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压下心头因对方年轻貌美而产生的一丝涟漪，决定将计就计，试探一番。
杨厂长脸上露出一丝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笑容，身体微微后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哦？临时工？主动来打扫厂长办公室？小秦同志，工作态度很积极嘛。”
秦京茹见杨厂长没有立刻赶人，反而接话了，心中狂喜，胆子也更大了些。
秦京茹又往前凑近了一点，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杨厂长，我……我早就仰慕您很久了！能进轧钢厂工作，我特别珍惜！要是……要是能留在您身边工作，哪怕是端茶倒水、打扫卫生，随叫随到，我都愿意！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让您失望！”
说着，秦京茹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竟然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杨厂长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
触手温软滑腻。
杨厂长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旋即又被更深沉的算计取代。
他没有立刻抽回手，反而任由秦京茹握着，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秦京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试图找出破绽。
“演技不错？还是真的急于上位？”
杨厂长心念电转。
杨厂长占着这点手上便宜，嘴上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略带责备的语气：
“胡闹！工作岗位是厂里统一安排的，怎么能说换就换？你这思想可不对！”
秦京茹见杨厂长没有翻脸，还让自己握着手，心中大定，以为有戏。
秦京茹非但不退缩，反而用指尖在杨厂长手背上若有若无地轻轻划了一下，眼神更加勾魂摄魄，声音几乎腻得出水：
“杨厂长~ 求求您了嘛！您是一厂之主，这点小事还不是您一句话？您放心，我……我嘴很严的，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只要您能帮我，您……您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暗示了。
杨厂长心中冷笑更甚，几乎可以肯定这女人背后有人指使，而且极大概率是陈默！
想用这种低级手段拉自己下水？
太嫩了点！
但杨厂长表面上却露出一丝犹豫，然后像是被说动了一般，叹了口气，顺势反手在秦京茹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才缓缓抽回手，正色道：
“你这个同志啊……唉，看在你工作态度还算积极的份上。这样吧，办公楼这边的清洁任务确实有时候需要人手，以后这边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可以过来帮忙，主要负责……我办公室外围和附近走廊的卫生吧。算是机动人员，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虽然没能立刻调岗，但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厂长办公室，对秦京茹来说已是天大的进步！
秦京茹激动得连连点头，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能做到！一定能做到！谢谢杨厂长！太感谢您了！”
“嗯，去吧。好好工作，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杨厂长挥挥手，打发她离开，脸上恢复了严肃。
秦京茹千恩万谢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门。一离开杨厂长的视线，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得意而张扬，感觉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办公室内，杨厂长看着秦京茹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杨厂长拿起内部电话，再次叫来了王秘书。
“去，给我彻底调查一下这个秦京茹。重点是，她跟陈默，除了通过陈芸那层关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更直接的接触或者交易？陈默安排她进厂，到底是真的碍于情面，还是另有所图？”
杨厂长顿了顿，继续道：
“她和陈默之间，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协议？我要知道，秦京茹今天这番举动，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受人指使！”
杨厂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秘书立刻领会了领导的深意，这是要挖出秦京茹和陈默之间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的关联，以便判断这是否是一个针对杨厂长的陷阱。
“明白，厂长！我立刻去办，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王秘书领命，匆匆离去。
杨厂长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不管这秦京茹是蠢是坏，也不管她背后站着谁，既然入了局，就别想轻易脱身。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
下班时分，易中海和秦淮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车间。
一天毫无结果的等待，彻底耗尽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一大爷，这杨厂长……我看是指望不上了。”秦淮茹声音苦涩，带着绝望，“他肯定也是怂了，不敢动陈默。”
易中海脸色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颓然摇了摇头，哑声道：
“唉！时也命也！或许……或许陈默这小子，气数未尽吧……”
两人相顾无言，只有浓浓的失落和怨恨在空气中弥漫。
就在这时，秦淮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挤出几分难色，对易中海道：
“一大爷，我……我家里又快揭不开锅了，棒梗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看……你能不能……”
易中海心中正烦闷，闻言一股无名火起，但当他抬起眼皮，看到秦淮茹那虽然憔悴却依旧难掩风韵的脸庞，以及棉袄下凹凸有致的身材时，一个龌龊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
易中海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淮茹啊，不是一大爷不帮你。这样，晚上，地窖，老地方。你过来，我给你……五块钱！”
易中海特意强调了“五块钱”这个数字。
秦淮茹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当然明白易中海话里的意思，这已不是第一次隐晦的暗示。
