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来者何人?”金兵的喝问像冰锥子扎过来,带着浓重的北地方音。何栗攥着缰绳的手一抖,才想起该回话,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哼:“宋……宋臣何栗,求见斡离不郎君。”

城楼阴影里转出个披貂裘的身影,正是斡离不。他斜倚在半截石础上,手里把玩着块冻硬的马蹄铁,见了何栗那副模样,嘴角撇出点冷笑:“南朝的官儿,倒比上次来得快。”他抬眼扫过何栗的紫袍,袍角沾着泥雪,腰间空荡荡的——那块镇国印早被亲兵收了去,“粘罕在中军帐,他想见你。”

何栗心里“咯噔”一下。完颜粘罕的名声他早听过,前日斩李若水时,便是这人亲自下令,据说刀上的血三天没洗干净。他刚要开口求告,斡离不已转身往门内走,貂裘扫过断砖,带起的冰碴子打在甲叶上,叮当作响:“进去吧,别耍花样——我帐下的刀,比青城的风还利。”

穿过朱雀门的门洞时,风更烈了,卷着墙根下的血冰往人衣领里钻。何栗被两个金兵架着胳膊往里拖,紫袍被扯得歪歪扭扭,靴底在冻砖上打滑,几次差点绊倒。中军帐在营盘深处,远远望去像只伏着的黑熊,周遭插满了金兵的狼牙旗,旗角上的冻血黑得发亮。

“搜!”离帐还有三十步,一个络腮胡的千夫长横刀拦住,声音比帐外的风还冷。

两个金兵立刻上前,粗糙的手像铁钳似的扯开何栗的袍襟。他们的指甲缝里还嵌着血垢,扯过处,绸袍被勾出几道破口。何栗缩着脖子,想抬手护着些,却被其中一人按住后颈,按得他脸几乎贴在冻土上。“腰间、袖里,都摸仔细了!”千夫长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冰凉的手指探进袖管,摸到那截藏着的断玉——是他今早偷偷塞进去的,原想留个念想,此刻却被猛地拽出,扔在雪地里。玉块摔得裂开细纹,像他此刻的心跳。

这是第一搜。

往前挪了十步,又被拦下。这次是个瘦高个的金兵,手里拎着根铁尺,眼神像鹰隼似的盯着何栗的头发和靴底。“脱靴!”他操着生硬的汉话。何栗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敢违抗,哆嗦着解开鞋带。靴底早磨穿了,露出冻得青紫的脚趾,金兵却不依不饶,用铁尺撬开靴帮,又往鞋里灌了把雪,晃了晃才倒出来——雪粒里混着些泥灰,什么都没有。瘦高个仍不放心,伸手在何栗发间乱抓,将他本就散乱的发髻扯得更乱,发簪掉在地上,滚到帐角的阴影里。

这是第二搜。

离帐只剩三步时,帐门两侧的卫兵忽然横过刀来,刀身擦着何栗的鼻尖,寒气直往骨子里钻。这次是个戴着铁盔的百夫长,亲自上前,解开何栗的腰带,将袍子整个剥了下来,只剩件单薄的里衣。他用刀柄敲了敲何栗的肋骨,又捏了捏他的肩背,确认没有藏着硬物,才啐了口唾沫:“滚进去!”

何栗光着膀子,在风雪里冻得牙齿打战,里衣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像层冰。他捡起地上的紫袍胡乱裹上,袍角拖在地上,沾了雪和泥,活像条丧家犬。

帐帘被卫兵掀开,一股混杂着羊膻味和炭火味的热气涌出来,烫得他眼睛发酸。帐中央的案后,坐着个铁塔似的大汉,正是粘罕。他没穿貂裘,只披件玄色皮袍,领口敞着,露出胸前纠结的伤疤,手里把玩着柄金背大刀,刀上的血槽里还凝着黑冰。帐壁上挂满了兵器,有宋军的断矛,也有金兵的狼牙棒,角落里堆着些人头骨,白森森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何栗刚迈过帐门,腿肚子突然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撞在帐内的金砖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却连哼都不敢哼。他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罪……罪臣何栗,叩……叩见将军。愿……愿请一死。”

