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阶！ 这是一个充满挑战与未知的高度，也是真正考验的起点。
主峰之巅，云雾弥漫，宛如仙境一般。
那株悟道古茶树，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洗礼，却依旧枝繁叶茂。
每一片茶叶都闪烁着大道符文，微光流转，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古老道韵。
在茶树下，苏夜一袭胜雪白衣，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苍松。
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却又超然于其外。
他的目光淡然而深邃，宛如蕴含了万古星辰。
缓缓扫过下方那蜿蜒无尽、直入云端的白玉天梯。
天梯之上，来自东域各方的天骄们，原本心高气傲，充满自信地攀登着。
然而，此刻他们早已不复登山时的意气风发。
而是深陷于层层叠叠、光怪陆离的心魔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有的天骄在幻境中挣扎，他们的身体扭曲着，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发出阵阵嘶吼！
有的则沉沦其中，眼神迷茫，仿佛失去了自我！
还有的则完全迷失了方向，四处游荡，不知所措！
这百态众生的景象，尽收苏夜眼底。
他静静地观察着，没有丝毫的波澜，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有的面目狰狞，浑身灵力暴走，似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杀，汗如雨下，衣衫尽湿！
有的泪流满面，跪伏于地，对着空无一物的阶梯叩首不止，口中喃喃着悔恨与哀求！
有的则痴痴傻笑，手舞足蹈，仿佛已登临绝顶，手握无上权柄，享受那虚妄的极乐！
更有甚者，道心濒临崩溃，周身气息紊乱，眼看就要被天梯自身蕴含的法则之力弹射而出，前功尽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却无比沉重的压力。
混合着恐惧、欲望、不甘、绝望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凝成实质。
苏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弧度中，并无讥讽，亦无怜悯。
只有一种洞悉万物、俯瞰轮回的平静与漠然。
问心，问心。
所问的，又何止是向道之心是否坚韧？
更是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沟壑、最原始的恐惧深渊、最惨痛的失败阴影时，那剥离了一切伪装与矫饰后，赤裸裸的本我真性。
这白玉天梯，乃是他以自身一丝大帝意志为核心，融合了脑海中那神秘“宗门系统”的伟力所化！
其内蕴含的，是直指神魂本源的至高法则，交织着幻灭与真实！
又岂是外界那些区区圣人、乃至圣人王所能揣度其万一的？
“师尊，他们……好像都很痛苦的样子。”
身旁，林初颜眨了眨那双清澈灵动的漂亮大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
望着下方诸多天骄的惨状，绝美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
她心性纯善，虽知这是考核必经之路，仍觉有些过于残酷。
苏夜站在原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高大。
他的目光如炬，穿透那无尽的虚空，落在了那幅浩瀚的人心画卷之上。
仿佛那画卷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被他洞悉。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波澜。
就像是那深不见底的古井，无论外界如何喧嚣，都无法影响到它的宁静。
他缓缓地说道：“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充满了痛苦与劫难。”
“灵根资质和功法资源，固然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起点高低。”
“但真正决定一个人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的，却是心性的磨砺。”
他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在三位弟子的耳边回响。
那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仿佛是天地间的至理，让人无法反驳。
“温室中的花朵，虽然美丽，但却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如果连这精心设置、尚有转圜余地的‘问心’幻境都无法勘破，无法熬过。”
“那么将来又如何去面对那诡谲莫测、动辄形神俱灭的生死大劫呢？”
“又如何去斩灭那侵蚀万界、惑乱人心的域外天魔呢？”
苏夜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三位弟子的心湖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涟漪在他们的心中荡漾开来，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修行之路。
古仙儿、林初颜、沐曦三女闻言，娇躯皆是一震。
脸上的些许不忍与困惑顷刻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与明悟。
她们齐齐躬身，神态恭敬无比：“弟子受教！”