巨大的羞辱感让秦淮茹几乎站立不稳，嘴唇哆嗦着，想要拒绝，想要斥责，但想到家里那见底的米缸，孩子们饥饿的眼神，那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秦淮茹死死咬着下唇，低下了头，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严词拒绝。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这副默许的姿态，心中那股因算计陈默失败而产生的挫败和邪火，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易中海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淮茹一眼，转身背着手，佝偻着身子走了。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秦淮茹苍白而麻木的脸。
……
于此同时。
陈默乘坐着厂里配的吉普车，回到了大院。
车子刚在门口停稳，陈默就注意到了旁边停着的那辆更气派的黑色轿车——娄振华的车。
陈默刚踏进院门，就看到自家门口一片热闹景象。
娄振华带着两个伙计，正指挥着往院里搬东西。
成盒的精品糕点、包装鲜艳的糖果、整扇的排骨、活蹦乱跳的鲜鱼，还有好几挂用红纸包着的大容量鞭炮，琳琅满目，几乎堆满了小半个院子。
“陈厂长！您可回来了！”娄振华一看到陈默，立刻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紧紧握住陈默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这伤好的差不多了，眼看要过年了，说什么也得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一点年货，不成敬意，您一定得收下！让家里也热闹热闹！”
陈默看着这阵势，知道推辞不过，便笑着拍了拍娄振华的手臂：
“娄董事太客气了，无非提供一个消息而已，分内之事。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尝尝我的手艺。”
“哎哟！那敢情好！我可是听说陈厂长您手艺一绝，今天有口福了！”
娄振华高兴地应承下来。
陈默便招呼着母亲和妻子出来安置年货，自己则挽起袖子，准备亲自下厨招待贵客。
一时间，陈家门口欢声笑语，充满了过年前的喜庆气氛。
陈默的儿子陈星，小孩子心性，早就被那些鞭炮吸引。
他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拿了几盒小巧的“摔炮”和“窜天猴”，一溜烟跑出了门，去找他的“盟友”——许大茂的干儿子狗蛋，以及狗蛋的弟弟。
几个半大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鞭炮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一个臃肿的身影捂着肚子，急匆匆地朝着院角的公共厕所跑去——正是贾张氏。
贾张氏今天不知吃坏了什么，肚子里翻江倒海，急需解决。
正在放鞭炮的狗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贾张氏。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好几次狗蛋被棒梗欺负，贾张氏这个老虔婆不仅不拦着，还在一旁帮腔，甚至偷偷掐过他！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同鬼火般在狗蛋心里冒了出来。
狗蛋看了看手里还剩的几个“大雷子”，又看了看贾张氏消失在厕所门口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坏笑。
他对陈星和狗蛋弟弟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厕所。
狗蛋屏住呼吸，算准了时间，掏出火柴，“嗤”一声点燃引信，然后猛地将那个“大雷子”从厕所下方通风口扔了进去！
动作快如闪电，扔完转身就跑！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猛地从厕所内部传来！
紧接着，是更加可怕的“噗嗤”声，以及一道凄厉到变形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啊！！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天杀的啊——！！”
只见粪坑之内，浊浪滔天！
那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将黄白之物炸得四处飞溅，劈头盖脸地糊了正蹲在坑位上的贾张氏满头满身！
脸上、头发上、棉袄上，无一幸免！
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漫天飞舞的“黄金雨”彻底吓懵了，巨大的恐惧和极致的恶心让她魂飞魄散！
贾张氏下意识地想站起来逃跑，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粪坑深处栽去！
“救命！！！”
求生的本能让贾张氏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双手死死抓住了坑位旁边那锈迹斑斑、同样沾满了污物的铁栏杆，整个下半身几乎都浸泡在了粪水里！
贾张氏拼命挣扎，想要爬上来，却因为浑身湿滑和过度惊恐而徒劳无功，反而让更多的秽物溅起，落入口中……
“呕——！！！”
无法形容的恶臭和味觉刺激，让贾张氏她瞬间张开大嘴，剧烈地呕吐起来，眼泪鼻涕混杂着污物，糊了满脸。
贾张氏连屁股都顾不上擦，凭着求生的蛮力，连滚带爬，几乎是拖着满身的屎尿，从坑位上挣扎了出来，瘫倒在厕所门口冰冷的地面上。
贾张氏浑身湿透，散发着冲天恶臭，黄色的污渍在她深色的棉袄上格外刺眼，头发黏连成绺，脸上更是五彩斑斓，惨不忍睹。
极致的羞辱、愤怒、恶心和恐惧，让贾张氏浑身筛糠般颤抖，发出了撕心裂肺、如同厉鬼般的哭嚎声：
“是哪个天杀的！缺德带冒烟的坏种！害死老娘了！恶心死我了啊！！让我抓到你，我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呜呜呜……”
贾张氏一边哭嚎，一边徒劳地想用手抹掉脸上的污物，结果却越抹越脏，越抹越恶心，最终只能瘫在地上，绝望地蹬着腿，发出呜呜的哭声。
陈星和狗蛋兄弟早在爆炸声响起、贾张氏第一声惨叫传出时，就意识到闯了大祸，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躲回了各自家中，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就在贾张氏哭天抢地，恨不得找根绳子上吊的时候，她的好孙子棒梗，捏着鼻子，嫌恶地站在几米开外，不敢靠近，但还是扯着嗓子喊道：
“奶奶！奶奶！我刚才看见了！是许大茂家的狗蛋！还有陈默家的陈星！他们在那边放鞭炮！肯定是狗蛋扔的！我看见了！”
棒梗这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
原本瘫软如泥、沉浸在自我悲惨世界中的贾张氏，听到“狗蛋”和“陈星”的名字，尤其是“狗蛋”二字，那双被污物糊住的眼睛里，瞬间爆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
“狗蛋！！！许大茂家的狗杂种！！！！”
贾张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甚至顾不上回家清洗，满身屎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恶鬼，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朝着前院许大茂家冲去！
“好你个狗蛋！小畜生！敢在老娘拉屎的时候放鞭炮！炸老娘一身屎！老娘今天不把你个小杂种扔进粪坑里，让你吃上几斤屎喝上几口汤，老娘就不姓张！老娘把名字倒过来写！！”
贾张氏一边狂奔，一边发出恶毒的咒骂，所过之处，邻居们纷纷惊恐避让，捂住口鼻，既觉得恶心，又感到一种荒诞的恐怖。
而此刻，刚刚跑回家，惊魂未定的狗蛋，正扒着门缝，小心翼翼地朝外张望。
恰好，就看到那个浑身污秽、眼神猩红、状若疯魔的贾张氏，如同一辆失控的粪车，带着冲天的臭气和杀气，直扑自己家而来！
狗蛋吓得浑身一哆嗦，腿肚子瞬间转筋，一股热流差点控制不住涌出。
狗蛋脸色惨白如纸，“妈呀”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缩回屋里，死死顶住门，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笼罩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