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原冻魂,令牌玄机
北冰原的寒风卷着冰碴子,打在脸上像刀割般疼。韩娟三人裹着牛霸天用序之真意编织的防寒罩,青蓝色光纹在风雪中微微颤动,将零下百度的酷寒隔绝在外。李兰肩头的净灵蝎缩成个毛球,月白色蝎壳上凝着层薄冰,却仍倔强地用触须指向冻魂窟的方向。
“按照地图标注,冻魂窟在‘冰魄崖’下方。”韩娟跺掉靴子上的冰碴,青铜匣里的心火石正散发着微弱暖意,“但这崖壁上的冰纹不对劲,你看那些螺旋状的纹路,像是被人刻意改动过。”
牛霸天取出宝镜——经过西漠一战,镜面的裂纹更多了,却意外能映照出冰层下的气息流动。镜中显示,冰魄崖的断层处藏着数十道黑色气流,正顺着崖缝往冻魂窟里钻,而气流的源头,竟与极寒狱的蚀灵根气息同源。
“是影族的‘蚀冰阵’。”他指尖在镜面上快速勾勒,将气流轨迹拓印成图,“这些黑色气流能冻结修士的真意,我们刚才在崖顶感觉到的寒意,至少有三成是阵法造成的假象。”
李兰的灵韵扇突然指向崖壁中段:“那里有处凹陷,生之衍真意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是活物,而且还活着。”
三人小心翼翼地落在凹陷处,发现那里藏着个被冰茧包裹的少年。少年身着冰蚕丝缝制的白袍,胸口绣着半片雪花印记,右手紧攥着块黑色令牌,正是之前在北冰原边缘瞥见的那道冰蓝色身影。
“是冰族的‘守窟人’。”韩娟认出这服饰,冰族世代居住在冻魂窟附近,擅长用冰系真意封印邪物,“他手里的令牌……是影族的召集令,怎么会在守窟人手里?”
李兰刚想用生之衍真意融化冰茧,少年突然睁开眼——那双眼睛一半清澈如冰,一半却泛着黑气。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冰刃,令牌上的影纹瞬间亮起,将韩娟逼退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左臂结上了层黑冰。
“别过来!”少年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冰刃抵住自己的咽喉,“我父亲是影族的卧底,这令牌是他留给我的……你们再靠近,我就启动自毁咒!”
牛霸天注意到少年的右手一直在偷偷用真意压制左臂的黑冰,而冰刃的尖端离咽喉还有寸许距离——这孩子根本不想自毁,只是在挣扎。他将序之真意化作一道暖流,轻轻包裹住少年的手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是来找心火石的。”
“心火石?”少年瞳孔骤缩,黑冰蔓延的速度突然加快,“你们是为了那块石头?我父亲说,那是能唤醒影主的钥匙……”
“胡说!”韩娟将青铜匣中的心火石碎片贴近冰茧,赤金色光芒立刻驱散了少年眼底的些许黑气,“这是守护七域的信物,你看清楚,它净化邪气的样子,像钥匙吗?”
少年盯着心火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冰碴里混着黑色血丝。他断断续续地说:“父亲临终前……让我把令牌交给影族使者,说这样能保冰族平安……可我在冻魂窟看到了……那些被冰封的影族残魂,他们在啃食冰脉本源……”
冰茧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少年胸口的雪花印记亮起蓝光,与心火石的赤金色光芒交织成网,将左臂的黑冰逼退了半寸。牛霸天这才发现,那雪花印记里藏着冰族的守窟誓言,而少年一直在用誓言的力量抵抗影族的侵蚀。
“冻魂窟里到底有什么?”李兰的生之衍真意顺着冰茧的裂缝渗入,帮少年稳住涣散的气息,“你父亲让你交令牌,或许是另有用意。”
少年望着手中的令牌,突然松开紧握的手指。令牌背面刻着的并非影族符文,而是冰族的古老文字:“北窟三层,冰火共生。”字迹被刻意磨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父亲的笔迹!”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黑冰的蔓延彻底停止,“他不是让我交令牌,是让我找到令牌里的线索!”
