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如果说之前秦枫的胜利,还能用“运气”、“对手失误”、“邪门”来解释,那么眼前这一幕,彻底粉碎了所有人的认知。
吞噬!
活生生地将楚惊天那足以重创筑基初期的奥义“雷池”,给吞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武技”、“功法”甚至是“邪术”的理解范畴!这是何等诡异、何等霸道、何等…匪夷所思的能力!
楚惊天僵立在原地,脸上的震惊逐渐化为一种极致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倾尽全力凝聚的雷霆之力,在接触秦枫的瞬间,不是被击溃,不是被抵消,而是真真切切地…消失了!仿佛泥牛入海,被一个无底深渊彻底吞没!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与那部分雷霆之力之间的联系,被一股更高等、更蛮横的力量,强行斩断!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楚惊天下意识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呐喊。他纵横外门,甚至与内门天才争锋,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
秦枫没有回答。
他此刻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之中!
那吞噬而来的、精纯而狂暴的雷霆之力,并未像之前吞噬的能量那样被迅速转化。它们太过庞大,太过暴烈,如同决堤的洪流,在他经脉中疯狂冲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混沌气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拼命地压制、引导、炼化着这股雷霆洪流。灰色气流与紫色电光激烈地交织、碰撞、融合!
“陨神印”幽光大盛,如同一个高效而冷酷的熔炉,将闯入的异种雷霆强行碾碎,剥离其中狂暴的毁灭意志,提炼出最本源的雷霆精华,再将其融入混沌气流之中。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
秦枫站在原地,外表看去,只是气息起伏不定,周身偶尔有失控的电弧窜出。但在他的感知里,却正在进行着一场凶险万分的内战!
他的经脉在雷霆的肆虐下不断受损,又在混沌气流及时的滋养下不断修复,变得更加宽阔、坚韧,甚至隐隐泛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泽,对雷霆能量的亲和度与承载力大大提升。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无比漫长。
那肆虐的雷霆洪流终于被彻底降服、炼化!
“嗡——!”
秦枫体内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形的道音!
那缕原本只是拇指粗细的混沌气流,此刻已然暴涨至婴儿手臂般粗壮!其颜色不再是单纯的灰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紫色,气流核心处,一道凝练的紫色电芒如同龙蛇般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与生机并存的气息!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间,悍然冲破关卡,踏入了练气九层!
而且不是初入,是直接稳固在了九层中期!距离练气大圆满,仅有一步之遥!
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雷霆”有了一种全新的、近乎本能的理解。心念微动,指尖便能跳跃起一缕细小的、却无比纯粹的紫色电火花!
他…似乎掌握了“惊雷剑诀”的一丝真意?不,是比那更本质的,属于雷霆的法则碎片!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从秦枫吞噬雷池到完成炼化,不过短短十息之间。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站在那里,气息先是紊乱,随即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凝实,最后稳定在了一个令所有外门弟子都感到窒息的高度——练气九层!甚至比之前消耗过大的楚惊天,气势还要强上一分!
“练…练气九层?!”
“他突破了?!在战斗中突破了?”
“不对!他不是中了陨神印吗?怎么可能突破?!”
“吞噬雷霆…强行突破…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台下彻底炸了!所有质疑、所有侥幸、所有试图寻找的解释,在秦枫那毫不掩饰的、练气九层的气息面前,被砸得粉碎!
张长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惊骇、贪婪以及浓烈到极致的杀意!吞噬能量,提升修为!这秦枫身上,绝对怀有惊天动地的秘密!或许是上古魔功,或许是某种逆天传承!此子,绝不能留!这秘密,必须弄到手!
药尘长老也傻眼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只会反复念叨:“活了…活了…古籍记载是真的?陨神印…莫非真是…”
楚惊天感受着秦枫身上那毫不弱于自己,甚至隐隐带着一股令他心悸的雷霆威压的气息,脸上的茫然化为了苦涩和一丝解脱。他收起架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着秦枫,郑重地拱了拱手。
“秦师弟…神通惊人,楚某…输了。”他输得莫名其妙,输得心服口服,也输得…心生寒意。这种吞噬他人力量为己用的能力,太过可怕。
秦枫缓缓抬起头,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紫色雷霆已然隐去,重新恢复了深邃和平静。他看向楚惊天,也拱手回礼:“承让。”
没有多余的话语。
裁判长老从极度的震撼中回过神,声音干涩地宣布:“秦…秦枫,胜!”
没有欢呼,没有议论。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压抑的寂静。
所有人看着擂台上那个身影,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敬畏,有贪婪,有不解…
秦枫不再理会这些目光,他转身,一步步走下擂台。步伐依旧不快,却不再“踉跄”,反而带着一种沉稳如山、雷打不动的气势。
王明早已激动得满脸通红,想要冲上来,却被秦枫一个眼神制止。
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是彻底消化这次的收获,是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必然更加汹涌的暗流。
吞噬楚惊天的雷霆,暴露了他能力的冰山一角,也将他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被人怜悯的“废人”,也不再是那个依靠“运气”的“瘟神”。
他是秦枫。
一个身怀吞噬之力,能以战养战,飞速成长的…“怪物”!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更加危险。
但他无所畏惧。
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休、蕴藏着雷霆之力的混沌气流,秦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混沌丹田的异变,这吞噬万物的能力,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体内的“饕餮”,才刚刚苏醒,还远远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