帐内静得可怕,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的轻响,还有粘罕把玩大刀的“咔啦”声。何栗的后颈沁出冷汗,混着刚才的雪水往下淌,他不敢抬头,只觉得粘罕的目光像刀,正一寸寸刮过他的脊背。

“请死?”粘罕忽然开口,声音粗哑得像磨盘,“南朝的官儿,骨头软,嘴倒学得硬气了。”他把大刀往案上一拍,刀背撞在鎏金酒盏上,震得酒液溅出来,在舆图上又晕开个暗红的圈,“你家皇帝让你来做什么?说!”

何栗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伏在地上,像只被按住的兔子,连回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帐外的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帐帘上,呜呜咽咽的,倒像是在替他哭。

帐内的炭火“噼啪”爆起个火星,溅在青砖上,烫出个小黑点。完颜粘罕盯着伏在地上的何栗,那双眼在烛火下亮得吓人,仿佛能洞穿他单薄的里衣,直看到骨头里去。

他忽然俯身,金背大刀的刀柄在案上重重一磕,震得案上的铜爵“哐当”乱响。“汝为宰相,”粗哑的声音像两块生铁在磨,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知吾军提兵将至,何不投拜而乃拒战?又不能守城,何也?”

最后那个“也”字,他说得极重,仿佛一脚踩在何栗的后颈上。何栗的身子猛地一缩,额头抵着的青砖冰凉刺骨,竟让他打了个寒颤。喉咙里像堵着团滚烫的棉絮,张了几次嘴,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脑中乱哄哄的,尽是城破时的火光、哭喊,还有朝堂上争论的声浪——他劝官家整兵御敌时的慷慨,此刻都变成了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完颜粘罕见他不答,嘴角撇出抹冷笑,那笑里裹着的戾气,比帐外的风雪还寒。他缓缓直起身,皮袍的下摆扫过案边,带起一阵混杂着血腥和皮革的气味。“听说劝宋主与我战者,”他顿了顿,目光像鹰爪似的扣在何栗背上,“岂非汝耶?”

这话一问出,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何栗的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他能感觉到粘罕的目光正一寸寸剐着他的脊背,若是躲闪,只怕立刻便有刀砍下来。他深吸了口气,那口气吸得太急,呛得他喉咙发疼。

“然。”

一个字,轻得像片雪花,却又重得像块巨石。何栗自己都没想到会答得这么快,声音虽抖得不成样子,却异常清晰。说完,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点血腥味——那是方才被按在冻土上时咬破的。

完颜粘罕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声低沉的笑,那笑声在帐内回荡,撞在挂满兵器的帐壁上,又弹回来,像无数根针往人耳朵里钻。“汝有何学术与我战邪?”他猛地将大刀往地上一拄,刀身“噌”地立在何栗脸旁,刀刃反射的烛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南朝的经史子集,教你以卵击石么?”

何栗的额角离那刀刃不过寸许,能感觉到刀身上凝着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缓缓抬起头,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那双眼不再是方才的惊惶,倒有了点固执的光,像风中残烛,微弱却不肯熄灭。

“栗无学术。”他的声音依旧发颤,却比前两次稳了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国为民,当如是耳。”

说完,他又重重低下头,脖颈挺得笔直,像根被冻硬了的芦苇。帐外的风正好卷着雪沫子打在帐帘上,“呜呜”的声响里,竟似有了几分悲怆。粘罕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帐内静得只听见炭火偶尔的轻响,还有何栗压抑着的、不均匀的喘息。

帐内炭火“噼啪”爆出一串火星,溅在完颜粘罕玄色皮袍下摆上,他却浑不在意。那双眼在烛火下翻出几分狠戾,忽然俯身,金背大刀的刀背在案上重重一磕,震得案角的人头骨“骨碌”滚了半圈,白森森的牙床对着何栗,像是在无声狞笑。

“我欲洗城,如何?”