就在这时,冰魄崖突然剧烈震颤。冻魂窟的入口处炸开漫天冰屑,白惊风带着五名白家修士从冰尘中冲出,为首的修士手里提着个冰族老者,正是少年的祖父——现任冰族族长。
“冰辰,果然是你藏起了心火石的线索!”白惊风一脚踩碎族长的冰杖,“把令牌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爷爷死得痛快点,否则这老东西身上的冰筋,我会一根一根抽出来!”
冰辰(少年)的瞳孔瞬间布满血丝,冰刃“哐当”落地。他刚想交出令牌,手腕却被牛霸天按住——序之真意正透过接触,让他看清白惊风袖口的小动作:那里藏着枚淬了蚀骨毒的针,显然打算拿到令牌就灭口。
“别信他。”牛霸天的声音沉稳有力,青蓝色真意突然在冰原上展开,将白惊风等人困在序之阵中,“你父亲留下的线索,应该是让你保护心火石,不是送给这些刽子手。”
韩娟趁机双剑出鞘,紫金色真意化作两道光链,缠住那名提着族长的修士。光链触碰到修士的瞬间,对方突然发出惨叫——原来这些白家修士都在体内植入了子核,韩家的血脉真意正好能克制这种邪术。
“找死!”白惊风胸口的星核印记爆发出黑雾,竟直接震碎了序之阵的第一层光纹,“上仙三重的阵法师,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甩出三枚黑色符箓,符箓在空中化作三只冰蛛,蛛丝所过之处,连生之衍真意的藤蔓都被冻结。李兰急忙将净灵蝎护在怀里,小家伙却突然挣脱束缚,月白色蝎壳泛起银光,吐出的金沙落在蛛丝上,竟让那些坚冰开始融化。
“这小东西的金沙能克制冰系邪术?”白惊风眼中闪过贪婪,“抓住它!影主肯定喜欢这种净化邪物的宠物!”
两名白家修士立刻扑向净灵蝎,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冰层正在序之真意的引导下悄然变薄。牛霸天突然撤去光纹,修士们重心不稳坠入冰窟,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那是被冻魂窟外泄的寒气瞬间冻成了冰雕。
“分心了!”韩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剑交叉成十字,紫金色光刃贴着白惊风的耳边掠过,斩断了他束发的玉簪。光刃余波震碎了冰辰身上的冰茧,也让冰族族长趁机挣脱束缚,喷出一口精血化作冰盾护住孙子。
“爷爷!”冰辰接住虚弱的族长,突然明白了什么,“父亲说的‘冰火共生’,是指心火石需要冰族的‘冰魄真意’才能完全激活!”
他抓起地上的冰刃,将自己的真意注入心火石碎片。赤金色光芒与冰蓝色真意交织,竟在半空中凝聚出把冰火双刃剑——剑身在燃烧,剑格却覆着层薄冰,正是冰族古籍中记载的“镇魂剑”。
“这才是心火石的真正用法!”韩娟看得真切,镇魂剑划过的轨迹上,白惊风的黑雾正在消融,“不是单纯的净化,是用冰与火的平衡压制邪术!”
白惊风被镇魂剑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不可能……影主说过,心火石只能用邪气催动……”
“那是因为他只懂吞噬,不懂守护。”牛霸天趁机重新布下序之阵,这次的阵纹里融入了冰族的冰魄真意,青蓝色光纹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将白惊风的退路完全封死,“你父亲用生命给你留下的线索,可不是让你给影族当枪使的。”
冰辰握着镇魂剑,一步步走向白惊风。剑身的冰火之力让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左臂的黑冰在两种力量的冲刷下,正一点点化作无害的水汽:“影族毁了我的家,还想利用我父亲的遗愿,今天我就要替冰族讨回来!”
