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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风已经带了刀锋似的寒意,从窗纸的破洞钻进来,吹得桌上那盏豆大的油灯火苗摇曳不定。柳半仙躺在炕上,身上盖着那床补了又补的蓝布薄被,呼吸声像破了的风箱,一声长,一声短,带着湿漉漉的杂音。屋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浓重苦涩的草药气,混着衰老躯体特有的、若有若无的衰败气息,还有墙角那筐半干不湿的玉米散发出的粮食味儿。这三种气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死亡来临前特有的氛围。

两个儿子跪在炕前。大儿子柳聪,三十出头,眼睛不大,却总习惯性地微微眯着,看人时眼珠子转得活络,此刻他低着头,目光却悄悄在父亲枕边、炕柜那些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扫来扫去。二儿子柳厚,比哥哥小两岁,生得方正脸庞,浓眉大眼,此刻正紧紧握着父亲那只枯瘦如柴、布满老人斑的手,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滚落,砸在炕沿积年的灰尘里,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柳半仙费力地抬起眼皮,混浊的眼珠先是看了看屋顶熏黑的房梁,然后慢慢转到两个儿子身上。他看了一辈子风水,点过无数阴宅阳基,帮人趋吉避凶,轮到自己大限将至,心里却明镜似的——有些事,是风水改不了的,比如人心。

“聪儿……厚儿……”他开口,声音嘶哑微弱,几乎要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吞没。

柳聪立刻凑近些:“爹,儿子在呢,您有啥吩咐?”语气殷切,身体却保持着一点距离。

柳厚只是将父亲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哽咽着:“爹……”

柳半仙的目光在柳聪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像是无奈,又像是早已料定的了然。然后他看向柳厚,眼神柔和了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我走后,”他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院里那口薄皮棺材……看见了没?就用它……用它送我。”

柳聪瞥了一眼窗外院子里靠墙放着的那口白茬棺材。那是柳半仙半年前自己找人打的,用的最普通的杨木,板子薄得几乎透光,漆都没上一道,寒酸得连村里最穷的孤老头的寿材都不如。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着愁苦:“爹,那棺材也太……儿子再给您打口好的吧?松木的,厚实……”

“不……就用它。”柳半仙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随即又因用力咳嗽起来,柳厚连忙轻轻给他拍背。

咳喘稍平,柳半仙继续道:“出殡……那天,你们用绳子……拴着棺材,往南走。”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费力,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每一个字钉进儿子心里,“绳子……在哪儿断了,就把我……埋在哪儿。记住……绳子自己断……别动手脚……别挑地方……就埋在那儿。”

他又重复了一遍:“绳子在哪儿断,就埋在哪儿。”

柳聪眼珠子快速转动了几下。往南走?绳子自己断?这算哪门子风水讲究?他脑子里飞快地算计:往南是出村的方向,路越走越荒,难不成爹在那边埋了什么?还是说,绳子断的地方风水极好,爹早就看好了,用这法子指点出来?他嘴上应着:“记住了,爹,您放心,儿子一定照办。”

柳厚只是重重地点头,眼泪流得更凶:“嗯,爹,我记住了。”

柳半仙看着他们,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疲惫,仿佛要把一生的劳碌和心事都吐出去。他的目光越过两个儿子的头顶,望向窗外。窗棂外,院子角落的牛棚里,那头跟了他十几年的老黄牛正安静地站着,也仿佛正望着这边。老黄牛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温润、深邃。柳半仙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终于卸下重担的释然,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然后,他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握住柳厚的手,松了。

“爹——!”柳厚爆发出嘶哑的哭喊,扑倒在父亲身上。

柳聪也愣了一下,随即跟着嚎哭起来,声音大而夸张,但眼泪却没几滴。他一边哭,一边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在父亲身上和炕上逡巡。

接下来的混乱中,兄弟俩的性情差异暴露无遗。

柳厚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在邻居婶子的提醒下,才强忍悲痛,哆嗦着打来温水,仔仔细细给父亲净身。他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父亲的安眠,用布巾一点点擦拭父亲瘦骨嶙峋的身体,换上早就备好的、虽然陈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寿衣。每做一步,眼泪就掉一串。

柳聪起初也跟着张罗,但很快就以“去找人报丧、准备后事”为名,离开了正屋。他先是在父亲常坐的堂屋椅子上翻找,又去父亲睡觉的炕席底下摸索,连墙角的瓦罐都要掀开看看。他的妻子王氏,一个颧骨高、嘴唇薄的女人,也悄没声地溜进来,夫妻俩交换着眼神,在父亲屋里东翻西找。

“当家的,找着啥没?”王氏压低声音问。

“屁都没有。”柳聪烦躁地说,“这老头,看了一辈子风水,难道就没给自己攒下点压箱底的宝贝?”

“不是说往南走、绳子断那里有讲究吗?”王氏眼睛一亮。

“肯定有讲究!”柳聪笃定道,“老头子精着呢,这是给咱们指路呢。到时候看我的,保准让绳子在‘好地方’断。”

灵堂设了起来,那口薄皮棺材停在正中,前面摆着简单的供品和长明灯。柳厚披麻戴孝,跪在灵前,木然地往瓦盆里添着纸钱。火光映着他红肿的眼睛和呆滞的脸。他脑海里翻腾着父亲生前的画面:父亲教他认山形水势,他总学不会,父亲也不恼,只是叹气说:“厚儿,你不吃这碗饭也好,这行当,看得太清,心累。”父亲每次给人看地回来,总会带点吃的,哪怕只是一块麦芽糖,也要分成两半,他和哥哥一人一半,哥哥总是先抢大的……父亲最后那望向老黄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夜渐深,来吊唁和帮忙的乡亲陆续散去。隔壁东厢房,隐隐传来柳聪和王氏的窃窃私语,还夹杂着轻微的、翻找东西的窸窣声。柳厚仿佛没听见,他只是跪在那里,看着棺材前跳跃的灯火,看着棺材里父亲平静的、仿佛只是睡去的面容。

寒风在屋外呜咽,卷起地上的落叶。院子里,老黄牛在牛棚里安静地倒嚼,偶尔发出一声低沉的鼻息,它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一直望着灵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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