几个字,字字都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带着股浓重的腥气。帐外的风雪仿佛都被这声喝问冻住了,连呜咽声都低了三分。何栗脊背上的冷汗“唰”地冒了出来,浸透了单薄的里衣——他如何不知“洗城”二字意味着什么?汴梁城里数十万生民,顷刻间便要化作刀下冤魂,朱雀门的断梁上,怕要挂满人头。

他缓缓吸了口气,那口气带着帐内的羊膻味和炭火气,烫得喉咙发紧。手指在袖管里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那点疼,压下了翻涌的恐惧。然后慢慢直起腰,散乱的发髻垂在颊边,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那只眼睛却亮得惊人,像寒夜里淬了火的星子。

“元帅容禀。”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微颤,却已稳了许多,每个字都清晰地撞在帐壁上,“率兵洗城,确是元帅一时之威。城破之日,血浸青砖,尸堆如山,天下皆畏元帅之勇——然此威如朝露,日出即散。”

粘罕的眉峰拧了起来,握刀的手紧了紧,刀身与案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何栗却没停,目光迎着他的威压,继续道:“若元帅能爱民施德,存此城百姓性命,便是万世之恩。他日青史落笔,必书元帅‘止戈存仁’,南朝百姓念及今日,世代称颂——此恩如江河,奔流不息。”

帐内静得能听见炭火燃尽的“嘶”声。粘罕盯着何栗,那双惯见杀伐的眼里,竟慢慢褪去了几分戾气,多了些捉摸不透的光。他忽然往后一靠,重重坐回案后的胡床,皮袍的褶皱里簌簌落下些炭火灰。

“古有南,即有北,”他粗哑的声音缓了些,像是在嚼着什么道理,“天地分阴阳,江河有南北,原就缺一不可。”他顿了顿,手指在案上的舆图上敲了敲,敲在黄河的位置,“我想要的,不过是割地罢了。”

何栗的心猛地一松,像是压在背上的巨石忽然被挪开,腿一软,竟差点栽倒。他连忙伏下身,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咚”的一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谢元帅开恩!”他连叩了三个头,额角撞得发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汴梁百姓,必感念元帅大德!”

粘罕看着他伏在地上的模样,嘴角扯了扯,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他忽然抬了抬手,帐角的卫兵立刻挺直了腰。“起来吧。”他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像淬了冰,“请相公回奏皇帝。”

何栗慢慢起身,垂着手站在那里,紫袍上的泥雪蹭在金砖上,留下几道狼藉的印子。

“我欲请太上皇出郊相见,”粘罕的目光扫过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金背大刀被他随手一扬,刀风扫过案上的酒盏,“哐当”一声翻倒,酒液泼在舆图上,晕开个深色的水渍,“——不可以不来。”

最后五个字,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钉进地里的桩,稳稳当当,却带着森然的寒气。帐外的风雪恰好又卷了起来,“呜呜”地撞在帐帘上,像是在为这道命令伴奏。何栗的身子僵了僵,终是低低应了声:“臣……遵令。”

次日的雪小了些,却裹着更烈的风,刮在宫墙的琉璃瓦上,呜呜像哭。何栗踏着御道上的薄冰往内宫走,紫袍上的泥雪冻成了硬块,每走一步都簌簌掉渣。他的靴子还是磨穿了底,冻得青紫的脚趾在靴筒里蜷着,却不觉得疼——心里的事太重,早压过了皮肉的寒。

青城的偏殿里,烛火昏昏沉沉。赵桓披着件半旧的龙袍,正对着案上的舆图发怔,指节在“汴梁”二字上反复摩挲,磨得那处的宣纸发毛。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下的乌青比烛影还重,看见何栗进来,嘴唇哆嗦着站起,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铜炉,带起些火星子。

