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他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礼服,连胸口圣痕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可那双眼眸是空的,像蒙尘的玻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光链连接的手腕处,泛着与戒力同源的暖光。
“介绍一下,”哈迪尔抬手,那道身影便机械地往前走了两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新容器’,编号08,你的‘继任者’。”
徐顺哲的指尖骤然收紧,掌心的光矢碎片传来一阵刺痛。
穆勒的声音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他把08号激活了……用的是凯保格埃的灵力数据……他要替代凯保格埃……”
“替代凯保格埃?”徐顺哲终于开口,声音比他预想中更平静,“你不是说,我是‘完美容器’吗?”
哈迪尔轻笑一声,从座椅上起身。
他走下高台时,戒力在脚下凝成淡金的光纹,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王座上:
“完美?那是在暗蚀融合阶段。现在,天之宗教竞争日还有七日,各教派要向教廷展示‘圣力’——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容器’,是一个能稳定输出穆勒残魂共鸣的‘源’。”
他停在徐顺哲面前,戒者之戒的蓝光离徐顺哲的胸口只有寸许,圣痕瞬间剧烈灼烧起来,像是要被那股力量硬生生扯出体外:
“竞争日那天,我需要你的力量,为08号‘开光’——让他成为所有人眼中,真正的‘天选诫者’,完成我的、人民的愿望。”
圣痕的灼痛顺着血管爬至后颈时,徐顺哲的指尖仍保持着攥紧的姿势,指甲嵌进掌心的钝痛,反而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他垂着眼,看着自己落在地面的影子——
那影子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是穆勒残魂与他手臂嫁接处的灵力共鸣,而不远处08号的影子,却是一片死寂的暖金,连最细微的波动都没有,像被戒力冻住的死水。
“你似乎并不意外。”哈迪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初代诫者之戒的蓝光扫过徐顺哲的侧脸,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
他绕到08号身后,指尖轻轻按在那具躯体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新鲜的缝合痕,淡粉色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泛光的戒力线路。
“也是,穆勒的残魂在你身上待了这么久,总该漏些口风。”
徐顺哲抬眼,目光掠过08号空洞的眼眸,落在高台上那把黑曜石座椅的扶手上——
“穆勒”的名字被刻得最深,边缘却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而他自己的名字旁边,已经提前刻好了一道浅槽,显然哈迪尔早就做好了“替换”的准备。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辩解“我不是复制体”,这些话在哈迪尔面前毫无意义。
他太清楚这位教主的行事风格:有用则留,无用则弃,凯保格埃的“失败”、08号的“激活”,不过是他计划里的两枚棋子,而自己,也不过是枚暂时还没被磨碎的筹码。
哈迪尔似乎很满意他的“识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抬手打了个响指。
净化室的侧门缓缓打开,两名穿着银白教袍的修女推着一辆金属推车走进来,车上放着一个嵌着暖光符文的头盔,还有一管泛着淡红的药剂。
药剂里悬浮着细碎的光点,徐顺哲一眼就认出——那是凯保格埃的暗影灵力残渣,之前在百货大楼的暗蚀傀儡身上见过。
“宗教竞争日那天,所有教堂圣主会将咒印烙印在参与者手上。”哈迪尔走到推车旁,指尖划过那管药剂,红光在他指缝间流转。
“我将会把烙印放在08号身上,现如今他加载了凯保格埃的战斗数据,却缺了穆勒残魂的共鸣——这就是你最后的价值。”
“怎么,不敢?”哈迪尔的声音带着戏谑,指尖在头盔的符文上轻轻一点,暖光顺着纹路蔓延,“这头盔能压制你体内的穆勒残魂,免得你在‘开光’时耍花样。至于这药剂——”
他拿起针管,针尖刺破空气时发出细微的“咻”声,“会让你的灵力与08号同步,到时候,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徐顺哲没有动,他的目光掠过08号空洞的眼眸,那具躯体站在原地,手腕上的光链随着哈迪尔的戒力微微震颤,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他忽然想起凯保格埃嘶吼“我才是徐顺哲”时的模样,想起对方通红眼底里的绝望——
若是自己顺从,终有一天,08号也会变成第二个凯保格埃,或者,比凯保格埃更可悲的“工具”。
“你明明知道我是复制体。”徐顺哲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你也知道我继承了本体的记忆,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哈迪尔笑了,将针管放在推车上,绕着徐顺哲走了一圈。
初代诫者之戒的蓝光扫过他的手臂,那道嫁接穆勒的伤疤瞬间泛起刺痛:
“因为你有用。穆勒的残魂就在你身上,宗教竞争日需要这股共鸣来骗过教廷的人——他们只认咒印波动,不认你是谁。”
他停在徐顺哲身后,手掌按在他的后颈,戒力透过布料渗进来,“等08号成功激活活性,你和凯保格埃,就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