苏夜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从悟道茶树下的石凳上缓缓站起。
动作看似寻常，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流转。
仿佛他起身的刹那，四周的光线都为之汇聚。
他随意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闲适从容。
“好了。”
他目光掠过三位亲传弟子。
“尔等三人，便留在此地继续观礼，替宗门遴选心性资质皆为上乘的可塑之才。”
“若有特别出众者，无论其目前境况如何，皆可详细记录其表现。”
“待此次考核结束之后，报与我知。”
“是！谨遵师尊之命！”
古仙儿、林初颜、沐曦三女神色一肃，齐齐应声，不敢有丝毫怠慢。
苏夜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他一步随意踏出。
身前的空间顿时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墨滴，漾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身影就在这涟漪之中变得模糊、黯淡。
悄无声息地融入虚空，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引起丝毫的能量波动，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青云宗，主峰大殿。
这座名为“凌霄”的殿堂，乃是昔日宗门系统因宗门气运鼎盛、晋升为顶级宗门之时，引动冥冥中的天地道则，自行演化、凝聚而成的无上殿堂！
它不仅是青云宗权柄与力量的最高象征，更是宗门弟子心中的圣地。
整座大殿巍峨磅礴，气势恢宏，宛如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岳，令人望而生畏。
其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混沌神金铸就。
这种神金呈现出一种神秘的玄黑色调。
然而在这黑色之中，却又泛着淡淡的紫金神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
大殿悬浮于主峰之巅的无尽云海之上。
周围云雾缭绕，如梦如幻，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而日月星辰则环绕在大殿四周，犹如忠诚的卫士，点缀着这片神圣的空间。
殿身之上，天然烙印着无数繁复玄奥的大道纹路。
这些纹路如同宇宙的脉络一般，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它们不断地汲取着诸天星力，将其转化为自身的能量。
使得整座大殿散发出恢弘、古老、庄严、令人心生敬畏的恐怖气息。
殿内空间，更是浩瀚无垠，自成一界，运用了须弥纳于芥子的无上神通。
抬头仰望，穹顶并非凡俗土木，而是真实显化的浩瀚星空！
日月星辰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缓缓轮转，投下亿万缕柔和而精纯的星辰光辉！
每一缕都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低头俯视，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星河！
其下并非泥土基石，而是宗门最强仙脉的核心所在！
浓郁到化为液态、乃至实质的仙灵之气如同泉涌，升腾起氤氲缥缈的七彩仙雾！
仅仅是呼吸一口，都足以让一位金丹期的修士凭空暴涨百年修为，省去无数苦功。
一百零八根粗壮无比、需要十人合抱的擎天玉柱，按照周天星辰大阵的方位，分别矗立在大殿的各处。
每一根玉柱都洁白无瑕，材质温润。
其上却并非雕龙画凤，而是烙印着一道道完整无缺的帝阶神通法则！
道韵如实质般流转不息，神光隐现！
散发出镇压诸天万古、令时空都为之凝固的恐怖气息。
寻常修士莫说参悟，便是多看几眼，都可能被那无上道韵冲击得神魂受损。
而此刻。
这足以让任何圣人、乃至圣人王都感到自身渺小与窒息、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宏伟大殿之内，却只有两道绝美的身影静静站立。
瑶曦仙子。
九幽冥雀。
两人皆是倾城之姿，风华绝代，却风格迥异。
瑶曦仙子身着一袭淡雅宫装，身段婀娜曼妙，容颜清冷绝丽。
曾是执掌一方圣地、俯瞰东域沉浮的圣主。
此刻眉宇间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紧张与期待。
九幽冥雀则是一身黑色羽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容颜冷艳孤傲，肌肤胜雪，黑发如瀑。
一双眸子宛若黑曜石，深邃中带着一丝野性与纯净并存的特质。
她们并肩而立于空旷无比的大殿中央。
如同两株静静绽放的仙葩。
仰望着那高悬于九重天阶之上、被丝丝缕缕混沌之气笼罩萦绕的宗主宝座。
那宝座空悬着，却散发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仿佛那是天地的心脏，万道的源头。
她们的美眸之中，充满了无尽的虔诚、敬畏。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将自身点燃的……紧张。
她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
从山门大开，考核开始，万千天骄涌入白玉天梯的那一刻，她们便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
没有苏夜的传召。
是她们自己来的。
仿佛是遵循着某种来自灵魂最深处、血脉本源的指引。
亦或者说，是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渴望与悸动，在今日这个宗门大兴的特殊时刻，终于如沉寂万载的火山，再也无法遏制，汹涌澎湃地爆发出来！
