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黑虎岭深处的训练场已经尘土飞扬。战士们三人一组,对着用泥土垒成的模拟城墙反复冲击,呐喊声震天动地。
“停!”铁柱的吼声让全场骤然安静。他大步走到一个战士面前,脸色铁青:“王二牛,你刚才在干什么?”
被点名的战士不知所措:“营长,我...我在爬墙啊...”
“爬墙?”铁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枪,“你这是送死!身子直挺挺的,生怕鬼子的机枪打不中你是不是?”
他转身面向全体战士,做了个标准的示范动作:“看好了!身子贴墙,三点固定,快速上攀!在城墙上多待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
这样的场景在各个训练场同时上演。赵明德亲自督导特战队的化装潜入训练,要求每个队员不仅要会说日语口令,连走路的姿态、敬礼的动作都要与日军别无二致。
“山田一郎,出列!”赵明德突然用日语喊道。
“哈依!”一个战士应声出列,动作标准得如同真正的日军士兵。
“你的,巡逻队的干活,发现可疑人物,怎么处理?”
“报告长官!立即盘问,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赵明德满意地点头,转向其他队员:“看到没有?就要这样的熟练度!任何一个细节出错,我们都可能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指挥部里正在进行一场绝密会议。杨帆、陈知远和几位核心参谋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城防图前,这张图详细标注了辉南镇的每一个火力点、每一处哨位。
“这是今早‘暗箭’送来的最新情报。”杨帆指着图纸上几处新标记,“鬼子在东门新增了两挺重机枪,这里,还有这里。”
陈知远倒吸一口凉气:“好险!如果按原计划强攻东门,正好撞在枪口上。”
“所以要及时调整。”杨帆拿起炭笔,在图纸上画出一条新的进攻路线,“我们从这里突破,这里是伪军的防区,相对薄弱。”
这时,通讯员送来一封密信。杨帆看完后,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内应已经就位。明晚子时,西城门换岗时会有五分钟的空当。”
“五分钟...”赵明德沉吟道,“够我们突入一个连了。”
“不,”杨帆摇头,“只要一个班。擒贼先擒王,我们要的是速战速决。”
训练一直持续到深夜。在特训场上,狗娃正带领着他的班进行夜间攻坚演练。突然,一个新兵在攀爬时失手,从模拟城墙上摔了下来。
“医护兵!”狗娃大喊,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受伤的战士抱着流血的胳膊,满脸愧疚:“班长,我...我拖后腿了...”
“别说傻话!”狗娃一边帮他包扎一边说,“训练受伤总比战场上送命强。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就不会犯了。”
包扎完毕,狗娃没有让训练停止,而是把全班召集到一起:“都看到了?这就是不熟练掌握技巧的后果。现在,我再来示范一遍...”
月光下,狗娃的身影矫健地攀上墙头,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战士们聚精会神地看着,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王铁锤的军工所里灯火通明。这个沉默的汉子正在调试一批特制的攻坚装备——带钩的云梯、可折叠的爆破筒、短管霰弹枪。
“师父,这个爆破筒的引信是不是太短了?”一个徒弟担忧地问。
王铁锤头也不抬:“巷战就是要快。引信长了,鬼子就有时间反应。”
他拿起一把改造过的短管霰弹枪:“这个,专门对付巷战里的鬼子。一打一大片,最适合近距离作战。”
深夜,杨帆亲自到各营地巡查。在一营驻地,他看见铁柱还在对着沙盘推演,嘴里念念有词。
“老铁,还不休息?”
铁柱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支队长,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漏洞。鬼子不是傻子,万一识破了我们的计策...”
杨帆在他身边坐下:“所以我们要做好多手准备。主力部队要在外围策应,一旦情况有变,立即强攻接应。”
“可是...”
“没有可是。”杨帆拍拍他的肩,“打仗没有万全之策,关键是随机应变。相信我们的战士,相信我们的准备。”
第二天拂晓,一场实战演练在模拟的辉南镇展开。赵明德带领特战队化装成日军巡逻队,大摇大摆地“混入”镇内。与此同时,铁柱指挥主力在外围佯攻。
演练中还是出现了意外。一个特战队员在“控制”城门时动作过大,被裁判判定“暴露目标”。如果不是替补方案及时启动,整个行动就可能失败。
总结会上,赵明德大发雷霆:“一个细微的失误,就可能葬送整个行动!我要的是完美,不是差不多!”
那个战士羞愧地低下了头。
杨帆却摆摆手:“明德,不要太苛责。发现问题就是好事。现在出错,总比战场上出错强。”
他转向全体特战队员:“记住今天的教训。行动中,你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关键环节。一个人出错,全队遭殃。”
傍晚,最后的战前准备开始了。战士们仔细检查每一件装备,磨利刺刀,分配弹药。医护队准备急救包,通讯兵测试电台,后勤部门分发干粮。
狗娃在检查全班装备时,发现一个新兵往背包里塞了一双新布鞋。
“这是干什么?”
“班长,我娘做的...说打完仗穿...”新兵不好意思地说。
狗娃沉默片刻,把布鞋拿了出来:“战场上多带一样东西,就多一分负担。等打完仗,我陪你回家穿新鞋。”
夜幕降临,营地一片寂静。但在指挥部里,最后的部署还在进行。
“天气预报说后半夜有雨,”陈知远看着天空,“这对我们有利。”
杨帆点头:“雨天能见度低,还能掩盖行动的声音。通知各部,按第二套方案执行。”
子时将至,特战队已经整装待发。赵明德逐一检查队员的装备,最后停在那个白天出错的战士面前。
“紧张吗?”
“报告参谋长,不紧张!”
“撒谎。”赵明德微微一笑,“我也紧张。但记住,把紧张变成谨慎,就是好事。”
这时,一匹快马驰入营地,送来“暗箭”的最后一封密报。杨帆看完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内应已经得手,西城门的锁链被做了手脚。我们的时间从五分钟延长到了十分钟。”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十分钟,够我们做很多事了。”赵明德握紧了拳头。
杨帆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同志们,历史会记住这个夜晚。出发!”
特战队如同暗夜中的利剑,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主力部队随后开拔,铁柱走在最前面,眼神坚毅。
战前准备已经完成,现在,轮到利剑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