白惊风见势不妙,突然将一枚黑色丹丸塞进嘴里——又是爆灵丹,但这次的丹丸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显然比之前的邪性百倍。他的气息瞬间暴涨到上仙五重巅峰,周身的冰层炸裂开来,露出下方被污染成紫黑色的冰脉。
“一起死吧!”白惊风化作道黑影,撞向冰辰手中的镇魂剑,想要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冰族族长突然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撞击。老人的胸膛被黑影贯穿,却在最后一刻抓住白惊风的手腕,将毕生修为全部注入对方体内:“冰族的真意……会记住你的罪孽……”
白惊风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体内的子核被冰族真意冻结,爆灵丹的力量在体内胡乱冲撞,最终炸成了团血雾。而冰族族长在倒下前,欣慰地看着孙子:“辰儿……守住冻魂窟……”
冰辰抱着祖父的尸体,镇魂剑上的冰火之光突然大盛。冻魂窟的入口处,原本被影族邪气覆盖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内传来悠扬的钟鸣,第三块心火石的气息顺着门缝溢出,与牛霸天手中的碎片产生了强烈共鸣。
李兰用生之衍真意护住冰辰,看着石门内的景象——那是座冰晶宫殿,宫殿中央的冰台上,第三块心火石正被冰火双系真意环绕,石台下刻着的,正是冰族与影族的古老盟约。
“原来冰族和影族祖上曾是盟友。”韩娟解读着盟约上的文字,“后来影族背弃盟约,冰族才世代守护冻魂窟,防止影族复活被封印的残魂。”
牛霸天走上前,将两块心火石碎片靠近石门。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碎片与门内的石头自动拼合,赤金色光芒中浮现出段影像:冰辰的父亲手持黑色令牌,将第三块心火石藏进冰晶宫殿,随后故意染上影族邪气,假装背叛冰族,只为让儿子能在危难时激活冰火之力。
“你父亲是真正的英雄。”牛霸天拍了拍冰辰的肩膀,序之真意帮他收敛了祖父的尸体,“现在,该由我们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了。”
冰辰擦干眼泪,握紧镇魂剑:“我跟你们一起去,冻魂窟里还有很多被封印的影族残魂,需要有人用冰魄真意维持封印。”
净灵蝎跳到冰辰的肩头,用断刺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慰。李兰看着拼合了三分之二的心火石,突然发现赤金色光芒中多了些冰蓝色的纹路,那是冰族的守护印记,与之前的沙蝎族印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更复杂的图案。
“下一块心火石在南疆的‘万蛊林’。”韩娟展开新的路线图,这次的暗语旁多了冰辰父亲用指甲刻的小记号,“暗语写着‘蛊有灵,亦有情’,看来那里的守护者,是群比沙蝎更难沟通的生灵。”
冰辰收起祖父的冰杖,将黑色令牌郑重地交给牛霸天:“这令牌能号令部分被影族控制的低阶冰兽,或许对你们有用。”他顿了顿,眼神坚定,“等我安顿好族人,就去青阳城找你们,七域的安危,不该只由你们承担。”
牛霸天接过令牌,发现背面的冰族文字在序之真意下,浮现出更详细的万蛊林地图:“我们在青阳城等你,到时候给你看修复好的镇灵锁。”
三人离开冻魂窟时,北冰原的风雪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冰晶宫殿的顶端,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冰辰站在宫殿前,镇魂剑插在冰台上,冰火双系真意顺着剑身流入冻魂窟,守护着那些沉睡的秘密。
净灵蝎趴在李兰肩头,看着手中拼合了大半的心火石,突然吐出团金沙,在石头上堆出个小小的“四”字。韩娟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知道还有四块,别急,我们慢慢找。”
牛霸天望着南疆的方向,上仙三重的真意中,除了赤金色的信念之火和青蓝色的序之法则,又多了丝冰蓝色的坚韧。他知道,每块心火石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沉甸甸的责任——那些牺牲在眼前的身影,都在无声地嘱托:路要继续走下去。
“万蛊林的蛊虫据说能钻进修士的识海。”他突然想起《七域异兽录》里的记载,摸了摸腰间的玄铁令牌,“看来得提前炼制些防蛊的丹药了,我的丹炉,也该派上用场了。”
李兰的灵韵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胳膊:“别忘了给净灵蝎的防护甲,西漠的器铺没找到合适的,到了南疆,说不定能碰到擅长炼制虫甲的大师。”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北冰原的尽头,身后的冻魂窟里,三块拼合的心火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