驱使着她们来到这象征着最终归属的地方。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到。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片寂静。
穹顶之上，星辰缓慢地运转着，发出一阵微不可察的嗡鸣声。
这声音在这绝对的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
而地下，仙脉的灵气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宛如潮汐涨落。
在这极致的寂静与空旷之中，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存在。
她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异常清晰。
那心跳声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每一次跳动都如同擂鼓一般，重重地敲打在她们自己的神魂之上，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地拉长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
这种等待的感觉，就像是甜蜜与惶恐交织在一起。
让人既期待又害怕。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的勇气在慢慢消磨。
那份决绝却在反复灼烧。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她们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瑶曦仙子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攥着自己宫装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位曾号令一方、面对圣地存亡都能面不改色的绝色圣主，此刻竟像一个初次面对心上人的怀春少女！
光滑白皙的额间、鼻翼两侧，乃至那线条优美的锁骨处，都沁出了细密的香汗！
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冰凉一片。
九幽所化的黑衣少女，同样娇躯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她那张本该冷艳孤傲、睥睨众生的脸上，此刻也不受控制地飞上了两抹动人至极的红霞，一直蔓延至耳根。
她那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水波流转，眸光闪烁不定。
交织着几分羞涩、几分不安、几分炽热的期待，还有……几分破釜沉舟、豁出一切的决绝。
她们不知道主人会不会来。
更不知道，主人若是来了，会如何看待她们这近乎“僭越”、饱含着痴心妄想的“大逆不道”之举。
是会体察她们的心意，欣然接纳？
还是会觉得她们痴心妄想，龙颜震怒，将她们二人视作不安分的蝼蚁，随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纷乱的思绪，如同万千丝线，缠绕着她们的神魂，越收越紧。
几乎要让她们窒息，失去站立下去的勇气。
就在她们心乱如麻，娇躯微颤，那根紧绷的心弦即将达到极限，濒临断裂之际——
嗡——
大殿最中央的空间，荡起了一丝微不可察、却足以撼动帝阶法则的涟漪。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至高无上、被混沌之气笼罩的宗主宝座之上。
他一袭白衣，不染尘埃，简单至极，却胜过世间万千华服。
黑发如墨，随意披散在肩后，更衬得侧脸线条完美。
容颜俊美得近乎虚幻，不似凡尘中人。
他就那般随意地靠坐在那象征无上权柄的宝座上。
双眸微阖，长睫低垂，仿佛只是小憩假寐。
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逸散。
可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
一股淡然、超脱、凌驾于万物规则之上、视苍生万界为刍狗的无上大帝气韵，便已无声无息地充斥了整座凌霄宝殿的每一个角落！
穹顶之上，那轮转的日月星辰，为之骤然一滞！
地面之下，那奔腾的仙脉之气，为之温顺俯首！
那一百零八根烙印着帝阶神通的擎天玉柱，其上流转的道韵神光，也仿佛受到了绝对的压制，变得晦暗而恭顺！
日月星辰，为之静止！
大道法则，为之臣服！
“主人！”
“宗主！”
瑶曦与九幽娇躯剧震，如遭雷击。
几乎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本能驱使，便已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齐齐跪伏于冰冷光滑的地面之上。
对着宝座上那道身影，深深地叩首下去。
光洁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不敢抬起。
她们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
是夙愿得见的激动，更是直面无上威严时的本能惶恐。
苏夜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整座凌霄宝殿，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寂静，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具压迫感！
仿佛无形的巨山，重重压落在瑶曦和九幽的脊背与神魂之上，让她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滴答。
一滴晶莹的冷汗，终于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
顺着瑶曦光洁的额角滑落，划过她滚烫的脸颊。
