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昀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干呕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本来想要全都吐出来,可是到嗓子眼她又强迫自己紧紧的闭上了嘴。
喉咙深处火辣辣地疼。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王言茫然地坐在琴凳上,手足无措。他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帮起,只能摸索着,将掉落在腿上的琴轻轻放到一边,然后摸索着想去扶书昀。
“书昀小姐…你…你还好吗?”
书昀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无力地推了推,示意他别过来。
就在书昀感觉稍微缓过一口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清理这一地狼藉时,小桃那轻快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小姐!小姐!您回来了吗?前院的信…” 小桃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她刚才并没有走远,或者是在前院没等到人又折返回来查看。
糟了!
情急之下,书昀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哑着嗓子应道:“在…在呢!我…我这就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踉跄着快步走出凉亭,
“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书昀,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红肿,嘴角似乎还破了一点皮,她的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头发也有些凌乱。
书昀感受到小桃震惊和探究的目光,脸颊瞬间烧得通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衣襟,试图遮挡,这个动作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没…没什么!” 书昀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她强作镇定,努力挺直腰背,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和躲闪的眼神出卖了她。
“刚才…,不小心呛到了…咳…咳咳…” 她说着,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的剧痛让她弯下了腰。
小桃连忙上前扶住书昀,触手之处,感觉小姐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真的没事吗?小桃的脑袋里浮现出了大大的问号。
“小姐,您没事就好。” 小桃从怀里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塞到书昀手里,“这是前院刚送来的,说是给您的急信。”
书昀接过信,看也没看就胡乱点头:“嗯…知道了…你…你先下去吧…我…我休息一下就好…”
“是,小姐您好好休息!” 小桃如蒙大赦,飞快行了个礼跑出了小院。
看着小桃离开的背影,书昀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
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大口喘着气,喉咙的疼痛和身体的虚脱感阵阵袭来。
太…太丢人了…
书昀捂着脸,感觉无地自容。然而,就在这极度的窘迫和疲惫中,一个念头却如同黑暗中的火星,猛地在她脑海中亮起!
等等…刚才…王言他…弹完了?
书昀过于疲惫脑袋有些混乱,不过嘴角还是顽强的勾起一抹弧度。
那种方法,真的有效。
书昀内心涌现出绝处逢生的狂喜。
虽然过程……但结果…
他确实弹出来了。
虽然离完美差得远,但至少…能完整弹奏了。
这…这简直是…
为了柳姬姐姐,这点牺牲…这点羞耻…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让他学会,只要能赢下琴艺比拼...
就在书昀心潮澎湃,为这意外的希望而激动不已时,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手中那封被捏得有些皱的信上。
刚才只顾着窘迫,都没细看。
她随手撕开火漆,抽出信笺。
信的内容极其简短,只有寥寥数语,似乎只是普通的问候。
但书昀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了信笺右下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用特殊墨水绘制的、只有她和柳姬才懂的标记上——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书昀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玉兰花…含苞待放…
这是她和柳姬姐姐约定的暗号!
意思是——我已出宫,速来相聚。
柳姬姐姐她居然…偷跑出皇宫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选妃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