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梓眼珠一转道:“你这怪物,刚才不是很诡异很唬人吗?怎么现在换了一副面孔了。要我替你说话也可以,先告诉我们刚才用了什么手段把苏燃摄了去。”
纸僧人仅剩的半个身子仰躺在地上,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谄媚地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不过是幻境而已,那位大人在幻境里都能将我击溃,我还牛什么呢。”
……前倨后恭这一块。
不过也没想到这纸僧人的真实性格居然是这幅样子,简直把它前面营造的逼格全都掉完了。
苏燃听完纸僧人的话,摇摇头,手指上玄黑色的光芒大放,眼看就要凝聚出什么东西来。
“饶命!饶命~姑奶奶,你快履行你说过的话,让这杀神停手哇,你看他又要使出那道锋锐的刀气了!”
纸僧人感知倒是敏锐,也不知道那张画出来的脸上哪里来的眼神,此刻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了。
“苏燃”紫梓紧咬着嘴唇,“看样子它还对我们有一点点用,不如我们放过它一马好了。”
纸僧人纸做的脑袋在地上忙不迭地仰卧起坐,看上去就像是在点头一样。
苏燃道:“怪物就是怪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点杀了干净。”
虽然纸僧人说那是幻境,可是那到底是不是幻境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无论是巍峨的光景还是到现在身上还除之不尽的血腥气,都诉说了纸僧人的话不可信。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杀之而后快。
凶厉的光芒飞快在指尖凝聚,苏燃毫不犹豫地就是一刀斩下,玄黑色在空气中一闪而逝,转瞬间就将地面撕裂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纸僧人的脑袋还在维持着做吃力地点头的动作,蓦地顿在了原地。一秒后,它的身体开始一截截化为飞灰,飘散在空气中。
“苏燃,你,哎。”程俊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头安在否?”
地上纸僧人惊魂未定的声音传来,刚刚那一道刀光落下的时候,它以为自己要死了。
“头是还在,不过也只剩下个头了。”苏燃说道。
什么地狱笑话……紫梓几乎要笑出声来。
原来苏燃并没有斩杀它,刚刚的一刀正好将这纸僧人头颅以下的身躯斩去,此刻徒留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在地上。
说是一颗脑袋,其实也就是一张薄纸画出来的僧人脑袋,此刻正薄薄地摊在地上。
“给你留半个身子太危险,现在正好,只留下一个脑袋我比较放心一点。”苏燃淡淡地道。
“好,好吧,那你可以放过我一马了吗,如果可以的话,小的愿为大人鞍前马后!”如果纸僧人的脸上可以做表情,那它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谄媚。
“你先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红螺寺的历史。”苏燃道。
“好的,大人!”只剩一个脑袋的纸僧人脑袋躺在地上用一种雀跃的语气说道。
“在红螺寺建寺之初,我只是一道无知无识的经幡,整日飘扬悬挂在寺里供奉灵位的香案之上。那时我懵懵懂懂,每日却有一僧人在我面前念经超度,点化于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僧人正是红螺寺的初代住持晋美彭措。”
“等等,你说红螺寺的初代住持叫晋美彭措?苏燃皱着眉头问道,他敏锐地发现了纸僧人话中不对劲的地方。
纸僧人道:“是的。红螺寺的历代住持都叫晋美彭措,这是一个传承下来的尊号,有着智慧、勇猛之意。”
轰的一声,纸僧人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击中了苏燃的脑海。
红螺寺的每一任住持都叫晋美彭措。
红螺寺的现任住持也叫晋美彭措,但是他告诉他们自己是从寺外面来的,出家前的俗家名字就叫晋美彭措。
这两个信息对不上。
那么纸僧人和红螺寺现任住持两人当中,必定有一个人说了谎。
是谁说了谎呢?
现在的纸僧人身家性命已经操于自己之手,只剩一个脑袋的它丝毫再没有反抗之力,它没有必要说谎。
而且即使要说谎,也不用在这种与它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说谎。
那么,红螺寺住持说了谎?
他为什么要说谎……
苏燃转头看了自己的两名同伴,发现程俊和紫梓也都是脸上神色难看,显然是想到了这一节,心里都有了不好得感觉。
看来红螺寺住持并不像自己等人想象得那样无辜,如果他说的这个谎是为了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这次的水陆三坛法会可能就要再起波折了。
而且更让人烦忧的是,自己等人短时间内很难明白这个人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很被动。
想到这里,苏燃又将眼神投向纸僧人,“继续说。”
纸僧人自然是不知道里面这些弯弯绕的,它接着道:“本来我的意识与浑浑噩噩,但是随着百年来红螺寺里香火灵验,来朝拜的人特别多,我能感觉到,一个特殊的世界渐渐地形成了。”
苏燃点点头,这和他料想的不差,纸僧人的出现的确和里红螺寺的形成脱不开干系。
“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在这个藏经阁里,就有一道阴冷的气息。靠着这道阴冷气息,我才将自己的法身塑造成了现在模样。只是从你们进来以后阴冷气息就逐渐消失了。”
它口中这道阴冷气息,自然就是苏燃所吸纳掉的天地阴煞气了,没想到阴煞气还和纸僧人的法身有关,难怪在阴煞气消失以后它会对苏燃等人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不过该说不说,如果要报仇的话,它确实也找对正主了,苏燃正是那个吸收了它阴煞气的元凶。
但是悲催的是,打架没打过啊!
“后来我发现,在这里存在着诸多诡异。可它们的存在天生和我不同,似乎无知无觉,一切依照本能行事。本来我们之间倒也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它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