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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霜降。

扬州城西的法场,从黎明时分就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百姓们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法场围得水泄不通。维持秩序的衙役不得不拉起人墙,才勉强留出一条通道。

今日,是赵明父子问斩之日。

陈志远天未亮就出了门。他没有挤到最前面,而是在法场东侧找了个稍高的土坡,既能看清全场,又不至于被拥挤的人潮淹没。王氏本不愿他来,但陈志远坚持:“娘,我要亲眼看到结局。为了李老伯,也为了我自己。”

辰时三刻,囚车从大牢方向驶来。

“来了!来了!”人群中一阵骚动。

首先出现的是赵安邦。这位昔日的扬州知府,如今穿着肮脏的囚服,披枷戴锁,头发散乱,脸色灰败。他低着头,不敢看两旁的人群——那些他曾视为草芥的百姓,此刻正用最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狗官!还我儿子命来!”一个老妇突然冲出来,将一篮子臭鸡蛋砸向囚车。衙役赶紧将她拉开,但这一举动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百姓们纷纷将烂菜叶、石块扔向囚车。

“打死他!打死这个狗官!”

“我家的田!还我家的田!”

“女儿啊......你死得好冤......”

哭喊声、咒骂声、怒吼声,汇成一片。赵安邦被砸得满头污秽,缩在囚车角落,瑟瑟发抖。

紧接着是赵明的囚车。

与父亲不同,赵明竟然还在笑。他脸上带着一种癫狂的神色,看着两旁愤怒的百姓,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们这些贱民!本公子就是死了,也快活了一辈子!值了!”

这话更是激怒了人群。若不是衙役拼命阻拦,恐怕囚车当场就要被掀翻。

陈志远远远看着赵明那张扭曲的脸,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憎恶,有鄙夷,还有一丝悲悯——这个人到死都不知悔改,他的人生,是多么可悲的空壳。

囚车驶入法场,赵家父子被押上刑台。

刑台高三尺,青石垒成,上面铺着干草——是为了吸收血迹。台中央立着两架鬼头铡,铡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刽子手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面无表情地站在铡刀旁。

监斩官就是钦差张文远。他端坐监斩棚内,面色肃穆。时辰未到,他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巳时初刻,日上三竿。

张文远睁开眼,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站起身。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身上。

“带人犯!”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赵安邦、赵明被押到刑台前,按跪在地。

张文远展开判决书,朗声宣读:“犯官赵安邦,身为知府,不思报国,纵子行凶,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经查实,其罪如下:一、纵子赵明殴杀李有田,抛尸灭迹;二、强占民田三百二十亩,逼死三人;三、收受贿赂,枉法裁判......共计十八大罪,罪证确凿!”

每读一条罪状,人群中就爆发一阵怒吼。那些被害者的家属,更是哭倒在地。

“人犯赵明,”张文远继续读,“仗父权势,横行乡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经查实,其罪如下:一、殴杀李有田;二、奸污王氏致其自尽;三、强抢周某古玩......共计二十三罪,罄竹难书!”

读到这里,张文远停顿了一下,看向台下百姓:“以上罪状,皆有苦主供词、证人证言、物证为凭。赵安邦、赵明,你们可认罪?”

赵安邦瘫软在地,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赵明却猛地抬起头,嘶吼道:“我爹是知府!我是知府公子!打死几个贱民怎么了?我......”

“住口!”张文远厉声打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等草菅人命,天理难容!”他举起令箭,“依《宋刑统》,杀人者死!赵安邦、赵明,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即刻行刑!”

“不——!”赵安邦终于发出哀嚎,“张大人饶命!饶命啊!我愿散尽家财,只求留我儿一命!”

“迟了。”张文远冷冷道,“你们害人时,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他将令箭掷于地上,“行刑!”

刽子手上前,将赵安邦按在鬼头铡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把沉重的铡刀被抬起,然后——

“咔嚓!”

