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许大茂家。
许大茂正美滋滋地呷着小酒，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盘切好的猪头肉，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王佳丽抱着他们亲生的、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轻轻拍哄着，屋内弥漫着一种平淡却真实的家庭温馨。
狗蛋则扒在炕沿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碟猪头肉，偶尔咽口口水。
“爸，给我尝一块呗？”
狗蛋怯生生地开口。
许大茂心情不错，用筷子夹起一小片，递到狗蛋嘴边：
“喏，臭小子，就知道馋！以后长大了可得孝顺你爸我，知道不？”
狗蛋忙不迭地点头，一口吞下肉片，嚼得满嘴流油，含糊道：
“嗯！爸最好了！”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扭曲、夹杂着冲天怨毒的嚎叫声由远及近，如同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狠狠撕裂了后院短暂的宁静：
“狗蛋！！！许大茂家的狗杂种！！！给老娘滚出来！！！”
这声音……是贾张氏！
许大茂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几滴酒液洒了出来。
许大茂皱起眉头，一脸晦气道：
“这老虔婆，又发什么疯？”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恶臭，如同实质的瘟疫，率先穿过门缝、窗隙，汹涌地灌入了屋内！
那是一种混合了人类粪便发酵后的腥臊、沼气爆炸后的硫磺味、以及某种腐烂物质的终极恶臭！
“呕——！”王佳丽第一个受不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刚才吃的饭吐出来，她赶紧捂住口鼻，惊恐地看向门口，“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狗蛋的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打颤，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狗蛋想起了厕所里那声巨响，想起了贾张氏那变调的尖叫……
“爸……妈……我……我……”
狗蛋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大茂也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臭味，他放下酒杯，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狗蛋，厉声质问道：
“狗蛋！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干什么了？！外面怎么回事？这臭味是不是跟你有关？”
王佳丽也强忍着恶心，焦急地数落道：
“狗蛋！妈早就告诉过你，贾家那一家子，尤其是贾张氏，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沾上就没好事！你怎么就是不听话？非要往跟前凑！你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狗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又委屈又害怕，语无伦次地交代道：
“爸！妈！我错了……我……我就是……就是在厕所里放……放了个鞭炮……谁知道……谁知道贾张氏在里面拉屎啊……炸……炸了她一身……呜呜呜……她现在肯定浑身都是屎尿……完了完了！她来了！爸爸！妈妈！不能让她进来啊！她浑身都是屎！”
听到“浑身都是屎尿”这几个字，许大茂和王佳丽的脸都绿了！
许大茂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贾张氏顶着一身黄白之物，张牙舞爪扑来的画面，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
许大茂家的地面是新铺的砖，家具是新打的，这要是让那屎人闯进来，以后这屋子还能要吗？
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足以让许大茂窒息！
“卧槽！贾张氏变成屎壳郎了？”许大茂怪叫一声，瞬间做出了决断，“绝对不能让她进屋！佳丽，你把孩子抱里屋去，关好门！狗蛋，你跟老子过来！堵门！”
许大茂眼疾手快，抄起门后那根用来擀面条的实木擀面杖，又觉得不保险，四下扫视，看到顶门用的木棍，一把抓过来，塞给狗蛋一根短的自己则紧握擀面杖和另一根更粗的木棍，父子二人如临大敌，死死堵在了家门口。
几乎是同时，“砰”地一声巨响，许大茂家那扇不算太结实的木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击了一下，簌簌掉下些灰尘。
“狗蛋！你个天杀的小畜生！挨千刀的坏种！给老娘滚出来！”
贾张氏嘶哑的咆哮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她身上污物蹭在门上的黏腻声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许大茂咬咬牙，示意狗蛋一起用力，猛地将门拉开一条缝，足够看清外面，却又用身体和棍子卡住，防止对方强行闯入。
