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之中的符文与漩涡似乎变得更加深邃、协调。
虽然那丝“灵虚”余韵已然耗尽,但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却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更加稳固,与周围天地的联系也更加紧密,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那横亘在更高维度的、被称为“根源”或“大道”的存在。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这具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躯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
“圣主。”安德森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带着敬畏,“清理工作初步完成,所有残骸已送入‘熔炉’。
“另外......我们捕获了一名‘烬灭之手’的高级成员,他愿意提供一些情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哈迪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背叛者?他见得多了。
在绝对的力量和恐惧面前,信仰与忠诚往往脆弱得可笑。
“带他去‘谛听之间’。”哈迪尔淡漠地回应,“我会亲自‘聆听’。”
“谛听之间”,那是他用以拷问灵魂、剥离记忆的密室。在那里,没有谎言可以隐藏。
片刻后,哈迪尔的身影出现在一间布满奇异符文、中央只有一个冰冷金属座椅的房间。
一个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中年男人被束缚在座椅上,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挣扎。
哈迪尔没有询问,只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啊——!”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便戛然而止。
男人的双眼瞬间失去焦距,瞳孔放大,所有的记忆、知识、情感,如同被暴力翻开的书页,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哈迪尔的意识之中。
他看到了“烬灭之手”残存的几个秘密据点,看到了他们与某些境外势力的模糊联系,看到了他们对“奥法斯之脐”仪式的担忧与破坏计划......也看到了,这些人对“自由”、“正义”那些可笑概念的执着。
为了信仰赴死?为了守护故土搏斗?以血肉铸就灵魂的摆渡?
哈迪尔抽回手指,男人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已然失去了所有意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愚蠢。”哈迪尔轻声评价,仿佛在评论一只蝼蚁的挣扎。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扞卫”与“守护”,不过是弱者在无力改变现实时,用于自我安慰的悲壮叙事。
他们无法理解,时代的洪流从不因个体的牺牲而改变方向,唯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定义什么是“正确”,什么是“存在”。
他们的殊死搏斗,在他们自己眼中是史诗,在他眼中,不过是旧世界崩溃前必然的、无用的阵痛。
他转身离开“谛听之间”,对门外等候的安德森吩咐:“根据得到的情报,清理掉‘烬灭之手’剩下的据点。动作要快,在宗教竞争日开始前,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是!”安德森凛然应命。
他原本计划在宗教竞争日上,以更从容、更完美的姿态登场。
但崈御的出现,徐舜哲的特殊性,以及自身踏入新境界后带来的视野拓展,都让他意识到,时机稍纵即逝。
他需要尽快汲取「奥法斯之脐」中蕴含的、来自上古信仰的庞大能量,彻底稳固神躯,并尝试将“灵虚”的领悟融入自身,完成最后的蜕变。
他要的,不是在竞争中展示力量,而是……在降临中,定义规则。
“让所有人都准备好。”哈迪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新纪元的钟声,将由我来敲响。”
他不再理会身后安德森那激动而又惶恐的回应,独自走向圣所最高的露台。远处,布达佩斯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多瑙河如一条暗色的缎带穿城而过。
更遥远的天际,那座常人无法窥见的「奥法斯之脐」,在他的感知中,正散发着越来越诱人的能量光辉。
每个人心中都有甘愿为之赴死的信仰?很好。
哈迪尔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的笑意。
那么,就让他们的信仰,和他们赖以栖息的旧世界一起,成为他登神长阶下,最坚实的垫脚石吧。
他们的绝望与搏斗,在他看来,不过是这场宏大献祭中,必然且......微不足道的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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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甘愿为之赴死的信仰,扞卫与生俱来的权利,守护灵魂栖息的故土;
每场战斗都如绝望中殊死搏斗,以血肉之城铸就灵魂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