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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司机接下来的话完全颠覆了国木田独步的预期——
他一开始还以为司机会一直嘴硬着,直接问:“你是要抵赖吗?”
结果他才把问题抛出去,司机沉默了一瞬后很快就换了一个态度,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国木田独步锐利的目光紧紧盯住了他。
司机微微低下头,但是镜头恰好切过,只留下他的下半张脸,只见他脸上流着冷汗,张嘴说道:“只要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去自首。”
他转过头,视角再度切换,正好看见他满脸愁苦和担心、恐惧的表情:“但我请求武装侦探社保护我!期限是我配合检警完成调查、尚未启动污点证人保护机制的72小时。”
“这是什么意思?”国木田独步皱起眉。
“我只是被人利用了……有一个新兴的人体器官地下交易组织找到我,说有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买卖,然而……”
国木田独步精神一振:“还有幕后黑手吗?他们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司机皱着脸说:“我不知道。不过他们通常在港湾中央大厦进行交易。”
国木田独步眼神顿时一暗:“原来是在那里。”
“然后呢?”坐在后座的太宰治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申请保护?”
“老实说……”司机颤颤巍巍地说了出来。“我绑架的人当中,好像有人跟港口黑手党有关。”
太宰治唇角微勾,阴影中,鸢色的眼睛也蒙上了一片暗色:“这下子麻烦大了。”
下一瞬间,车体发生冲击,或者应该说,冲击接连发生,车体在子弹的倾泻下弹跳,发出尖锐的声响。
他们搭乘的出租车右侧微微浮起,随着子弹飞来打在车身上的声音,车窗玻璃发生爆裂。
“是港口黑手党那帮家伙吗?!”国木田独步反应迅速地一把按下司机的头,然后问道。
车窗玻璃的碎片洒进车里,仿佛用铁槌乱敲的冲击和振动摇晃着车身。
“救命啊!我不想死!”司机挣脱国木田独步的手,打开车门,朝袭击的反方向逃走。
“你等等!”国木田独步很快追了出去,但是却被绵延不断的子弹阻住了脚步。
“国木田先生!电话打不通!”中岛敦握着手机,语速飞快地说。
“看来有人在干扰信号。”太宰治和中岛敦蹲在一起,沉声说道,“国木田,如果保不住这个司机,真相就石沉大海了,我们得抢在敌人之前捉住他才行。”
其实不用他说,国木田独步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太困难了。
太宰治抢先说:“ 我去追司机,国木田你们牵制他们。”
国木田独步看向太宰治和中岛敦,也果决地说:“太宰你去追司机,小子你负责向警方求援,我来引开他们。”
“明白!”
“来吧!”国木田独步在记事本上写下文字,“异能力——「独步吟客」!”
“——闪光榴弹!”他从记事本上撕下写着文字的纸张,纸片扭曲,变成拳头大小的手榴弹。
他从破掉的车窗朝敌人的所在处掷出闪光弹,在敌人近处爆炸的闪光弹,发出足以令病人心跳骤停的闪光的巨响。
他看向身后两人:“就是现在!”
太宰治和中岛敦飞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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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意味不明的话被国木田独步记下,他知道,乱步先生从来不会说什么无用的话。
不过现在的重点,还是这个司机身上。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太宰治摇摇头,说:“他不是想要做什么,他现在想的,就是活下去而已。”
真当贩卖器官的活有那么好干啊?这个司机胆子又大又小的,谁知道他能够作出什么惊喜来。而且他的否认真的是否认吗?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屏幕,对这个司机接下来想说的话相当感兴趣。
五条悟瞅了他一眼,嘀咕道:“……感觉你好像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话?你又是看见了什么?”
不用太宰治回答,司机改变了主意。
家入硝子微微歪了歪头,问:“他这是……在寻求庇护?那么他前面一直在否认……”
冥冥说:“——国木田君道出他凶手的身份,说不定他确实是震惊的,但是显然,他后面接连的否认也有自己的考量。”
至于什么考量……她想了想,想要得到武装侦探社的保护吗……难道他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吗?但是看着也不像吗?
森鸥外点了点司机的顾忌和恐惧:“就算是有组织和他一起合作贩卖人体器官,他们终究也是两个‘势力’。而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个司机是在个人毫无后盾的情况下插手了器官买卖这项生意……他现在的这个要求,还真的说不定确实是处在危险中,毕竟一旦超出了那个界限,他这样单个人总是最容易、也是最先被抛弃的。”
太宰治托住下巴,点了点头,说:“至于什么界限,当大量商品突然冲击市场,会发生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冥冥表情相当微妙,“商品大量出现,那就是跌价了?”她叹着气,说:“尤其这个商品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他们也不在健康的竞争,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面对自己的地盘被侵入、充斥着鲜血和暴力的黑手党来说,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解决做出这件事的人。”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这个司机还能更加的出人意料——
中原中也先是呆滞,然后暴怒:“什么叫做他绑架的人当中,好像有人跟港口黑手党有关?!”
他知道港黑的人应该不至于逊到被人绑架,但是这里面如果真的牵涉到港口黑手党的人,这就是对他们的挑衅!
森鸥外脸上的笑意微敛,然后就看见他们的坐着的出租车飞快地被子弹洗礼。
五条悟发出了和“太宰治”一样的感叹:“这可真是麻烦了。”
太宰治瞥他一眼,嫌弃地说:“你是什么学人精吗?”
五条悟不以为意,太宰治这话对他来说连挠痒痒的攻击都算不上,他依旧是满脸的好奇:“来人的是港口黑手党的吧?你身为前干部,现在看着他们一直冲着你下手,有何感想啊?”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一眼,纠正道:“他们可不是冲着‘我’来的。”而且,这要什么感想?
他余光瞥到中原中也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他说不定希望打得更激烈一些。
五条悟的问题被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