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轿吱呀碾过碎石路,王言坐在木椅上。
白凝冰化作的小白狐紧扒轿栏,金色竖瞳倒映着下方癫狂的人流。
领头的少女高举豁口陶碗,叫喊着。
“圣血涤疫瘴——!”
“天足踏灾荒——!”
四个抬轿的女人齐声应和。
布道者突然拽住一个满脸溃烂的农妇,把碗里的水展示给她看。
“信圣男么?”
布道者的声音像一口洪钟,中气十足带来让人信服的魅力。
农妇如同鸡啄米般拼命磕头。
布道者沾了一点碗里的水,蘸水的手指抹过农妇的疮口,黄脓瞬间凝结成焦黑的硬壳。
当死皮簌簌剥落时,晒谷场爆发出撕裂般的哭嚎。
“有人获得新生了!张寡妇的脸新生了!”
人群轰然跪倒,一个少妇撕开衣襟,露出胸膛大片紫黑斑块:求圣男赐水!
轿子猛地颠簸,颈窝的小白狐突然咬住他王言耳垂,急促的声音直抵脑海:“那里!树后面…女人...!”
“是…花"”
三十步外老槐盘曲的树根后,王璃的糖葫芦蹭脏了柳惊澜的玄色袖口,糖霜沾着枯叶碎屑。
“柳姐姐快看!”
少女看着行进的轿辇,真是山谷里沐浴的神仙哥哥!
柳惊澜玄铁打造的护指深深抠进老槐树皮。
她死死盯着农妇新生的脸颊——皮肉光洁如初生婴儿,绝非江湖幻术。
布道者正用木勺舀起水碗,灌进一个婴孩生满脓疮的口中。
“未在宗庙司登记便聚众逾万...”她突然按住王璃后颈蹲下。
“圣颜怜苍生——!”
教众叫喊起来。
王言把脚下的盆递给李知夏,她就是当初掉进王言洗澡的水池的人。
王言展露出来的神迹深深折服了这些难民。
在几百人跪地祈求下,王言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众人新创教派,拜圣男教的圣人。
如今脓疮尽消,凭着那张俊俏的脸和能说会道的口才成为了拜圣男教的教主。
李知夏接过洗脚盆,将里面的水小心翼翼的舀出来,分装在一个个小碗里,用来传教。
不远处的槐树后。
柳惊澜的玄铁爪猛地收紧,槐树皮在她掌心碎裂,木刺扎进皮肉。暮色四合,吞没她唇边冰冷的弧度:子时,本官亲自验验这神仙真身。
“如果是真的,那柳皇的病…”
王璃看着激动的柳惊澜。
“比起担心那无情无义的柳皇,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的身体吧。”
即使被排挤到了这个偏远地区来处理瘟疫,柳姐姐还是关心着柳皇吗。
“柳姐姐,我们先离开吧。”
柳惊澜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一口血被吐了出来。
王璃赶忙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小丸子。
柳惊澜吃了之后神态终于缓和下来。
“或许神仙哥哥的圣水能治疗你的顽疾呢。”
“你已经不是大将军了,不要再用你的回溯异能了,它还没有完美解放。”
柳惊澜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你总说我的能力是回溯,可是为什么我只能做到窥探未来的画面。”
王璃拉着柳惊澜离开了树后。
“还差一味药,现在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