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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沉默一瞬,然后又问道:“安吾有消息吗?”
“基本可以确定,军火库的密码是从安吾那里泄露出去的。”太宰治视线依旧落在眼前的水杯中,接着他像是在窥看表情似的瞄了他一眼。
织田作之助什么都没说。
“为了避免组织内部的争执,所以分别发出了不同的密码。然后——”
“mimic攻击仓库时使用的密码,和安吾的号码一致,是吗?”
拼图上缺少的碎片化逐渐被填满,显露出来的模样是他尽可能不想见到的情景。
太宰治坐在他的身边,有一刹那,他有一种跟之前并排坐在酒吧、和安吾三人一起喝酒时,毫无改变的错觉。
“……是安吾背叛了组织吗?”他有些艰涩地说出这个可能。
“……如果假设成立,一切都说得通了。”
太宰治说完后,整个空间就陷入了沉默,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太宰治听完后,转头看向了织田作之助,微微笑着,说:“老鼠掉进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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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欧洲是异能力者的大本营?”
他还记得前面出场过一次、气场强大的女爵阁下,于是问:“那为什么这个mimic能够逃到日本来?那个‘钟塔侍从’不是很厉害吗?”
屏幕中,“织田作之助”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但是“太宰治”的回答他并不是很满意。
五条悟扫了一圈对面的人,然后把目光定在夏目漱石身上。这个人在他进入放映厅后就一直很沉默,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什么话,最多就是感叹了几句杰的“走错了路”。但是看他的座位——他就坐在异能特务科代表种田山头火旁边,不远处就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身后不远处则是港口黑手党的老大森鸥外——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他们那三个势力的老大,都隐隐围坐着他的身边,似乎是在保护他。
这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五条悟下了论断,直接对着他问道:“你们有消息就别瞒着了,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们分析一下。”
太宰治冷笑一声。他们?帮我们?分析?
这是什么笑话!就他们自己的世界都搞得一团糟,还能这样厚着脸皮说来帮他们分析?
不过对于五条悟的要求他也还是有些心动的——他也觉得他们中有些人掌握着更多的信息。
他也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进行更进一步的布构想,反正按照屏幕上的未来走向,他是不可能留在港黑,除非森鸥外拿出他无法拒绝的东西。但——可能吗?
夏目漱石对上五条悟那双从墨镜后微微露出一角的、极具震撼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只是说:“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不过mimic能够在‘钟塔侍从’的追捕下逃脱,你只要知道,除了mimic的首领能力很强外,这其中也有官方人员的默契。”
欧洲是异能力者的起源这个形容并不是什么夸大的话,而是事实。事实上,他们日本的异能力者在国际上真的排不上号,唯一打出去名声的福地樱痴和猎犬,也是举国之力托举,但在那些异能强国看来,可能也就是“打手”的定位吧。
所以,作为异能超级强国应该的异能官方机构,「钟塔侍从」是真的很强大,但他们没有成功追捕到mimic,这其中应该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认真。或者,事情应该反过来看——或许钟塔侍从对mimic的挑衅并没有放在要紧的事项安排上,才这样一直放任他们在外面游荡。
至于为什么没有认真……
夏目漱石眼睛看向虚空,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席卷整个世界、又被戛然而止的战争。
mimic,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他们曾是法国的士兵,最后被指认为战争罪犯并讨伐。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曾经去探寻过那段战争,隐约窥见过几分真相,所以他有过一个猜测,且应该、大概是最有可能的——大概欧洲那些人,对于他们,也有着默契的、无声的愧疚吧。
五条悟看着夏目漱石自顾自地陷入了思绪里,又不理人了,微微眯着眼,也只能耸了耸肩,转了回来。
——又没下文了。
庵歌姬有些奇怪地问道:“那这么说,他们选择进入日本就有些奇怪啊,首先是他们怎么选择的日本,又是怎么进来的。按理来说,如果有着这个‘默契’,还是生活在欧洲更习惯吧?而且都是异能犯罪组织了,日本官方都不拦一下的吗?”
九十九由基翘着腿,轻嗤一声,说:“还能为什么,有内鬼呗。”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啊,都心怀鬼胎——各有各的算计。
“织田作之助”也问起了这一点,甚至更进一步问到了为什么官方不出面。
关于这一点,太宰治笑了笑,代表了港口黑手党回答:“就像是‘我’说的那样,异能特务科是秘密组织,很少会出来抛头露面,而且他们奉行少数精锐主义,一旦和庞大的组织开战,势必不能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获胜,他们一定会出现伤亡。所以为了避免这类事情的发生,就像他们对港口黑手党一样,表面上仅止于活动监视,避免直接对决。”
他想了想,还是描补了几句,但似乎效果不算好:“当然,一旦平民遭受重大伤害,他们也是会行动的。而且说到犯罪组织,港口黑手党也是不折不扣的异能犯罪集团,说不定他们觉得如果这两个对上才是皆大欢喜的呢?”
五条悟:“这不就是那什么……不作为?马后炮?感觉还真是符合那些人的风格。”显然,他由官方人员想到了自己世界中的那些高层,顿时没了什么好感。
坂口安吾游神回来就听到这番话,试图说什么:“那还是不太一样的,我们也是一直在为市民服务的,对于异能力者的登记和管控,从来没有松懈过,也一直有在对滥用异能的罪犯进行追捕和镇压。”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松懈过的,有时候还处理跨国异能组织的袭击。
但是面对他干巴巴的解释,大家都是默契地对视一眼,很快就转了回去,谈论起了后面的内容。
倒是乐岩寺嘉伸看了他一眼,满是皱纹的脸动了动,提醒道:“说话谁不会,事实上,你不需要自证什么。”学学他那十分坐得住的光头上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