不了解,可周围几个村子已经出现了疫病,若是治不好闹起来,那咱们就只有被感染和等死的份了!”
爷爷抬头看看天色,又环顾了一圈咱们这个家,接着说道:“我小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么一场瘟疫,只是没感染到人。我记得那个时候附近很多村子里的鸡鸭猪牛羊都死光了,官府派了大夫来救治,也是没什么效果。”
哥哥见爷爷停了下来,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人也死了不少,不过不是因为瘟疫,而是饿死的。接连的阴雨加上瘟疫,粮食的产量很差,根本结不了谷子长不满米粒,大家根本吃不饱,不少人逃难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说完,爷爷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这一辈子都活在这个村子里,最远不过去逛一下市集,若是要搬家,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说完又停顿了一下,“不如这样,你们先搬到城里去,城里有大夫有官府,总不会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的。家里还有些积蓄,租赁一间房子,大家挤一挤,撑过这段时间再回来。”
我立刻捕捉到了爷爷话里的意思,“我们?那您呢?您不去吗?”
爷爷笑着说:“我就不去了,我要看着这些庄稼,伺候好它们,等你们回来还要吃饭呢!”
我们听说了这个打算,都觉得不好,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地待在一起,总不能有患难就各奔东西吧!
“那可不行,爹您要是留下,那我也留下,万一没什么事呢!”爹爹率先表了态,娘亲也说自己哪也不去,可她眼里的愁容我看得清楚,她可以牺牲,但她还是希望孩子们可以活下来。
夕阳的余晖里,一家人对着一锅稀粥和青菜团子味同嚼蜡,谁也没有胃口吃下去。
商量了两日,还是无果。
但村子里的流言更多了,周边的几个镇子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瘟疫,连走村串巷的货郎都没有再来村子里卖货。
爷爷最终还是决定搬家,促使他这么快做决定是因为村里的富户李老板搬去了城里。大家便传言他是得到了某种信息才搬走的,大家都想离开村子,但却没有李老板这个实力。
李老板有祖上传下来的良田,除了请了长工耕种,还有一部分往外出租,家境自然不是我们普通的村民能比的。据说他这样的人去城里也是耗费了不少家财的,更何况是其他人!
顾家的家底薄,即便如今有了一些积蓄,也不足以去城里住下来。在家的时候至少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花钱,而去到城里,生计就成了问题。
我思考了好几日,也没想出能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办法。
倒是系统上线了一回,我们聊天的时候它提示我很多末世文都是山里苟着,只要不被人发现又减少与人接触,大概率不会被传染疾病。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居住环境差一些,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把这个提议给爹爹和哥哥说了,爹爹倒是一拍脑袋,说之前去打猎,虽然没什么大的收获,但发现了一个山洞,还算隐蔽。
“我们之前就在那里过夜的,那里没人,野兽也少。若是藏在那里等疫病过去再回来也是可以的,生生,你真聪明,这主意不错。”
商议好这些,但劝爷爷那里还是颇费了一些功夫。爷爷舍不得刚种下去的水稻,但无奈大家坚持便打算一起去山里躲一躲。
爹爹和哥哥是知道路线的,只是家里的粮食要都带上,能吃的、用的东西也都要带上。爷爷还去集市买了一布袋的盐回来,娘亲也把家里的牲畜都杀了腌起来打算一起带上。
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但山路难行,家里只有一个小板车。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爹爹和哥哥便假装去打猎,悄悄将粮食背了出去,而我们一家人也在一个天没亮的早上踏上了进山的路程。
对外就说是姑父在外地定居了,接我们回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虽然是一切从简,但锅碗瓢盆都得带上,娘亲还带了一些菜籽,打算如果条件允许就种些菜来吃。
天还没亮,道路难行,爹爹在前面打头阵,娘亲和我还有顾云云走在中间,爷爷和哥哥推车压后。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等到进山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能看清脚下的路了。
我们休息了片刻,便继续出发。等到了爹爹说的那个山洞时,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翻过了几个山头了,只觉得脚上被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是疼痛的。
肩上的背篓越来越重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我和顾云云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着大气。
大家休息了一阵子,便开始收拾整理起来。吃得东西要放在干燥的地方,既要避免被野兽偷走,也不能感染了潮气,回头发了霉就没东西可以吃了。
住的地方也要整理,尽管有之前爹爹搭的简易的休息区,但若是要长久的住下来,还是要好好收拾收拾。
吃了干粮喝了水,休息够了,便要开始搭架子铺床。爹爹把板车和带来的木板铺在地上,又让我们小孩子割些茅草铺在下面,上面放上木板和被子就可以了。
爹爹看着山洞,沉思着,“这地方若是要久住还是要整顿一番,等明天我去看砍些树,把住的地方弄好一些,搞个简易的床铺。咱们也得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才行,还要尽早做一些陷阱之类的,万一有野兽靠近咱们也不能失了防备。”
我和哥哥刚好抱着茅草回来,正听见爹爹的盘算,“咱们慢慢来,一个一个做,不要着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正巧爷爷看着铁锹走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地方说:“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些黄泥,这泥巴不错,我刚刚铲了一点,等弄好了搭个煮饭的地方。”
娘亲也笑着说:“这山里虽生活不方便,柴火倒是很多,只是要提前砍一些晒干,不然点不着火就有些麻烦了。”
说到这个,我和顾云云便自告奋勇地跑去捡一些干柴回来,爹爹叮嘱我们不要走得太远避免迷失了路。
我和顾云云拎着竹筐就出发了,除了枯掉的树枝,连树叶、干草什么的我们也捡了不少,目测着够用了才往回走。
回到山洞才发现这里已经被收拾好了,东西摆的齐整,干粮也被拿了出来,只等柴火到了就可以生火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