血光迸溅。

赵安邦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声音,头颅已滚落在地,眼睛还睁着,满是惊恐和不甘。无头尸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但随即又安静下来——因为接下来是赵明。

赵明被拖到铡刀前时,终于崩溃了。他裤裆湿了一片,涕泪横流,拼命挣扎:“不要杀我!我不要死!爹!救我啊爹!”

但他爹已经救不了他了。

刽子手毫不留情,将他按在铡刀下。赵明的脸贴着冰冷的铡床,能看到父亲那具无头尸体就在旁边,鲜血正汩汩流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喃喃道,但已经太晚了。

铡刀再次落下。

“咔嚓!”

第二颗头颅滚落。

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法场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狂风骤起,卷起漫天尘土。那风来得诡异,打着旋儿,在刑台周围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

“天怎么突然黑了?”

“是冤魂!李老汉的冤魂来了!”

人群中有人惊呼。陈志远抬头望去,只见刑台上方,隐约有白影晃动。那不是实体,而是一团模糊的光影,在狂风中若隐若现。

张文远也看到了。他站起身,神色凝重,但没有慌张。

狂风持续了约莫半炷香时间,突然又停了。阴云散开,阳光重新洒下,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但刑台上,赵家父子的尸体旁,多了两滩水渍——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还在慢慢扩散。

“是李老汉......”一个老者喃喃道,“他来了......他亲眼看着仇人死了......”

百姓们纷纷跪地,对着刑台磕头:“李老汉,安息吧!”“冤仇得报,您可以瞑目了!”

陈志远站在土坡上,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仿佛看到了李老汉那张半人半鬼的脸,看到了他消散前的最后一眼。现在,仇人伏法,冤屈得雪,李老伯,您看到了吗?

行刑结束,衙役开始收殓尸体。按律,死刑犯的尸体可由家属领回,但赵家已被抄家,无人敢来收尸。最后,两具无头尸被草席一卷,扔上板车,拉往乱葬岗——和他们害死的那些人一样,曝尸荒野。

人群渐渐散去,但议论声久久不息。这个深秋的早晨,将成为扬州城百姓心中永远的记忆。

陈志远没有立刻离开。他在法场边站了很久,直到日头偏西,人群散尽。他看着衙役用水冲刷刑台上的血迹,看着那两滩水渍在阳光下慢慢蒸发,心中百感交集。

痛快吗?有一点。赵明父子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但更多的是悲凉。李老汉死了,他的妻子死了,那么多无辜者死了。即使仇人伏法,那些生命也回不来了。这个世道,为什么总是好人受苦,恶人猖獗?非要等到恶贯满盈,才能得到惩罚?

“陈施主。”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志远转身,看到清风道长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道长依旧是一袭青布道袍,手持拂尘,面色平静。

“道长!”陈志远连忙行礼。

“随贫道来。”道长说完,转身向城外走去。

陈志远跟上。两人一路无话,出了西门,来到三个月前李老汉被抛尸的那段河边。

秋日的河水平静流淌,岸边芦苇枯黄,在风中摇曳。夕阳将河水染成金色,波光粼粼,竟有几分凄美。

道长在岸边选了一块平地,从袖中取出一张黄布铺上,摆上香炉、蜡烛、供品。供品很简单:一碗白米饭,三个馒头,一壶清酒。

“李有田,今日仇人已诛,冤仇得雪。”道长点燃香烛,对着河水说,“你可以安息了。”

他取出一张黄符,迎风一晃,符纸自燃。青烟升起,在空中盘旋不散。

陈志远也跪下来,对着河水磕了三个头:“李老伯,晚辈陈志远,来看您了。赵明父子已死,您的冤屈,天下皆知。您可以......安心去了。”

话音未落,河面上忽然泛起涟漪。

不是风吹的,那涟漪从河中心扩散开来,越来越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水中缓缓升起——半透明,隐约能看出是李老汉的模样,但脸上没有了那些可怖的浮肿痕迹,而是一种平静祥和的神色。

“道长......陈公子......”空灵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不似人声,却清晰入耳。

陈志远又惊又喜:“李老伯!您......您还在?”