门一开，那冲天的恶臭更是毫无阻碍地扑面而来！
许大茂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
只见门外，贾张氏如同从十八层地狱粪池里爬出来的恶鬼！
头发黏连成绺，糊满了不可名状的污秽，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黄水。
脸上更是五彩斑斓，眼泪、鼻涕、呕吐物和粪便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原本的相貌。
那身厚重的棉袄棉裤，早已被粪水浸透，紧紧包裹在贾张氏臃肿的身体上，每动一下，都有污物被挤出来，滴落在地面上，留下恶心的痕迹。
贾张氏双目赤红，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死死盯着门缝后面瑟瑟发抖的狗蛋。
“狗蛋！你个小杂种！老娘拉屎的时候你敢放炮仗炸我！炸得老娘满头满脸满身都是屎！老娘今天不把你个小王八蛋扔进粪坑里，让你也尝尝屎的味道，老娘就不姓张！老娘跟你姓！”
贾张氏挥舞着沾满粪污的手臂，唾沫横飞地咒骂，一些细小的粪点随着她的动作飞溅开来。
棒梗带着妹妹小当和槐花，捏着鼻子，站在几米开外“助威”。
棒梗一脸兴奋和幸灾乐祸，大声喊道：
“奶奶加油！奶奶！一定要让狗蛋吃屎！让他知道你的厉害！他活该！”
小当和槐花也怯生生地跟着喊：
“奶奶加油……”
狗蛋看到贾张氏这副尊容，听到那恶毒的诅咒，吓得魂飞魄散，“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死死抱住许大茂的大腿，语无伦次地哭喊：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吃屎！呜呜呜……我不要吃屎啊！贾婆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哇——！”
狗蛋毕竟还是个孩子，之前也没少受贾张氏的冷眼和暗掐，此刻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和恐怖的威胁一吓，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要晕厥过去。
许大茂看着干儿子吓成这副模样，再看看门外状若疯魔、臭气熏天的贾张氏，一股邪火也窜了上来。
许大茂一手勉强提着浑身瘫软、站立不稳的狗蛋，另一只手挥舞着擀面杖，对着贾张氏吼道：
“贾张氏！你他妈给我闭嘴！狗蛋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不小心炸着你了，他都知道错了，也跟你道歉了！你一个几十岁的老太太，跟一个孩子这么计较，你还要不要脸？！赶紧滚回去洗洗，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污染环境！”
贾张氏一听，更是怒火攻心，理智彻底被焚烧殆尽。
贾张氏猛地朝前一步，对着许大茂的方向，“呸”地一口浓痰就吐了过去！
那口痰带着贾张氏嘴里的污物，划出一道恶心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糊在了许大茂的脸上！
黏腻、腥臭的触感传来，许大茂瞬间僵住，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我呸！孩子？孩子就能无法无天了？今天他敢炸粪坑，明天他就敢杀人放火！这种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畜生，长大了也是社会的渣滓，监狱的预备犯！许大茂你赶紧给老娘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贾张氏跳着脚大骂，身上的粪水甩得到处都是。
许大茂恶心得赶紧用袖子擦脸，听到贾张氏骂得如此难听，还诅咒狗蛋未来，护犊子的心情和自身的恶心愤怒交织在一起。
许大茂也彻底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贾张氏！狗蛋他叫我一声爸，我就是他爹！老子今天还就保护定我儿子了！怎么着？你想动他，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你看我敢不敢用这擀面杖敲碎你的屎壳郎脑袋！”
两人一个门外，一个门内，一个浑身污秽状若疯魔，一个手持“武器”色厉内荏，展开了激烈的对骂。
污言秽语与冲天臭气齐飞，场面极度混乱不堪。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全院乃至前中后三院的邻居。
手臂残疾的傻柱，仅剩的那只手里拎着个锅铲，带着妹妹何雨水第一个冲到了后院。
一看到这场景，傻柱那“正义使者”的劲儿又上来了，尤其是看到对峙的双方是许大茂和贾张氏。
一个是自己死对头，一个是秦姐的婆婆。
傻柱独臂一挥锅铲，指着许大茂就开喷：
“许大茂！你丫真是个孙子！以前就专干缺德带冒烟的事儿！现在欺负我一个残废不够，还欺负贾大妈一个孤老婆子！你丫还有没有人性？赶紧给贾大妈赔礼道歉，再把那小崽子交出来！”
秦淮茹也闻讯赶来，看到婆婆这副惨状，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嫌弃，也有一种借题发挥的冲动。
秦淮茹挤上前，指着许大茂和也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的王佳丽骂道：
