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
梅四抱着柳太真踏入梅府,迎面便撞见几名侍从正围着庭院角落烧硫磺。
只见淡黄色的烟雾裹着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飘得满院都是。
阳光透过烟雾,显得朦胧而刺眼。
梅四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剑般扫过侍从们,厉声呵斥道。
“住手!以后府中不许再熏硫磺!”
侍从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硫磺块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却还是鼓起勇气辩解道。
“可是外面都在传有蛇患,烧些硫磺才能防蛇……”
“有蛇又何妨?”
梅四的语气更加沉稳而坚定,他抱着柳太真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乐意府中有蛇!”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侍从们那慌张无措的神色,径直抱着柳太真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只见梅四抱着柳太真,脚步轻快而急促地绕过曲折的走廊,然后推开房门,进入房中。
屋内暖炉正燃着,火光跳跃,映照出一片柔和的暖光。
玄虺正盘膝坐在床沿修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妖力,如薄雾般轻柔而神秘。
然而,当梅四抱着柳太真走进来时,玄虺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眼中满是疑惑!
明明前两天这两人还剑拔弩张,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怎么如今倒成了这般模样?
“爷爷,快让开些!”
梅四没等玄虺开口,便急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关切。
他小心翼翼地将柳太真扶到床内侧,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易碎的瓷器。
玄虺从床沿起身,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她这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爷爷,你先照看她片刻,我去打盆温水来。”
梅四话音刚落,便转身快步走出房门,连外袍落在床沿都没顾上捡。
玄虺望着他匆匆的背影,又看了眼靠在床榻上、脸色仍有些苍白的柳太真,眼底的诧异更甚。
玄虺微微皱眉,却还是依言挪到床边,轻轻替柳太真掖了掖被角。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梅四便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进来,盆沿还搭着一方干净的素色毛巾。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眼神却依旧专注而温柔。
只见他将水盆轻放在床头的矮凳上,然后拿起毛巾,轻轻拧干。
接着,梅四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擦拭柳太真脸颊和手背上残留的硫磺粉末。
梅四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留下一丝痕迹。
而当梅四的指尖划过柳太真泛红的眼角时,他的动作更是放轻了力道,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惊扰到她。
“现在好些了吗?”
梅四一边擦,一边低声问道,目光落在她仍有些紧绷的眉头上,语气里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柳太真抬眸望着梅四专注的侧脸,见他连指缝里的硫磺都细细擦到,心头微动,原本疏离的语气软了几分。
“多谢。”
玄虺半躺在一旁的软榻上,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剥着橘子,橘瓣上的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发出细微的声响。
玄虺看着柳太真渐缓的气色,忽然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没想到啊,这大名鼎鼎的蛇公,竟会被区区硫磺折腾得这般狼狈,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柳太真斜睨他一眼,见他悠哉吃着橘子,半点不受硫磺影响,语气里带了丝淡淡的揶揄。
“你倒无事!”
“我运气好,没出门!”
玄虺向天抛了一瓣橘子,张口稳稳接住,嚼得汁水四溢。
“不过话说回来,借着今日这硫磺祸事,你二人也算因祸得福,把之前的疙瘩解了大半。”
玄虺从软榻上起身,走到床榻边,晃了晃手中剩下的橘子皮,语气直白而随意。
“干脆就趁这机会和好,省得往后见面还僵着,看着都累。”
玄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反应。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温馨而缓和的气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凝固。
只见梅四拧毛巾的手微微一顿,动作僵在了半空中。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柳太真相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然后,他慢慢地站起了身,挺直了腰板,仿佛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而柳太真原本放松的身体也骤然绷紧,她紧紧地抓住被角,手指微微发白。
两人之间刚缓和的气氛,又僵了回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墙重新隔开
柳太真垂眸看着床褥,见自己胸口的闷胀感已消退不少,便撑着手臂想起身。
她的动作虽轻,但身体的虚弱却让她低估了硫磺对自己的影响。
只见柳太真刚坐直身子,便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受控地往旁倒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小心!”
玄虺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将人稳稳按回床上。
玄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却又透着关心。
“身子还没养好就急着动?老实歇着,等气息顺了再说。”
柳太真微微喘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原本缓和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眼下怕是还有件更要紧的事。”
柳太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什么事?”
刚因玄虺的话有些局促起身的梅四,脚步一顿,立刻转头看向她,连手中未拧干的毛巾滴了水都未察觉。
“查出是谁在暗中害我。”
柳太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话一出,梅四猛地攥紧了毛巾,水顺着指缝溅落在水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他快步走到床边,将毛巾重新放入水盆中,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开始分析起来。
“你的意思是……今日满城熏硫磺,并非偶然的蛇患传言,而是有人故意设计,针对你的?”
梅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柳太真,等待她的回答。
“可就算是有人故意设计,他费这么大劲,要你的蛇鳞有什么用?”
玄虺双手环在胸前,眉头拧成一团,满脸疑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眼神中也透着迷惑。
“这我尚不清楚。”
柳太真摇了摇头,语气却愈发凝重。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坚定无比。
“但是蛇公之鳞不可随意流落在外!”
“要查此事,或许可以从那散布蛇患传言的捕蛇人下手。”
柳太真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像是一柄黑暗中的利刃,直指问题的关键。
“是他先煽动百姓烧硫磺,背后定有线索。”
梅四闻言,低头思索片刻,抬眼时已有了决断。
“才过去一个时辰,那捕蛇人想必还在城中。他既敢当众敲锣造势,行踪不会太隐蔽,若现在去朱雀大街一带追查,想找到他并不难。”
说罢,梅四便伸手去拿搭在床沿的外袍,显然是想即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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