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前一刻还是护体战铠,下一刻就化作漫天飞剑。
靠近它的敌人,几乎只能等着被贴脸穿刺!
一种属性,便是一种变化。
仅仅水属性就有如此威力,其余四行又将如何?
苏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期待,但他也清楚,这并非一蹴而就的事。
一切还需循序渐进。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
以他如今六千年的寿元,他等得起!
他缓缓闭口,那一层寒冰战甲重新化作一道真炁,飞回体内。
血煞将军与满屋的隔绝符箓也被他一并收起。
他依旧盘坐不动,静静等待第一缕晨光。
而此刻,在十里镇的衙门里,气氛却并不平静。
一个扎着长辫、双眉入鬓、身穿金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堂上,开口问道:“谭老爷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早已经准备妥当!”
戴着眼镜的师爷笑得一脸阴险:“要不是那个钱道长法术出了岔子,我们也不用亲自出手。”
“好在那傻小子今晚跟人打赌,要在马家祠堂住上一晚,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他家里已经被我们布置好了血迹和手印,明天一早他回来,您就带兵差上门,一口咬定是他亲手……害了自己媳妇,把他抓起来!”
说罢,师爷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几根金条在灯下闪着贪婪的光:“明早抓人,明晚就斩,这件事就算完了。”
金袍男子望着金条,嘴角微微扬起:“那女人,你们可要藏妥当了。”
“放心。”师爷嘿嘿一笑:“她现在正藏在谭老爷府上,享尽宠爱。”
夜色悄然流转,晨曦初现。
天边,金乌跃出云海,第一缕晨光洒落大地,带来些许暖意。
凡人沐浴其中,顿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说的正是这般光景。
这一缕晨曦,便是传说中的先天纯阳之气。
只是如今早已衰微,稀薄得几近无形。
传闻在远古时期,凡人若能每日吸纳此气,便可百病不侵、体轻神健,寿数可达二三百岁。
苏荃胸口微动,缓缓吐纳,吸纳着这缕阳气。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眸底掠过一丝赤红。
感应着元神之中那根细微如丝的经脉末端,赤色又浓了几分,苏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整了整衣衫。
她还要去镇上的商号一趟,希望可以买到所需的图卷。
十里镇的清晨也颇为热闹,可比起青城,终究少了几分大气。
她缓步穿行街巷,终于看到一家商行。
正欲迈步而入,街道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名身着金袍、神情冷峻的男子带着几名衙役匆匆而过。
这个年代,通讯尚不发达,正处于新旧交替之际,许多偏远之地仍保留着旧时的官差衙门制度。
苏荃望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呢喃:“兵主杀伐,正好应你身上的灾劫。
张大胆,生死一线,全看你自己如何选了。”
昨夜分别时,她曾随口提醒那胖子一句,说他近日恐有牢狱之灾,建议他暂且别回镇子,一路向东避开。
此刻,在一间木屋门前,两名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来回踱步。
看到金袍男子率人走来,他们立刻迎上前:“大人,张大胆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回来?”
金袍男子望了望已升至半空的太阳:“怪了,都这时候了,早该回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一人皱眉问道。
“能怎么办?我们先回去,你们俩留下守着。”金袍男子摇头:“没见张大胆进门,就没证据,只能等。”
而此时,张大胆正毫无目的地朝着东方前行,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昨夜亲眼看到苏荃轻描淡写地制服干尸的手段,他又怎敢忽视她的话?
因此,天刚蒙蒙亮,那个与他打赌的人拿了十两银子后,他便立刻启程往东走。
不久后,眼前出现一座义庄。
“义庄?”
张大胆精神一振,立刻跑了进去,边跑边喊:“徐道长?徐道长!我是张大胆。”
“来了。”
屋内走出一名瘦削男子,眉心点着赤红印记,身背桃木剑,一手抱着水烟壶。
他正是钱开的师弟,徐真。
昨日张大胆进入马家祠堂前,最先遇到的便是他。
按照他所说,一更时躲在房梁上,三更时藏于棺材下,否则他根本撑不到苏荃到来……
“不错,看来你算是躲过一劫。”徐真上下打量了张大胆一番,点头笑了笑。
“哪有什么躲过?”张大胆却摆摆手:“你教的办法只灵一半。”
“嗯?”徐真露出疑惑之色:“只灵一半?什么意思?”
张大胆已经坐上一口棺材歇脚,顺手捡起块木板扇风道:“一更时我躲在房梁上,果然没事,那干尸在地上跳了半天没发现我,最后回棺材了。”
“可到了三更,我躲到棺材底下,结果那干尸居然探头往下看了一眼,一下就发现了我!”
他说到这儿,脸上还带着余悸。
徐真眉头紧锁:“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他师兄的钱开的本事控制那干尸,虽比不得真正僵尸,但也绝非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凡人所能抗衡。
“全靠命大。”张大胆双手比划着,绘声绘色地说道:“我快撑不住的时候,苏道长来了。
他左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等干尸扑来时,右手甩出一张黄符,往它额头上一贴,那干尸当场就不动了!”
“徐道长,我怎么觉得苏道长比你更胜一筹呢?要是你昨天能给我一道符,贴在那具干尸脑袋上,我也不至于吓得整夜睡不着!”
徐真没搭理张大胆的牢骚,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你说的是镇尸符?”
“该不会是哪位茅山的高人来了这地方?”
他们两人已经学过符法,能自己画符。
可镇尸符不一样,这种符箓等级较高,需要特定的朱砂和符纸。
朱砂还好弄,但那符纸的制作方法,却是茅山一脉的秘传,外人不得而知。
而他们又还没通过内门的正式考核,自然不能擅自进入内门。
师父去世之后,那些高级符纸便成了消耗品,越用越少,最终在半年前彻底用完了。
“张大胆!”
忽然,徐真目光一亮,紧紧盯着那胖子:“你说的那位苏道长,现在还在十里镇?”
“是啊。”
张大胆点点头:“那间客栈,还是我帮他找的。”
听罢,徐真神色一振:“快走!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