“许大茂！王佳丽！你们怎么教育孩子的？看看把我们家老太太害成什么样子了！犯了错就得认，就得受罚！你们包庇孩子，就是害了他！”
易中海皱着眉头，捂着口鼻走了过来。
易中海看到贾家的惨状，尤其是看到秦淮茹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易中海主持公道的责任感又冒了出来。
易中海沉着脸，对许大茂道：
“大茂！像什么样子！赶紧把擀面杖放下！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还拿着家伙，万一伤着人怎么办？”
二大爷刘海中腆着肚子，迈着官步走来，看到这混乱场面，尤其是贾张氏那副尊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摆出领导的派头：
“这个……这个……许大茂啊，要注意影响！君子动口不动手嘛！贾张氏同志，你……你也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开个全院大会解决？”
刘海中这话说得不痛不痒，明显不想沾上这身骚。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远远站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嘴里啧啧有声，低声对身边的家人点评：
“嚯！这下许大茂可惹上麻烦了。贾张氏这模样，没个十块八块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怕是摆不平喽！嗯，待会儿看看能不能帮许大茂说句话，赚个人情……”
阎埠贵打定主意先观望，绝不轻易下场。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
“哟，这后院是化粪池炸了？还是谁家挑大粪的桶翻了？怎么这么臭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默一家，连同来做客的娄振华，也来到了后院看热闹。
牛星月用手帕轻轻掩着口鼻，秀眉微蹙。
娄振华则是满脸惊奇，他在商海沉浮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但眼前这等“奇景”，还真是头一回见。
陈默牵着儿子陈星，目光扫过浑身污秽、气喘吁吁的贾张氏，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当是谁，原来是贾张氏。怎么，这是又找到机会，体验一把美食的滋味了？看来你是真的好这一口啊，上次没吃够？”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戳中了贾张氏最屈辱的伤疤！
贾张氏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陈默和陈默身边的陈星，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贾张氏伸出那只沾满粪污、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的手，颤抖着指向陈默，尖声叫道：
“陈默！你个小畜生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你以为就没你家的事了？我亲眼看见你家陈星跟狗蛋这小杂种在一起！那鞭炮就是从你家拿出来的！你家也脱不了干系！你也得负责！赔钱！道歉！”
陈默眼神骤然一冷，周身的气温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陈默将陈星往身后拉了拉，上前一步，目光如冰刃般射向贾张氏，语气森寒道：
“贾张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满嘴喷粪，我不介意帮你彻底洗洗！你说我家陈星参与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证据呢？拿出来！拿不出来，你就是诬陷！”
说完，陈默低头，温和但清晰地问陈星道：
“儿子，告诉爸爸，你有没有放鞭炮炸这个死老太婆？”
陈星虽然有点被这场面吓到，但还是坚定地摇头，大声道：
“爸爸！我没有炸她！是狗蛋哥哥扔的，我只是在旁边看！”
陈默满意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赞许道：
“好，爸爸相信你，诚实的孩子。”
随即，陈默再次看向贾张氏，眼神里的威胁毫不掩饰：
“听见了吗？老虔婆！我儿子说没有！你再敢像条疯狗一样胡乱攀咬，信不信我现在就履行诺言，把你重新扔回粪坑里，让你吃个够，淹死了我负责！”
贾张氏被陈默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威胁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贾张氏想起了陈默的手段，知道这小子是真敢说也敢做！
贾张氏嚣张的气焰瞬间被压下去大半，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再直接针对陈默。
欺软怕硬的本性让贾张氏立刻调转了矛头，再次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到相对好欺负的许大茂和狗蛋身上。
“好！好！陈星没放，那就是你狗蛋放的！没错！就是你！许大茂你给我让开！我要把狗蛋扔进粪坑！让他也尝尝老娘吃屎的滋味！”
贾张氏嘶吼着，试图突破许大茂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