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铎,圣光·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城堡之上,那飘扬了几百年的红玫瑰王旗,被攻入古堡的潘德拉贡家族骑士一脚踹断。
“咳咳。”
血染的礼堂大厅,勒孚口吐鲜血。
忠于红玫瑰家族的最后一位骑士,不可置信地倒在血泊之中,一双眼眸充满绝望,死死盯着他们的封君。
“你,你们怎么敢的!咳咳……”勒孚剧烈咳嗽,仿佛肺都要吐出来,颤抖地指着居高临下的入侵者们。
“皇帝陛下知道后,你们潘德拉贡家族将死无全尸!”他低沉怒吼着。
“皇帝?”
年轻的储君露出轻蔑的嗤笑,说:“现在知道皇帝陛下了?你勾结邪教徒阴谋作乱时,怎么没有想过皇帝陛下呢?”
“切!”
“我勾结邪……”勒孚被仇恨填满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你,还有他们是一伙儿的!自始至终我只是个饵料!”
“终于反应过来了?”年轻的储君俯下身子,“我看看,原来是邪神诅咒退散了。”
“你们!潘德拉贡家族居然敢勾结邪神组织?!”勒孚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他是为了复仇,为了血脉继承,那么潘德拉贡家族图什么?
他们可是旧党第二席啊!是单就一个第二席家族,还是整个旧党?
“勒孚叔叔又说胡话。”年轻的储君摇摇头,“勾结邪神组织的是你啊,潘德拉贡家族站在正义的一方,清剿邪教徒。”
“疯了,疯了!”勒孚浑身颤抖,仿佛遭到重大打击,“这个世界彻底没救了!”
他的怒吼回荡在空荡的古堡。
下一秒,戛然而止。
一个满身伤痕的血人,被丢到他的面前,正是被他虐待、殴打,最后关押起来的贝尔莎伦。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年轻的储君拿出另一份报告,丢到污血之中,“莎伦殿下不仅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和薇薇安夫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
勒孚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仓惶失措地捡起地上的基因检测报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呼吸愈加急促。
莎伦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薇薇安的孩子,但却是父亲的女儿,这意味着……勒孚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
“看来你明白了。”
年轻的储君像猫捉老鼠一般,肆意戏耍着这位红玫瑰之子,说:“没有什么公公偷儿媳的戏码,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疑。”
“莎伦殿下真正的身份,是梅斯特校长与另一位湖中妖精的私生女,也就是你的……妹妹!红玫瑰家族最后的传承人。”
“湖中妖精擅长魅惑,高贵且邪恶。当年老校长不慎中了一位妖精的魅惑,被对方抓取玩乐,这才有了贝尔莎伦。”
“这么丢人的事老校长当然不能承认,正好薇薇安夫人又没有子嗣,于是便偷偷交给她抚养。女儿变孙女,两难相自解。”
勒孚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不停颤抖,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或许你还不知道。”
“薇薇安夫人也是阿瓦隆岛的湖中妖精,你是她选中的配偶,原本上天会赐予红玫瑰家族另一位蓝血继承人,可惜你是个不行的。”
“其实我甚至怀疑……”年轻的储君眯着眼眸,“薇薇安究竟是夫人还是女士,要知道妖精最擅长的就是精神幻想。”
“你真的上过她的床吗?”
他继续言语戏弄,但勒孚好像置若罔闻。
如今,梅斯特在阿瓦隆岛前线生死未知,戴恩不是红玫瑰之子,莎伦被自己打残又落入敌手,仅剩的唯一的红血继承人早就沦为毒品的傀儡。
勒孚一辈子追求的序列传承,传承几百年的红玫瑰王族,因为自己的愚蠢、一时的激愤,即将面临彻底的终结。
“这就接受不了打击了?”
年轻的储君直摇头,走到奄奄一息的莎伦身边,用脚拨弄她艳丽的脸蛋,不无惋惜的说:“多可惜的女孩,人类与妖精美丽结合。”
“既然你这么仇恨她,这最后一程,就由你来完成吧。”
年轻的储君摆摆手,潘德拉贡家族的骑士将锋利的刀刃,塞进勒孚的手中,架着他走向地上的红玫瑰公主。
“父……父亲。”莎伦轻轻喊着。
虽然已经无法动弹,但思绪还保留着最后的意识,将真相一字不落地听完。
女儿的呼唤,惊醒勒孚,他不停挣扎,喊着:“不,不!莎伦……不能死!她是皇帝的女人,你们不能杀她!”