“只是一缕残魂。”李老汉的身影在空中微微摇曳,“贫道用‘聚魂术’暂时凝聚,让他与你们道别。”道长解释道。

李老汉的残魂对着陈志远躬身一揖:“陈公子,多谢你。若不是你,老朽的冤屈永无昭雪之日。”

“不,是道长和钦差大人的功劳......”陈志远连忙说。

“都该谢。”李老汉转向清风道长,深深一揖,“道长大恩,老朽来世再报。”

道长还礼:“李有田,你生前良善,死后虽为恶,但最后幡然醒悟,归还阳寿,此为大善。贫道已向东岳大帝陈情,许你免去地狱之苦,直接投胎转世。你来世,会投生到一个好人家,平安一生。”

李老汉的身影颤抖起来——那是激动:“真......真的?”

“贫道从不妄语。”道长取出一张金符,念动咒语。金符化作一道金光,射入李老汉残魂的眉心。

瞬间,李老汉的身影变得清晰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陈志远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容。

“老婆子......我来找你了......”他喃喃道,身影开始化作点点金光,比在乱葬岗消散时更加明亮,更加温暖。

金光升空,在夕阳的余晖中盘旋三圈,然后向西飞去,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晚霞之中。

陈志远目送金光消失,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不是悲伤,而是感动。

“他......真的安息了。”

“是。”道长收起法器,“冤屈得雪,执念消散,自然可以安心投胎。这就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两人沿着河岸慢慢走回城。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施主,”道长忽然开口,“经过此事,你有什么感悟?”

陈志远想了想,认真地说:“晚辈看到了法理的正义——钦差大人依法惩恶;也看到了天道的公正——善恶终有报。但晚辈更看到了......世间的不公。如果李老伯没有遇到道长,没有遇到钦差,他的冤屈可能永远无法昭雪。”

“所以呢?”

“所以,”陈志远停下脚步,目光坚定,“晚辈想考取功名,为官一方。也许我改变不了整个世道,但至少,在我的治下,要让百姓有冤可申,有法可依。”

道长看着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好志向。但你要记住,为官不难,难的是不忘初心。官场是个大染缸,多少人最初也是满腔热血,最后却同流合污。”

“晚辈谨记。”

“临别前,贫道再送你三句话。”道长正色道,“第一,善心如火,暖人莫灼己——善良要有度,要懂得保护自己。第二,明察如镜,照奸亦照己——要看清他人,也要看清自己。第三,执法如秤,称物亦称心——判案要公正,但也要有悲悯之心。”

陈志远深深一揖:“晚辈定当铭记于心,终身践行。”

夕阳完全落下,暮色四合。扬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星星落入了人间。

清风道长在城门外与陈志远分别:“贫道该回观了。陈施主,你好自为之。若有难处,可来青云观寻我。”

“道长保重。”

看着道长飘然而去的背影,陈志远转身进城。街道两旁,百姓们还在议论今天的法场之事,但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几分希望。

他回到清水巷,推开家门。王氏正在灯下缝补衣服,见他回来,松了口气:“远儿,你可回来了。今天法场......你没挤到前面去吧?”

“没有,我在远处看着。”陈志远坐下,将今天所见所闻细细说给母亲听。

王氏听完,连念阿弥陀佛:“报应,真是报应。李老汉可以瞑目了。”她看着儿子,“远儿,你也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行善是好事,但一定要小心。”

“娘,我明白。”陈志远握住母亲的手,“我会小心的。我还要考取功名,好好孝顺您。”

夜深了,陈志远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今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法场的铡刀,河边的金光,道长的教诲......

他起身点燃油灯,铺开纸笔,开始记录今天的一切。他要将这个故事完整地记下来,不是为了流传,而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

做一个好官,做一个好人,但也要做一个有智慧的好人。

窗外,秋风又起。

但这一次,风中不再有呜咽,只有平静的、属于深秋的凉意。

扬州城沉睡在夜色中,而那些冤屈的灵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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