趣趣阁推荐阅读:武炼巅峰百炼飞升录带着农场混异界唐朝好地主特种兵之种子融合系统邪王追妻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天唐锦绣太子的一千次告白:危险少女我在大唐卖烧烤唐羽穿越成太子的小说荒年怀孕被休,我回娘家赚疯了帝王绝宠:不做帝王妃(完结)神级火爆兵王从神探李元芳开始逍遥小憨婿樱花之国上的世界末日大清隐龙从黑夜中杀出一条路重生之战神吕布以三国为基,铸至高圣朝武道至尊我只想当个咸鱼王爷神三群聊:三国穿越成太子之步步为营大唐再起农家小子的古代上进日常穿成山里汉的小医妻退婚后,高冷女帝后悔了龙魂兵王铁十字从李元芳开始重生都市仙帝张逸风姜凤华兴传九州,开局忽悠项羽做我哥诡三国叶宁罗舞苏倾城小说地中海霸主之路花豹突击队奋斗在沙俄战国称雄资本大唐邪龙狂兵穿越之直播大唐大唐嫡长孙!调教妖孽暴君:军火狂后最强之军火商人大文豪从火凤凰开始的特种兵爱妃好甜邪帝宠上天
趣趣阁搜藏榜:洪荒之吾为帝尊推背图之大唐帝国大明皇家维修工疯鼠重回北魏相公,陛下又请辞啦三国:因长得帅被小乔捡回了家雉朝飞之铁骨柔情大唐:咸鱼的我被李二看穿了内心风起刈羽大明之我真不想当皇帝啊抗日之活着再见备前宰相装傻三年:从状元郎到异姓王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纵横图大明之崇祯大帝当云天明穿成林如海太岁官婿既然重生了,这个皇位必须我来坐异世召唤之帝者为尊大秦规划师未央金屋赋岳氏传奇之逆世护宋水浒:换天改道黄金时代,风云二十年三国:开局反了汉灵帝魔兽争霸之天下竞技隋兵霸途精灵之守灵人1855美国大亨神医毒妃逆天改命最强黄巾大明永乐,从教导皇孙开始水浒:灌口李二郎传我就是能投进太子驸马逍遥小地主大神,来淘个宝呗!明左回到原始社会当大酋长了解历史之大汉王朝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明末灾年,我有一个中药交易空间大唐:我辩机,誓死不从高阳回到古代搞工业错妻:入赘半年你说我认错媳妇了曹操刘备,那些美人是我的架空历史:从天道盘点意难平开始梁山之梦
趣趣阁最新小说:穿越亮剑:重装独立团横扫日寇浅浅刷下短视频,老祖宗们全麻了三国:西凉狼王综武:江湖枭雄的逐鹿之路大秦:系统给的奖励太夸张我,执玺人,横推五千载穿越国公爷,我在古代杀疯了红楼:我的护卫生涯从黛玉开始穿越明末:我成了海岛奇兵铁马冰河肝胆照白话明太祖实录大周皇商三国:玄行天下大唐修仙:李二求我当太子我在水浒:开局召唤韦一笑水浒新梦神州明夷录社畜穿越:靠摆烂当侯,卷王老爹钢铁时代:从洪武开始黄天当道之黄巾风云寒旌映长安:从北府小卒到天下共二十四史原来这么有趣凉州雪:徐骁风云录月照寒襟浮世离歌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故事烽火诸侯:春秋与战国割据势力的小透明是千古一帝?重生杨家六郎,看我如何逆天改命三国:大汉第一毒红楼梦现代文完全版衙役凌云志掠夺气血之黄巾战场大明:马皇后护孙,太子爷造反回到饥荒年代,我的随身商城三岁觉醒学习系统,读书科举做官我的发小是朱元璋九两金乡野奇途辽唐争霸,李世民成了我的阶下囚这金手指?灵言催眠为所欲为水浒:从二龙山开始聚义被书童告抢功名,我琴棋书画打脸大宋闲医反贼大明MC系统李二废我太子,我请大唐赴死!大秦:朕让你修长城,你造高达?红楼新君穿越大唐:我教李世民治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