“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并且是你杀了她,不是我们。”年轻的储君满脸病态的狞笑。
骑士按住勒孚的手,在他的反抗中,将刀刃刺进贝尔莎伦的心脏!
在莎伦一声声“伊铂斯”的呢喃中,一点点绞杀她的生息。
【最终,贝尔莎伦死于“父亲”勒孚的手中。】
这位红玫瑰家族的小公主,苏牧在诺伦薇儿丹蒂号上认识的好友,最后没能逃出丹桂定下的剧本,只是换了一种未曾预料的方式。
那被扭曲的命运,回归本源。而纂改这段剧本的人,踏着红玫瑰家族满地的鲜血,走进这场潘德拉贡家族的大胜。
“博士。”
疯癫的储君露出前所未有的恭敬,他的腰弯得足够卑贱。
勒孚的双手沾满女儿的鲜血,他缓缓抬起头,在看清来人的那张脸后,眼瞳剧烈震动,喊着:“是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明明是皇帝陛下的……”
“噗嗤!”
深蓝色的鲜血喷溅一地,储君的刀刃终结勒孚的生命。
“聒噪!”他说。
“收拾一下残局,将被叛臣勒孚关押的俘虏全部放出来,然后向阿瓦隆岛报捷!”这位被称为博士的人走向古堡深处。
“是!”
“嗯?地震了?”
古堡突然迎来恐怖的震动。
……
……
这不是古堡的震动,而是整个因铎群岛在震动!
南方的阴谋落幕,北方的神战混乱。皇帝与君主的权柄,撞碎神国的边境,砸进黎明的尘世。
女皇直冲权柄爆炸的中心。
宁宁吓得小脸发白,她看到脚下的现实大地——因铎长岛的北方从中间断裂,冰冷的海水冲进裂隙。
原本的完整岛屿瞬间,被分为南北两大岛屿。
但这并没有结束。
海水涌入北方,北岛正在沉没。女皇以绝对的权柄,尝试阻止这可怕的一幕,但收效甚微。
『宁宁。』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宁宁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祂的身影,只是听见:『不要怕,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
『作为黎明的第一位信徒,你要守护好尘世的子民。』
“我?”
“我吗?”
宁宁捏紧权杖,小脑袋发蒙,女皇尚且不能阻止的事情,她要如何做到,在场的这些君王她一个都比不上。
『别担心,会有至高至善的神,助你一臂之力。而你要做的,就是敞开心扉,迎接祂的到来。』
还有援军?!
宁宁很是惊喜,问:“谁?”
『我。』
一个陌生的声音钻进脑海,宁宁还没来得及问,澎湃的力量顿时填满心扉,一抹圣白的虚影出现在眼前。
左眼金珀,右眼冰银。
祂向可爱的少女,伸出手,说:『宁宁,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称呼我为——「卡洛儿」。』
「卡洛儿」?!
宁宁眼眸一紧,她听过这个名字!苏牧说过,对方是原初之神的圣白大祭司,是超越尘世、不可想象的存在。
就是眼前这位姐姐吗?她可真好看啊。
『还有。』
「卡洛儿」继续说:『也向您表达敬意,崇高的教宗阁下。既是我的尊敬,也是彼岸花家族的尊敬。』
灯火教宗轻轻一笑,说:“真是许久不见,当年那个喜欢缠着弟弟胡闹的顽皮小女孩,如今已经是黎明不可撼动的支柱。”
“你们忙吧,不必管我。”
『是。教宗阁下。』「卡洛儿」的口吻充满尊敬。
祂凌空一点,黎明尘世的天穹被瞬间撕裂,圣白的原初神权填满宁宁的身躯。
『去吧,带着我的祝福,平息尘世的灾难。我支撑不了多久,你要抓紧。』
说完,「卡洛儿」的身影消散。
“我……我要怎么做?”宁宁问,“教宗大人,教教我。”
“很简单。”
灯火教宗说:“平息冲向南岛的海啸与地震,将处于战争中央的北岛平移出去。”
“啊?”
“移岛?!往东还是往西啊?”宁宁问。
灯火教宗淡然一笑:“随你喜好。”
“好!”
