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手机绑定的身份证,很快查出来个人信息:
【闫琳,女,二十七岁,职业:某酒楼收银员,住址:京市市区。】
【家庭情况:父母离异。】
“姐,这人住市区。”小宋抬头说:“咱去一趟?”
“去一趟。”老贾坐下,说:“先去市局,请他们调个人。”
市区不是他们地盘,不熟悉,找地址有可能耽搁时间,请市局调个人,办事比较方便。
“队长,这您得安排。“邵芳喝了口已经凉了的咖啡,往桌角一坐,
“要不您再动动人脉,把那画像师,也弄咱们这儿来。”
“我看行。”小宋满脸期待。
“行个屁。姓程那小子,非掀了咱们公安局不可。”
老贾挥挥手,“你们先去,我给他打电话。”
邵芳看小宋,“咱俩去一趟。”
“是,姐。”小宋站起来,麻溜拿上电脑,跟着邵芳出了门。
天很快就黑透了,老贾打开灯,整理线索。
小周回来了,带回来一个人,“队长,人带回来了。”
这个人就是苏强。
苏强穿着件花衬衣,牛仔裤,腰上系着古驰皮带,个子180往上,挺瘦的,头发有点长,嘴唇也有点泛白,看着不大健康。
“同志。”他说:“找我有事儿,我知道的都说了。”
“坐吧。”老贾放下手机,指指旁边的凳子。
小周坐一边,准备笔录本。
老贾问苏强,“叫什么?”
苏强有点不耐烦,“不是问过了,我酒吧忙……”
“不好意思,请再配合一下。”
老贾语气客气,但是多少年沉淀下来的气场不是假的,哪怕不给眼神,压迫性也特别足。
苏强没敢再说什么,“是,叔叔,您问。”
“认识他们吗?”老贾找到那还原出来的画像,给苏强看。
苏强瞧了一眼,眼睛转向别处,“不认识。”
“他们都是h群里的,你也在里边,对吧?”老贾靠在椅背上,看他。
苏强没敢对视,点头,“在,可是我不挖坟,也不面基,就是云聊,我不认识他们。”
“上星期二,晚上八点,你在哪儿?”
“火车上。”
“火车是九点。”
“路上。”
“哪条路?”
“南郊路。”
“再想想。”
“就是南郊路,火车站在南郊。”
老贾找出一张照片,上面违规摄像头,拍到的汽车画面,车牌很清晰,就是苏强的车。
时间是晚上八点十分。
“这是西郊路上的摄像头拍到的,上星期二晚上八点,你的车,出现在西郊路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苏强沉默片刻,长舒一口气,“我那天就送了两个朋友去别墅,不知道怎么就……”
“着火的别墅?”老贾说。
苏强抬起头,说:“是,我没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人了,真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
“送谁了?”老贾接着问。
苏强说:“白晓和孙烨。”
老贾,“去别墅干什么?”
苏强,“给张雅过生日,顺便看看她的豪宅,和她的神……就是她男朋友。”
“白晓和孙烨说,有酒有菜,不去白不去,还问我去不去,我正好去外地有点事,就告诉他们不去了。”
“他们说,到了那儿肯定要喝点酒,就让我把他们送过去。”
“我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走了。叔叔,我真走了,不信你们去火车站查。”
老贾让他别急,“上回问你,怎么没说?”
犹豫一忽儿,苏强说:“我怕你们怀疑我,也担心我的病被公开,我得了艾滋病。”
老贾没意外,“那个群里,是不是都是艾滋病患者?”
苏强靠椅背上,点头,应该早就接受自己的病了,还算坦然,
“是,我得病以后,想找点同类,有人拉我进群,我就进去了。”
“后来张雅也得病了,接受不了想自杀,我就把她拉进去了。”
“不过她的病,不是我传染的。”
“她是我酒吧的服务员……”
苏强说,张雅是外地来的,老家挺穷,很早就不上学了,来城里打工。
大概三年前,来他的酒吧做服务员。
酒吧那地方乱,张雅也挺放得开,经常说,手里没钱,还不如死了,为了多挣点钱,时不时出台。
一来二去,就得病了。
“她跟我说过,她拿到检查单的时候,上了医院天台,想试试不坐电梯,不走楼梯,从三十楼下去,是什么感觉。”
“她没死成。”
“冯云霄救了她。”
“她说,冯云霄也是去检测hiv的,怕她寻短见,跟上了天台。”
“冯云霄说,这病不是马上死,多活一天算一天,还问她,想不想挣钱。”
说到这儿,苏强笑了一下,“钱这玩意儿,能杀人也能救人,张雅说,想,然后就辞掉工作,跟着冯云霄拍视频去了。”
“不过她这个人热闹惯了,经常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聚聚,聚到一块儿不聊别的,满嘴都是冯云霄冯云霄。”
“说别人得病是乱搞,人家得病,是因为救人,不小心感染的。”
“真特么恋爱脑,得病都得出优越感了,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说,冯云霄什么都好,就是得病以后,怕传染给别人,不怎么和人交流了,太孤独。”
“那天请大家去给她过生日,大概也是为了让她冰清玉洁的神,开心开心。”
“其实她知道,去也就我们几个去,别人还能为了给她过生日,长途几个小时?”
“特么一群人精,还脏得很,包括我。”
说到这儿,苏强不说了,从兜里拿出烟,抽出一根,“能抽吗?”
老贾点头,找出姜少州的照片,问苏强,“认识他吗?”
苏强点着烟,抽了口,摇头,“不熟,见过两面,他在我的酒吧,钓过鱼。”