滴落在光滑如镜、倒映着她惶恐面容的地面上。
发出一声细微却在此刻空旷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的轻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平静无波、淡漠至极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与一切阻隔，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并不凌厉，却仿佛能洞穿万古，看透她的一切。
她的肉身，她的神魂，她内心最深处，那些最隐秘的、最羞于启齿的、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念头与渴望，在这道目光下，都无所遁形，被看得一清二楚！
在这种至高无上的目光注视下，任何的伪装、措辞、言语，都显得无比苍白、可笑与徒劳。
瑶曦仙子贝齿死死紧咬着娇艳的红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心中那最后一丝犹豫、彷徨与羞怯，也在这令人窒息的压力与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彻底被粉碎。
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亦……不愿退！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这殿内所有的仙灵之气来支撑自己。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那张足以让日月失色、天地动容的绝美俏脸。
仰望着高居于九天之上、混沌气缭绕的宝座上的苏夜。
她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平日身为圣主的清冷、高贵与威严。
只剩下一种近乎于飞蛾扑火般的痴迷、虔诚与狂热。
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哀求。
“主人……”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而轻若蚊蝇，微微沙哑。
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成熟女子独有的魅惑与颤抖。
“瑶曦……心悦主人。”
“自……自当年瑶池倾覆，归顺于主人麾下的那一刻起，瑶曦的这条命，这具身子，这缕神魂，便都早已是主人您的私有之物，再无半分属于自己。”
“日夜所思，皆为君颜。晨昏所念，俱是君恩。”
“瑶曦……卑微之躯，不敢奢求名分，只愿……只愿能常伴主人左右，尽心侍奉，铺床叠被，斟茶奉水，亦无怨无悔。”
“求主人……垂怜……怜惜。”
这番话，她说得断断续续。
每从齿间挤出一个字，脸上的红晕便加深一分，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晚霞。
说到最后，她整个人已是霞飞双颊，媚眼如丝。
眼波流转间几乎要滴出水来。
连那雪白修长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动人无比的粉色娇羞。
娇躯更是因为激动和羞涩而微微战栗着。
在她身旁的九幽，娇躯同样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瑶曦那大胆而直白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却也彻底点燃了她压抑已久的心火。
那正是她积攒了无数个日夜，却始终不敢宣之于口的想法！
作为血脉高贵的上古神兽九幽冥雀，她天生孤傲，睥睨众生。
可自从被苏夜以无上伟力点化灵智，赐予新生。
后又得赐神莲不死药重塑真身与道基。
她那高傲不屈的神魂深处，便早已烙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属于苏夜的印记。
那是绝对的臣服，是深入骨髓的敬畏，是……日夜滋长、无法磨灭的爱慕与依恋。
她几乎是紧跟着瑶曦的话语，鼓起了身为神兽的全部勇气，猛地抬起头来。
那双纯净又带着野性的黑曜石眸子，此刻早已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楚楚可怜，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直地望向宝座上那道模糊而伟岸的身影。
“宗主……”
她的声音，比瑶曦更加细微，带着一丝少女独有的软糯与怯生生的羞怯。
却同样清晰无比地回荡在大殿之中。
“九幽……也想。”
“九幽的一切，都是宗主给的……九幽，只想跟着宗主……永远跟着……”
简单至极，甚至有些词不达意的一句话。
却无比清晰地表明了与瑶曦同样炽热、同样决绝、同样不顾一切的心意。
说完之后，两女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再度深深地将螓首埋下。
光洁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如两只引颈就戮、等待着最终审判的羔羊。
一颗心，高高悬起，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们的呼吸彻底屏住。
唯有剧烈的心跳声，在无边寂静的大殿内，咚咚作响。
诉说着她们最后的期盼与恐惧。
混沌气缭绕的宝座之上，苏夜依旧微阖着眼眸。
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无人能窥探其心思半分。
那弥漫大殿的无上帝威，也未有丝毫增减。
沉默。
依旧是令人绝望的沉默。
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一种考验，一种近乎残酷的煎熬。
瑶曦和九幽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