宁宁深吸一口气,抱着莫大的勇气,直冲躁动的大海。
她举起手中的权杖,以原初圣白大权平息躁动,随后权杖指向北岛,大陆缓缓移动。
向着崭新的东方!
随着「卡洛儿」气息的浮现,羽蛇神已经彻底慌乱,面对苏牧的霸道进攻,渐渐支撑不下去。祂瞥视一眼南方,身形开始消散。
“夏沫!”
“祂想跑,拦住祂!”苏牧喊着。
“吼!——”
漆黑玉龙长吟咆哮,立即追上死死纠缠着羽蛇神。
潘蒂娅看准时机,掷出手中的龙骨枪刃,砸向蛇心的位置。
阿兹特克文明新老两代主神的力量剧烈碰撞,直接撕裂四周的空间。
面对漆黑玉龙的纠缠,羽蛇神慌不择路,直接遁入空间乱流。
“哪里都别想去!”
苏牧提着序列金剑,立即追上去。两人的权柄在空间乱流中碰撞,让原本就错乱的时空更加混乱不堪,四周的景象不断变幻。
从因铎长岛的北方,到北境大陆的西部。从千里无人的中庭远东,打到南域大陆的雪山。甚至出现了极光蝴蝶的影子,这是南极洲。
“吼!——”
沉默的羽蛇神发出一声悲鸣,夏沫立即抓住机会,漆黑玉龙死死咬住祂的后脊。
死兆蝴蝶振翅,潘蒂娅挥舞枪刃,撞进君主的神躯。
“吼!——”
痛苦的哀嚎响起,羽蛇神剧烈挣扎,躁动的权柄开始砸向自己,似乎准备拉着夏沫与潘蒂娅同归于尽。
战机!
苏牧高举剑刃。
八大祭司神国撞入时空乱流,汇聚在他的剑刃之上,那至高的序列权柄再次震动寰宇——【零号:权】(伪)!
空无的乱流顿时被序列的涟漪淹没。
但这一次,「伊兰佩文」却没有现身。
正在观战的「卡洛儿」微微失望。
羽蛇神恐慌地转过投来,八大神国的天罗地网中,祂无处可逃迎头正面、毫无防备地撞上这毁天灭地的一剑。
【零号:权】吞没君主的身躯,瓦解祂身体中的污染,金色的裂隙填满羽蛇的身躯,随着一声恐怖的爆炸,夏沫、潘蒂娅浴血倒飞。
苏牧赶紧接住两人,左手温柔搂住夏沫的腰肢,右手随意拎着潘蒂娅的衣领。
“你……”
潘蒂娅眯着眼,满是“纯良”的微笑。
但来不及多想,毁灭的涟漪已经平推而来,三人与八位祭司迅速撤离。
白银君主的庞大神躯崩碎,但众人看到的,却是祂轻蔑的笑容。
“很好。”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将在雪国的尽头,恭迎您的驾临!”
“轰!”
虚空震颤,羽蛇崩碎。
神国架起桥梁,众人离开战场,返回尘世。
脚下,因铎的灾难已经平息,一个南北分离、东西相对的双岛出现在几人面前。
夹在两座岛屿中间的,是飘浮在半空的阿瓦隆岛。
至此,因铎长岛,变成因铎三岛。
“我们赢了?”
“羽蛇神死了吗?”潘蒂娅挣脱苏牧的大手,不可置信地问,“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没有胜利奖励吗?”
“不是没有奖励。”夏沫摇摇头说,“祂根本就没有死。”
“但至少元气大伤了,不是吗?”苏牧说。
“身体没了都不死?”潘蒂娅难以置信。
“只要不被吞噬、净化,白银君主就不会真的死去。”丹桂走到三人身边说,“但是这已经是胜利前的战争。”
“还剩最后一场,还是毫无悬念的一场!”
她的目光投向北渊冰海的尽头。
在那里,一座冰寒的陵寝,正悄悄等待君主的归来!
“轰!”
爆炸。
恐怖的爆炸在北方升起,漫天大雪化作羽蛇的模样,随后缓缓平息,消散在永不停歇的风中。
“马上包围寒冰陵寝!”
皇帝下达御令。
“是!”
八位深红祭司立即照办。
丹桂忽然说:“这最后的一战,力求毕其功于一役!一定要做完全的准备,在羽蛇神复苏归来后,一击搏杀!”
“不是现在?”苏牧问。
“不是现在。”她说。
“那是?”
“七月二十三,大暑,终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