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忙之后,连小牛都累坏了,一连好几天都在外面劳作,犁了接近七八亩的水田。
这还是它第一次干这么久的活,爷爷还在喂牛的材料里面加了一些高粱和麦麸。
吃了加了料的小黄牛果然干起活来格外卖力,爷爷盘算着明年是不是也可以帮其他人家犁田,这样可以挣一些零用。
养牛虽然费事,但到底是省下了不少的人工,最主要是赶上了种植期,水稻也好早日扎根。
从前这样的农忙季节,要么是自己挖田,要么是请有牛的人家帮忙犁田,哪个都是费时费力的,还要就便别人的时间,哪有自己家的牛随用随到来的自由呢?
天气微微有些入了秋,中午还是很热,但早晚的风里带着一丝丝凉爽。
我和顾云云像往常一样牵着牛往外走,一直走到小河边。把牛拴好让它吃草,我们则背着小背篓,拎着竹筐去远一点的地方割草,等牛吃饱了再回家。
竹筐里的草是割完拿回去晒干,等冬天的时候喂牛用的,小背篓里则是随缘,若是有野菜、菌菇就挖上一些,若是有水芹菜就割上一把,若是什么都没有就装满草料,反正是不会空着手回去的。
爷爷给竹筐上面加了一条草绳,割好的材料也不用自己拎,可以放在牛身上让它自己驮回去。
小黄牛长到一岁多了,已经十分健壮,可它到底没有展露出过人的天赋,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只是吃草的时候十分卖力。当然,干活的时候也是!
我已经接受了它就是一条普通的小黄牛,爱吃爱睡,干活也还算利索。
有一次我叫它出去干活的时候随口叫了一声“小伙计,走啦!”没想到它很乖顺的等我来牵,还“哞”了一声。
从那之后,我便有事没事就叫它小伙计,我觉得它听得懂,即便它从未承认这一点。
发现小黄牛不对劲的人也是我。
那天早上,我还是老样子整理好一切牵着它出门。但是小黄牛的精神却不大好,看起来有些累,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跟着我的脚步往河边走。
到了小河边,我还是把它拴在一棵大树下,它没有走来走去,而是找了个地方窝了下来,偶尔咬下一口青草嚼一嚼。
我便意识到了它的不对劲,我没顾得上割草就把小黄牛又牵了回去。爹爹和爷爷都被叫了回来,我把情况一说,爷爷立马坐不住了,直奔向牛棚的位置。
小黄牛趴在地上,爷爷给饲料槽内加了些新鲜的草料和水,但小黄牛只是耷拉着眼皮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连腿都没有动一下。
“不吃东西便是大事,老大,你去李老板家问问养牛的师傅,他家的牛都是交给专人喂养的,几十年了,肯定有经验。”爷爷说着,就走进牛棚,想看看牛的情况。
爹爹连忙跑去了李老板家,我也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系统,希望它能有点什么办法,但系统一直毫无动静。
爷爷走进牛棚,抚摸着小牛的额头,又扒开它的眼皮看了看,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爹爹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他蹲在牛棚旁边跟爷爷低声说着:“爹,我觉得出事了,李老板家的牛也出了问题,他们请了兽医来看。我已经打过招呼,兽医看完之后也请他来给咱们家的牛看看。”
爷爷刚开始有些不理解,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么严重?”
爷爷在第一时间决定带着牛出去住,就在家里那块地旁边搭一个简易的棚子。
爹爹很快就明白了爷爷的顾虑,若是全村的牛都生了病,那很有可能是瘟疫。若是顺利度过难关还好,若是治不好就要避免传染给家里的其他牲畜,也有可能是人。
对于马上去搭个棚子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异议,只是爷爷和爹爹都愿意去做那个住牛棚的人。
爷爷的理由很简单,他虽然没有养牛的经验,但他见过很多人家养牛,自然也听说过这类事情的处理。最重要的是,爷爷觉得他年纪大了,若是有危险那自然该他替儿子去。
爹爹也是这么想的,他是儿子也是父亲,自然应该撑起整个家,怎么能让年迈的父亲年幼的孩子去担此重任呢?
然而这件事最终还是爷爷一锤定音,眼下最重要的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棚子搭起来。
家里有现成的木头,下午的时候娘亲已经着手在编织挡风的草席了。
忙到月上中天的时候,牛棚总算是搭好了,挂上挡风的草席,不下雨的话晚上是不会觉得冷的。
我们搬了一个宽凳子过去,还拿了薄被子,住人是简陋了些,但也不至于风吹雨打。
最终还是爷爷住了进去,小牛就是拴在棚子外面,我们一日三餐做好饭菜送过去。
爷爷就在棚子里面住了下来,只是比起爷爷,大家更担心小牛的情况。兽医已经来看过了,还开了一些草药,但村里的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状况,且都没有好转。
大家都预感到这次的不同寻常,虽然兽医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这可能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