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灵力顺着舱壁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培养舱。
舱内的复制体突然睁开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与凯保格埃同源的墨色。
此刻他的动作已经完全流畅，皮肤下的墨色纹路与凯保格埃的纹路遥相呼应。
他抬手打碎一个培养舱，淡蓝色的营养液顺着舱壁流淌，里面的复制体缓缓站起身，走到凯保格埃身后，像等待指令的士兵。
哈迪尔带着急促的戒力波动从通道上方传来：“凯保格埃！你敢动我的复制体，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凯保格埃转头看向通道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两个复制体立刻扑向通道口，暗影灵力在他们掌心凝成利爪，与哈迪尔的蓝光碰撞在一起。
趁着这个间隙，凯保格埃走到实验室中央。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所有复制体的激活程序。
他抬手，一锤定音，墨色灵力顺着线路蔓延，屏幕上的程序开始疯狂错乱，培养舱全部强行开启。
数十道身影瘫倒在地，他们有着相同的面容，却都如死鱼般没有意识。
“你说我们是‘容器’，是‘数据’，可......数据能被复制，也能被融合。”
他张开双臂，墨色灵力在他周身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
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复制体，突然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道黑色光点，被漩涡吸入口中。
哈迪尔冲破通道口的防御，看到这一幕时，瞳孔骤缩：“你这家伙疯了？！！吞噬复制体会让你的意识崩溃！”
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痛苦——那些复制体的意识碎片、灵力数据，此刻都在他的体内融合。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扩张，不再局限于一具躯体，而是能同时感知到数十个“自我”的存在。
一个复制体擅长速度，一个擅长防御，一个擅长操控暗蚀……这些曾被哈迪尔拆分的数据，此刻都成了他的力量。
然而，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正如哈迪尔所说的那样，就是崩溃。
他的瞳孔中，墨色如潮水般翻涌，仿佛无尽的黑暗正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剧烈地扭曲，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搅动。
他的脑海中，意识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不断地分裂、倒映、重复着。
每一个碎片都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感受，却又彼此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辨。
然而，在这混乱的意识海洋中，有一个念头却越来越强烈，那就是对哈迪尔的控制的愤怒。
这种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在这份愤怒的驱使下，他的意识逐渐凝聚成了一个单一的目标：
那就是，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复制体化作光点融入漩涡，凯保格埃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身形在墨色光芒中忽明忽暗，时而化作原本的模样，时而化作徐顺哲的面容，甚至时而分裂出数道模糊的身影，却又在瞬间融合。
实验室的控制台在他的灵力波动下开始融化，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黑色雾气从缝隙中涌出，将整个实验室笼罩。
哈迪尔惊恐地后退，他能感觉到，凯保格埃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不再是单一的暗影灵力，而是融合了数十个复制体的能力，甚至能隐隐压制他的初代戒力。“这不可能……这不符合戒力法则……”
凯保格埃缓缓走向哈迪尔，他的脚步没有声音，身形在墨色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分裂成无数道身影。
“法则？那是你为了掌控我们定下的枷锁，”
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再属于单一的个体，而是融合了数十个“自我”的共鸣，“从现在起，我即万千，万千即我。”
话音未落，凯保格埃突然分裂成三道身影，分别从三个方向扑向哈迪尔。
左侧的身影凝聚防御盾，挡住哈迪尔的蓝光；右侧的身影凝聚速度，绕到哈迪尔身后；中间的身影则凝聚最强的暗影灵力，凝成一柄巨刃，直劈哈迪尔的胸口。
哈迪尔仓促间凝聚光盾，却被巨刃劈得粉碎。
暗影灵力顺着伤口钻进他的体内，瞬间破坏了他的戒力线路。
暗影巨刃劈在哈迪尔胸口的刹那，凯保格埃清晰听见对方肋骨碎裂的脆响。
墨色灵力顺着伤口钻进戒力线路，像毒蛇般缠绕上哈迪尔的心脏，那些曾用来压制复制体的暖金光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崩裂。
哈迪尔的身体剧烈抽搐，初代诫者之戒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在地面滚出几圈，蓝光骤暗如垂死的萤火。
他抬手想去捡那枚戒者之戒，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实验室顶部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墙壁上的扩音器里传出机械的女声：
“警告！净化室下方实验室灵力异常！戒力锚点受损！检测到多名诫者靠近！”
凯保格埃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两股熟悉的灵力正从上方通道快速逼近。
带着浓郁的圣光气息，温暖却锋利，像烧红的烙铁；另一股则裹着罗盘特有的波动，精准而顽固，像猎犬的鼻子，死死锁定着他的暗影灵力。
是瑞卡蕾和安德森。
哈迪尔显然也听到了警报，他突然发出一阵短促的冷笑，染血的手指在地面划出一道复杂的符文。
凯保格埃没有回应。
他的身形还在墨色光芒中忽明忽暗，时而分裂出三道模糊的身影，时而又融合成完整的轮廓。
皮肤下的纹路像活物般游走，一会儿是他原本的玄黑教袍纹样，一会儿又变成徐顺哲礼服上的银线暗纹，甚至偶尔会闪过其他复制体特有的、带着编号的印记。
意识里挤满了细碎的声音，那是数十个复制体的意识碎片，正随着灵力融合在他体内冲撞、撕扯。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目的都是为杀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